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就喜欢站在客栈门口和说书先生说话,问问他县令的情况。
这说书先生是个能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于明廊县县志更是倒背如流,至于县令魏长安的事情更是了如指掌,说他生活在魏长安床底下也不为过。
可这先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十分贪财,要想知道魏长安的情感状况,可以,拿钱来。
魏蕊为了得到情报不得已啃了好几天的冷馒头,这才把钱凑齐了,然后就把目标转移到了几步外的豆腐坊里。
说书先生说,这魏县令有个青梅竹马的姑娘,叫做柳青儿,人称明廊豆腐西施,追她的人从县里排到县外。
可这柳青儿心里头只有魏县令一个,两人原本情投意合,两厢情愿,只差一纸婚书就能佳偶天成了。只是偏偏这柳青儿的爹爹柳严峻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他原本是个和善的老头,孩子们都喜欢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他就是咬死了不松口。县里内外都觉得他拒绝得奇怪,可这老头子死活就是不松口。
有一回柳严峻瞧见魏长安和这柳青儿私下见面,气得要死,站在大街上就闹开了,扬言说有我没他有他没我,而且杜绝两个孩子往来。
这事一下子在城内闹得沸沸扬扬,县令脸上挂不住,却拿自己心上人的爹没办法,只好暂时收了心思,专门搞起了事业。
加上那几日,边疆不安定,他要协助边疆王办理不少事情,所以这事也就搁置下了。
可柳严峻不肯善罢甘休,他怕两个孩子私底下还有联系,于是急切又疯狂地开始了给自家闺女相亲。wWW.ΧìǔΜЬ.CǒΜ
柳青儿长得好,家里还有豆腐坊,那上道不上道的男人一下子排起了长队,成为了县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可惜的是,柳青儿不高兴,整日整日哭鼻子。
听了说书先生说的,让魏蕊疑惑不已。按理来说,魏长安是县令,在这鞭长莫及的边陲小镇,可算是一地霸主了,不缺权势不缺金钱。又听说那魏长安长得也俊,做官颇有些能耐,清廉正直,边疆王十分器重。
所以面对一个这样的金龟婿,豆腐坊老板竟然不愿意,这其中想必一定有什么缘由。
本着这个想法,魏蕊开始跟柳青儿套近乎。
不过说起来,有时候人运气好,谁都拦不住。
那天她正在想要怎么跟柳青儿亲近的时候,就遇见了有人来豆腐坊闹事。
原来是那人买了豆腐回去竟然发现豆腐里爬出来一只蛆虫,这下给那人恶心坏了,拿着证据就来姑娘这里找麻烦来了。
那姑娘这几日心情不好,忧郁成疾,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起来。
然而那大汉不依不饶,姑娘说退钱他还不乐意,还非要姑娘跪下道歉,还要以后每天都给他送一块豆腐才行。
这下,姑娘自然不同意了,连带着他那个好脾气的老爹也不愿意了,这下那买豆腐的大汉不同意了,出了门就要往县衙去闹。
柳严峻拒绝了魏长安,因此他特别忌讳去衙门,毕竟魏长安不说什么,他那些手下可瞅准了时机打算立功呢。
魏蕊身子小,挤来挤去竟然挤到了最前面,她看着那块被切成两半的豆腐,一半豆腐里面一半虫的尸体,看上去十分恶心。
不过那个平面的切口让她觉得十分可疑,按理说,豆腐里生虫,虫子一半都是从豆腐里面往外面爬的,这种虫子头小身子大,越往后越大,因此外面洞口处的切口应该比身子处的切口小才是。
可是从切面来看,很明显,豆腐中间那里切口却比外面洞口处的切口小,这种情况,感觉更像是虫子从外面爬进去的样子。
但是,要是想让虫子爬进去豆腐里,按理说豆腐的表面不能这么完整,一点也不被破坏掉。
眼看着柳青儿要急哭了,她爹也有理说不清,就要往衙门口闹了,魏蕊忽然喊道:“等一下!”
她站在豆腐跟前,一副假小子打扮,面孔有些陌生,人们都被她这一声吼叫给镇住了,见她没什么特别的,那大汉喊道:“怎么?想替豆腐西施出头吗?想的话就给钱啊!”
魏蕊摇摇头:“倒不是出头,只是替大哥你可惜。”
那大汉一脸懵,半晌才说:“可惜?可惜什么?”
魏蕊瞪大眼睛道:“可惜你杀了这只虫啊!您怕是不知道吧,这只虫其实是只神虫,您要是没杀了它,指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呢!”
“神虫?”那大汉轻蔑一笑,“你这小叫花子怕是穷糊涂了吧,不过普通的蛆虫,怎么就是神虫了?你倒跟我说说这虫子神在哪里了?”
魏蕊捏着下巴沉思一会儿道:“这虫啊,神奇就神奇在,它在豆腐里打洞竟然打得十分规则,按理说豆腐就这么大一点地,它虽然是圆的,却并不是完全规则的圆的,而您看看着切口不是完全的圆形吗?这不是神奇吗?就好像这只虫子将自己变成了一根小空心干竹,直直捅了进去。”
话说到这里,那大汉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了,魏蕊又说:“再者,一般而言这虫都是从豆腐里面生的,该往出爬才是,只是您这洞口,好像是虫子往进爬的。洞口处周边的东西往进微微收不说,这中间的切口比洞口小,可不是说这虫子从外面爬道豆腐里面去的嘛。”
那大汉这下嘴巴动了半天才忽然道:“那就是他们家的虫子爬进了豆腐里,总之我的豆腐里有虫子!”
“这是当然,这证据都在这里摆着呢,豆腐里面肯定是有虫子的,不过这虫子到底是不是在豆腐坊怕进去的谁都说不清楚。按理说,这种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若是那会儿虫子爬了进去,那个洞那么大,大哥你怎么会看不见呢?”
“对,你怎么会看不见呢?”柳青儿气红了脸,话说出口却是轻声细语的,“你惯来挑剔,每次来买豆腐都要看好一会儿,这案上的豆腐哪一个不是你瞧过看过的,如今说我这里爬进了虫,那你当时为什么没发现?”
周遭人也附和着道:“就是,你时常在这里买豆腐耽搁时间,我们回回看见你都躲着你,你哪一次不是用两个人的时间买一个人的份!”
那大汉一看方才看热闹的人呢都成了自己的敌人,心头一慌,微微往后退了退,看样子是要找机会溜走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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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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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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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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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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