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醒。”白星鸢抬头看了一眼白镜愁眉紧锁道。
白镜闻言不再说话,轻叹一口气后静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云璟给朱竹喂药。
终于,在云璟和白星鸢二人的合力之下朱竹将一碗药悉数喝下。
白星鸢缓缓地将朱竹放平躺好,拿出帕子轻柔地将朱竹的嘴巴擦干净,又帮她掖好被角。而后白星鸢走到桌前,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云璟,一杯自己喝下。
“我光闻着那药味儿嘴里就直犯苦,竹儿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白星鸢说着又喝了一口水,朱竹就刚开始喝第一口不配合,之后眉毛都不带皱一下的!实在是佩服!
“哎!可怜的孩子啊……她一定是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才会强忍着喝下去的!这孩子,求生的欲望多么强烈啊!”白镜看的都快哭了,那药味儿不仅白星鸢闻着嘴里犯苦,他自己闻着味儿嘴里也直冒苦水。可是,可怜的小朱竹,居然面不改容的把药喝完了,实在是让人无法不为之动容啊!
……
坐在凳子上的卿珩听到白镜的话差点笑出了声。
这人当真是太会给这小娃娃贴金了。若不是他在碗里加了那桃花蜜,只怕现在还没喂进去第二口。
卿珩起身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小娃娃,她苍白的脸色相对于昨日已经改善了很多,原本干裂起皮的嘴唇也有好转,想来到下午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卿珩见来了这么多人来照顾她,又看了一眼神色安稳的朱竹,轻挥衣袖,便从原地消失了。
“今日便罢了,明日你俩都得去上课。这儿有仙娥照料,我也会时不时过来查看一番。”白镜看着云璟和白星鸢道。
“嗯。”白星鸢和云璟齐齐点头答应。
“好。那今日你们就先陪着她吧!我先走了。”白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朱竹,见她面色平静地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刚刚她面不改色喝药的画面,不由鼻头泛酸,带着哭腔道,“小小年纪,求生的欲望如此强烈,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说着抬起袖子擦干了眼泪,也不管正盯着自己的云璟白星鸢二人,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
……
白星鸢和云璟被如此感性的白镜雷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白星鸢才回过神,灵眸看着云璟,问道:“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我竹儿没事吗?怎么会受了雷鞭?莫不是”
“你当时都虚弱成那样了,跟你说了你也受不住。再者,天帝下的刑罚,也不是你我能阻挡的了的。”云璟眉头紧拧,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白星鸢也静默不语。是啊,天帝下的刑罚,她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还好,这罪是熬过来了,后面就平平安安一帆风顺吧。”白星鸢双手合十祈祷着。
云璟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他眼底的失落,他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白星鸢,一字一句道,“除了被罚十道雷鞭,朱竹还要被遣回猪精族。”wWW.ΧìǔΜЬ.CǒΜ
“什么?!!遣回猪精族?”白星鸢难以置信。
“可是,可是竹儿只是无心之失,再说大家也只是晕过去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伤害。怎么会……”白星鸢实在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这十道雷鞭都已经快要了朱竹的命了。
云璟安静地坐着,并不接话。
傍晚时候,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睫毛,紧接着,她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竹儿!你醒了!云璟!竹儿醒了!”白星鸢欣喜若狂地告诉坐在桌旁的云璟。
云璟闻言快速跑来,见朱竹果然睁开了眼睛,喜不自胜道,“竹儿!”
朱竹看着眼前两张熟悉的面孔,回想起雷鞭抽在身上的场景。顿时觉得心中委屈,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眼角滑下。
“星鸢~云璟~”朱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们在呢。你要不要吃点东西?”白星鸢一手帮朱竹擦着眼泪,一手紧紧握住朱竹的手道。
“嗯。”朱竹瘪着小嘴点了点头。
“我这就去吩咐!”云璟激动地说道,然后步履生风地往外去了。
没一会儿,云璟就端来了一碗鲍鱼粥,白星鸢喂她吃着,没多大功夫,一碗粥就见底了。
“真好吃!”朱竹舔舔嘴开心道。
“你才刚醒,不宜多食。等你身体恢复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白星鸢轻柔地给朱竹擦着嘴道。
吃完了粥,云璟陪了朱竹一会儿,朱竹见他满面倦容便让他回去休息了。然后白星鸢留下给朱竹的伤口上完药,也被朱竹打发回去休息了。
白星鸢见朱竹十分坚持,又看她状态还行,左右不过她便回去休息了。
白星鸢刚走没多久,仙娥就端了一碗药过来,柔声道:“这是药医刚熬好的药,姑娘趁热喝吧。”
朱竹看着眼前的药,刺鼻的药味往她鼻孔里钻,朱竹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摇头抗拒道,“不喝,这药闻着就苦。”
“良药苦口,喝了药身子才能好,我喂你。”仙娥语气温柔,说着舀起一勺药递到朱竹嘴边。
朱竹捂着口鼻摇头。
“就尝一口。”仙娥诱哄着。
朱竹依旧摇头。
“仙娥姐姐你把药放在这,凉了我自己喝,我到时候一仰头,药就‘咕噜咕噜’下去了。”朱竹捂着嘴道。
“好吧。”仙娥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便答应了。
待仙娥退出了寝殿,朱竹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放下了捂着嘴的手。
这药,着实是太难闻了!
可是她现在浑身疼痛,下不了床。得将这碗里的药倒哪儿呢?
朱竹圆溜溜的眼睛扫视了一圈房间,为今之计,好像床底下是最好的选择!
说干就干,朱竹咬着牙忍着痛将身子往床沿边挪了挪,然后伸出手弯下身子试探着自己的手能不能够到床底。
嗯……还差一点……
朱竹又艰难的往床沿边移了一些,老天呐,她的伤口实在是痛的不行了!可是,她更不想喝药啊!
朱竹再次伸手测试距离,很好!手可以伸进床底下了!
于是朱竹端起药碗,艰难地将手往床底移去。
“你在做甚?”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朱竹一激灵,手里的药碗也掉了。
朱竹心里暗自窃喜,这可不怪她哈,是这个说话的人吓得哈!
朱竹抬眼去看说话的人,只见,神仙老祖宗正穿着一袭白衣端坐在凳子上面带笑容地看着自己……
哦,他的右手上还拿着那碗刚刚从朱竹手中掉落的药……
朱竹的小心脏差点都吓碎了……
什么情况?神仙老祖宗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
“神仙老祖宗,小精受伤了,不能给您请安,还请神仙老祖宗恕罪。”朱竹收回了挂在床沿边上的手,龇牙咧嘴地坐正了身子后给卿珩问好道。
“嗯,我知道。”卿珩看着朱竹别扭的动作实在搞笑,盯着朱竹地眼睛笑意更深了。
“这药,不喝?”卿珩一手捏着勺子一手托着碗道。
“……喝……”朱竹硬着头皮道。她看了一眼神仙老祖宗,见他漆黑的眸子写满了不信,朱竹再次开口道,“药太烫了,小精本打算放地上晾凉的,不成想神仙老祖宗您突然出现……小精手没拿稳……”朱竹低下头不敢再看卿珩的眼睛,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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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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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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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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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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