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两个人多少有些难兄难弟的意思,没了身份地位的计较,相处起来,多了几分朋友的真诚。
景星也不磨叽,上来就问:“听说,你喜欢魏蕊?”
晏青刚刚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景星,门便被人推开了。
来人是个女子,约莫十六七的样子,亭亭玉立,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倒也有几分玲珑可爱。
姑娘进了屋子,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很快整理好了情绪,给景星行了礼。
不难看出是有礼教的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温柔端庄,即便眼里透着几分可爱,行事也是周全的。
景星有些疑惑地看向晏青,晏青倒也不扭捏,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妻林蓉敏,这几日来京里有些事,便在此借住。”
景星:???
他心里头一时五味杂陈,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沉默良久道:“祝福二位。”
晏青一笑,又道:“谣言不攻自破,王爷怎么会因为这事认真?”
景星顿时觉得有些许尴尬,脸色微微泛起红色。那姑娘也怪可人的,见魏蕊有些许难堪,便将自己端进来的补汤舀了一碗递给了景星,让他解解尴尬。
人家姑娘释出了善意,景星倒也不好拒绝,借着喝汤的缘故,问了问两个人的具体情况。这才得知,两家是世交,打从娘胎里两个人便定了亲,所以没有别人任何机会。况且两个人郎才女貌,又无二心,十分般配。
只是可怜了孙茜儿,无论看上哪个,总是名花有主的。
回到魏蕊店里,魏蕊听了这些事情,惊讶的说不上话,原本她当孙茜儿是情敌,多少有几分讨厌的,如今这样,讨厌不仅没了,反而多了几分同情。
可怜了孙茜儿,什么都不懂,还一门心思想着要将晏青拿捏到手呢。
只是京城终究这么大,两位又是多少有些名号的,街上长来往的,多少知道一些,不久后这消息便传进了孙茜儿耳朵里。
这时,她才明白晏青为什么不欢迎她去探望了。
只是她偏不信自己的命这么背,非要去问个清楚,结果去的时候正巧看见两个人浓情蜜意,园里赏花。
晏青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是对任何人都不一样的那种关切,孙茜儿没有上去质问,她偷偷的看,又偷偷的离开。
只是在出了晏府的时候,遇见了结伴而来的景星和魏蕊。
看她红彤彤的眼眶,两个人便知道她知道了实情,魏蕊怕她想不开,便和景星硬拉着她进了旁边的酒馆。
所谓一醉解千愁,喝醉了,也许这事就过去了。
眼看着孙茜儿一杯酒一杯酒下肚,魏蕊想拦她又拦不住,听她嘟嘟囔囔地说着自己的遭遇,心里难免几分唏嘘。
孙茜儿说,人人都说她父王冲塔爱她,她才如此骄纵。可如此宠她爱她的父王,却也不肯将她接回贺州。任凭她如何哀求,她的父王仍然不为所动,这一切,让她无力又觉得悲哀。
哪有这样得宠的人?
看上了景星,景星有了魏蕊。感激晏青,晏青也有了未婚妻,不需要她的感激。她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好像所有人都是为了嫌弃她为难她来的。
魏蕊听着这些,看着景星不动声色的喝着杯里的酒,大约这番说辞,也勾起了他的一些不好回忆。
这样的事情,魏蕊无从安慰,只能聆听。wWW.ΧìǔΜЬ.CǒΜ
然而,人一旦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这边喝得昏天黑地,外面两拨人打得昏天黑地。听见动静不对,景星立刻去窗口一探究竟,原来是两人打起来了,那个占了上风的是个外国人的模样,人高马大,身边的侍从也是如此,光是在气场上就有了压倒性的胜利。
再看另一方,那人一身粗布青衣,头发简单束起,桌上只摆了两盘素材,模样是大殷人。显然比起那个外国人,这人显得寒酸的多,也单薄的多,只是即便如此,他的眼神里也毫无俱意,任凭那几个人掀翻了桌子,他也只是站了起来。
景星微微沉思,决定先看热闹,京里的外国人都是些有身份的,得罪了可能比较麻烦,且现如今尚不知道谁对谁错,随意出手,只怕惹一身骚。
不过出乎景星意料之外的是,单枪匹马的男人随便看起来不经打,却是个厉害的好手,不肖急招便将那几个仆人打、倒了。
景星看得起劲,男人的快乐大约如此。魏蕊见他兴致勃勃,便也起身去看,桌上就剩下一个不停灌酒的孙茜儿了,然而孙茜儿见两个人都离桌了,也摇晃着站起来,去凑热闹了。
她挤在窗口看向酒楼里发生的事情,满眼都是迷醉的兴趣,魏蕊吓了一跳,急忙将她扶着坐下来。这时候孙茜儿哪肯再乖乖坐着了,她挣脱开来,迅速打开了房间了门,两个人反应过来之后想要去拦,却已经拦不住了。
只见孙茜儿拉开门便朝着人堆那边扑了过去,而那两个人热战正酣,哪有时间顾忌突然闯过来的女人,招招狠厉,不留余地。
眼看着那青衣人的拳头便要朝着孙茜儿的后背砸去,那人忽然敛住了神色,急忙撤身,可是惯性使然,即便他往后撤了一步,那拳头仍旧要往孙茜儿头上砸去,不得已,他只好迅速转身,一拳砸进了另一桌桌上的热汤里。
那外国人原本就处于下风,这下见青年受了伤,便知自己机会来了,不由分说掏出了手中短刀,便要趁着间隙往那人后背捅去。
魏蕊看见这个情况,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正担心之余,再抬眼,却见景星已经过去了,而那人的拿着刀的手已经被人用绳子扯住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醉酒的孙茜儿。
她口齿不清地看向那外国人,嫌弃道:“什么素质?竟然暗中偷袭,技不如人就认输……向我学习!”
