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心虚了,语气咄咄逼人起来。“我是没想到,你们何家心思居然如此歹毒。平日里你老母见谁都和善,背地里居然是……哼。”
李顺哼笑一声。
没说出口的话谁都懂。
老实憨厚之人,都有一特点,嘴笨,因此,经常吃亏,有口难言。
不过。
何数是何母一手拉扯大的,他尊敬母亲,别人编排他可以,编排他母亲……
“我敬你是长辈,才好言好语的和你说话,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到底是谁过分啊。你娶走我女儿,洞房花烛夜都过了,现在说彩礼贵到底谁过分。哪有先吃肉再退钱的。”
“我……”
何数哑然。
“妈,本就是你先收高价彩礼的。”叶嫣急了,忍不住插嘴。
“我收高价彩礼怎么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李顺瞪着叶嫣。“贱丫头,该不会是你挑唆夫家来断绝关系的吧。”
“我我……我没有。”
叶嫣躲在何数背后,瘦小的身体不敢冒头。
李顺了然,紧接着是愤怒。xǐυmь.℃òm
她悲呛大哭。“哎哟喂,不孝女啊,我养了她十八年,养出个白眼狼,才嫁出去多久啊,就挑唆夫家和娘家断绝关系。”
现在的年代。
不孝二字压在头上,到哪都要被人唾骂。
叶嫣一下子慌了神,咿喃着说不出话来。
何数还在这。
她总不能把锅按在何数头上。
“天哪,什么人啊。”
叶从心冷漠的看着她,自作自受。
不过,演戏还得演到位才行,叶从心先是迷惘的看着叶嫣,又看李顺。
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懊恼的看向叶嫣。“对不起,表姐,我不知道的,我以为。”
“够了,别再惺惺作态了,你就是故意的。”
“啪”
一巴掌拍在脸颊上,叶从心咬住下唇,眼圈一红,眼泪的泪水掉下来。“对不起,表姐。”她呢喃着说。
“你干什么?你欺负她有什么用,她又不会故意的。”
何数拉开叶嫣,看着少女白皙的脸颊迅速肿起来,心里升腾出一股愤怒。不过,他记得自己的身份,他是叶嫣的丈夫。面前站着自己的心上人,他也要为自己的妻子说话。“抱歉,她是一时冲动。”
“我知道表姐不是故意的,本来就是我不好。”叶从心努力扬起笑容。
叶嫣看两人对视,心中火气。“贱人,狐狸精,勾引有妇之夫,你不要脸。”
叶嫣破口大骂,要不是何数拉着,她一定会冲上去撕破叶从心的脸。
叶从心默默流泪,不说话不反驳。
大多数时候,人们都同情弱者。
“天哪,自己不孝,还怪关心她的人,实在是不知好歹。”
“枉费我之前还觉得她可怜,摊上一个偏心的娘。”
“你还别说,翠花的好意喂了狗。”
谁不知道姜翠花一家从小就接济叶嫣,不是衣服就是食物。
一接济就是十八年。
前几年,丰收不好的时候,姜翠花也没有断过叶嫣吃食。
现在,叶嫣嫁出去了。
恶意揣度恩人之女,还动手动脚的,瞧小姑娘可怜的。
……
一字一句,句句扎心,叶嫣的理智回笼,气的眼都红了。
她死死的攥紧拳头,在手心留下一排月牙儿。
叶从心!她一定是故意的,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什么接济。
不过是炫耀罢了。
谁稀罕她们家的施舍。
她们要是当真那么好心,为什么不多帮一点,直接将她接过去,和对待叶从心一样对待她。
不过是给一些剩下的衣物吃食,就想她感恩戴德。
嗤~
“好了,都散了,还不快进来,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断绝关系的事情,今天算是失败了,或许说可能性低到没可能了。
李顺从何数身后将叶嫣扯出来,趁机在她的胳膊上用力拧了一把。
贱丫头。
果然指望不上。
才刚嫁出去,翅膀就硬了。
叶元宝还在院子里,对自己的姐姐十分不屑。“白眼狼。”
“你……”
叶嫣瞪他。
李顺立马在她的腰上掐着,作为警告。
“女婿,进来吧。”
何数沉着脸进入屋内,叶从心还没走,自责的站在那。
他在门口回头,恰好捕捉到少女抬头看过来,眼里的泪水看的他心碎。
本来,他都已经打算好上门去叶从心家提亲了。
一场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
李顺家的门合上,叶从心站在自家的院子里,有还没走的邻居劝她。“从心啊,你也别太自责,你也是好心。”
叶从心勉强笑笑。“谢谢婶子。”
“谢什么,快回去吧,外面日头大,晒伤了就不好了。”
“诶。”
叶从心嘴上答应。
脚却钉在了原地。
“哎。”
不少人摇头叹息,都在心里想,这丫头是个死心眼的。
无人觉得叶从心做错了,只当她是不知情,好心办坏事。
叶嫣丫头做事不厚道,就算再不喜欢娘家,也不能挑唆夫家和娘家断绝关系啊。
叶嫣的可怜形象一下子被刷新,不少人觉得她是个有心眼的。
叶嫣连中午饭都没吃上,两人就被李顺赶了出来。
何数离开时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姑娘,心里对叶嫣的不喜多了一分。
人明明是好心,她还动上手了。
等到两人走没影了,叶从心动动自己微酸的腿,垂着头回屋。
合上门后,她立马擦干眼泪躺在床上,脸上火辣辣的,不过她觉得值。
现在是农忙的时候,家里就她一个人。
叶从心从井里提出放凉的茶水,拎着去田里。
天热,水消耗快。
现在估计都没水喝了。
他们家的田离家里远,中午为了节省时间,都是带饭去田边的。
叶从心锁好门,走在路上,可以看到稻田中忙碌的人群。
一路走去,没有人歇着,田地里男女老少都有,大的六七十岁,小的十三四岁。
走到最头上一处。
叶从心看到了父亲和大哥,她远远的吆喝一句。“爸,大哥,来喝水。”
两人同时一愣,直起腰。
大哥黝黑的脸上全是汗水,他和叶信德一起走到路边。
两人都不赞同的看着她。“太阳这么大,你出来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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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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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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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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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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