她又看向景星,景星伸手将她扯到身后,对着那外国人道:“你闹事在前,又算计在后,想必衙门,你是必须走一遭了。”
那外国人自然不服,嚷嚷着自己是谁谁谁的客人,如何如何尊贵,景星相当不屑一顾。这时候魏蕊也跟着跑过来了,走到景星跟前,一把扶住孙茜儿,一边跟景星道:“别跟他们废话了,直接报官吧。”
那人听见魏蕊这么说,突然暴怒起来,也许是景星看起来身份尊贵他不敢惹,便以为她身边这个小丫头好欺负,不待人反应,直接伸手来抓魏蕊的衣领。
然而,手离魏蕊脖颈三寸的时候,却蓦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景星的脸色彻底变了,方才还带着写不屑一顾,现在是完全生气了,像是眼神里带着火似的,狠狠地盯着那个人。
紧接着,他手腕转动,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手腕直接断了,接下来便是那人男人痛苦的嚎叫声。
“她是你的脏手能碰的?”
景星说完这句,将外套一扔,冲向围聚起来的那几个手下。
王爷打架传出去终究不好看,所以他一向谨言慎行,然而这次实在是不能就此善罢甘休,所以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
魏蕊这还是第一次实质性地观战,见景星一举一动都透露出霸道与帅气,内心的激动和喜欢像是快要溢出来似的,她有一瞬间想起来来霸道总裁文里头经常出现的台词,和同样的老公。
一想到自己也可以拥有,魏蕊简直眼冒繁星。
很快收拾了几个人之后,那外国人便承受不住疼痛,落荒而逃,跑去看手了。这时候酒楼里才安静下来,景星让明华给酒店老板赔了钱,随后带着几个人出了酒楼大门。
孙茜儿则有些夸张,一听景星说要离开,她直接晕倒在那个青年人的身上了,青年人无奈,见景星并不想自己带她,指的自己将人背上,毕竟也算他的救命恩人。
跟着两个人一路来到王府,他虽然多有疑虑,却也知道言多必失,不敢贸然说话。
将人放下后想告辞,只是魏蕊见他手有烫伤,便不让他走,差人叫了莫问名来,给他治疗。
男人似乎很是惶恐,困窘于自己无医药费可付,魏蕊便给他记在了账上,等他有钱再付不迟。
男人自然感激,景星洗完澡出来,见两个人有说有笑,便有些不大开心。魏蕊凑过去挨着他坐下,揽住他的胳膊,高兴道:“你洗完了?”
景星冷冷哼了一声,不太高兴的样子。
魏蕊察觉出他的冷漠,半晌道:“怎么啦?伤到哪里了吗?怎么不高兴?”
景星不说话,魏蕊又追问道:“应该没有伤到哪,你知道吗?你刚才可帅了!”
魏蕊现在的状态完全就是迷妹的状态,景星偷偷偏头瞄她一眼,看见她眼睛里全是喜欢,也顾不上生气了,傲娇道:“那是当然。”
魏蕊笑嘻嘻地靠近他,将头枕在他肩膀上,晓得像个弥勒佛。
莫问名这时候走过来冷冷道:“弄完了,我走了。”
魏蕊点头,起身打算送她,却听她道:“你别那样笑,失了智似的。”
魏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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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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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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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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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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