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里长趁热打铁,道,“最好再让知府大人给朝廷写封举荐信,说不准还能举个孝廉呢!”
“对对对!我把这个也写上!”陆文远有点忘乎所以了。
等他把这一切都做好了,冷静下来,突然问道,“傅里长,你说我们是不是又被人利用了?”
傅里长不明白他的意思。
然后陆文远就把安以暖大年初二来拜见他的情况说了一遍。
“她好像已经知道了今天会是这么个情况!她说正月里封印了,谁来告状也不用理会,等南北杜村和气了再说。你说官府这么大力地表彰了杜时笙救人的义举,那南杜以后还好意思找北杜的麻烦吗?那不就和气了吗?”
傅里长,“就是,大人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你说她大伯家出了这么大事,她一句话都没说,就跟没事人似的,这不太像她的脾气呀!”
陆文远,“哼,我们肯定就是着了她的道了!这个安以暖,这次骗了你,我怀疑她上次也骗了我,她根本就没丢钱,那纯粹是坑她二大伯呢!”
傅里长,“我觉得也是!”
陆文远咬牙切齿地道,“这个丫头,改天别撞到我手里,撞到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她!太气人了!被告到县衙这么多次,我的板子一次都没打到她,都被她躲了。下次我看见她,根本就不让她说话,一句话我都不让她说,上来就是八十大板,打完再问干什么,我看她还怎么狡辩!”
傅里长看了看他,眯起眼笑了,“大人,我说句你爱听的话。你那是舍不得打她吧?那么鬼机灵的丫头,稀罕还稀罕不够呢,怎么舍得打她?依我看呀,老夫去做个媒,你收了她得了!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外面也够苦的,那丫头看着就是个旺夫的,收了她给你做个伴,再让她给你出几个好主意,说不定大人就能飞黄腾达呢!”
傅里长的话把陆文远说了个大红脸。
这是他爱听的话吗?这个老滑头!
不过他一点也不反感,反而,有点,小欣喜!
让那个丫头陪着,也真是不错呢!
不说别的,跟她说说话,都觉得人格外精神,浑身有力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奔四十了,也不再颓废,好像还有很多抱负要去实现!
“那就麻烦傅里长了!”
……
南杜那边,先回来的是监视安家营周边的人,杜时笙和安家大娘一回来,那些人就回村了,禀告了杜保长。
从这天开始,他就称病不出门了,他怕安仕俊和里长他们想起那两份赌约,难道还真让他去磕头下跪道歉吗?太丢人了!
杜民知也知道消息了,当晚就没有吃饭,“娘,杜时笙给小梅梅看病了,他肯定都知道了,我完了,我完了,我再也不是秀才了!”
大盛律法,读书人狎妓宿娼的,会被革去功名,终身不得入仕!官员则会被罢职不叙。惩罚非常严厉!
他就是因为年轻,没禁住诱惑,在府城读书时偷偷去了几次,没想到就染了病,还传给了新婚妻子。
怕人知道,也怕丢人,才不敢带妻子去看病,只能用些土办法和偏方在家治疗。
更没想到会连累了孩子,小梅梅生下来就带了病,后来越来越严重,安玲受不了这个打击了,才选择了自尽。
后来孩子难受地天天哭,白天晚上地哭,他娘不耐烦了,就说还不如闷死算了,活着也是遭罪!
他试了几次,实在是下不去手,这才把孩子扔到了弃婴塔。
以为是大年三十下午了,野外早就没人走动了,扔在那里,过上一晚就冻死了!Χiυmъ.cοΜ
谁知竟然被杜时笙捡了,还给看了病!
人算不如天算!
杜婆子过来看了几次,看儿子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恨恨地道,“孩子有病,和你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安玲不守妇道,把病传给了孩子!”
杜民知,“娘,她都死了,你就不要这样说她了!”
他娘以前也这样骂过安玲的。要不是这样骂她,她是不是就不会想不开,不会去死?
一滴眼泪顺着杜民知的眼角滑下来,落在枕头上。
“小玲她死了!死了呀!”
杜婆子最是看不得这个儿子受委屈,她好心疼啊!儿子一落泪,她的心都跟着撕裂了,她儿子太倒霉了!这么聪明的孩子,十七岁就中了秀才,自己都不舍得说句重话!可老天爷太不公平了,竟然让他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她死了才好呢,死了就不会还嘴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她明摆着就是个替死鬼,就是替你挡灾的,你不用可怜她,这就是她的命!”
杜民知麻木地问道,“那我们还要不要小梅梅?”
杜婆子,“要啊,那是你亲闺女,为什么不要?不要就落下话把了!”
杜民知又问,他岳父都去感谢杜时笙去了,他要不要去?
杜婆子鼻子差点气歪,“你感谢他什么?他都把安然抢跑了,我不找他的麻烦就便宜他了!还感谢他?”
杜民知听着外面一会儿一通锣鼓响,一会儿一阵鞭炮响,仿佛看到了前去给杜时笙道谢和道喜的人群。
他用被子蒙住头,把自己埋了起来!
南杜这边地村民,一点过节的心情都没有了,本来还想抓住北杜的一个小辫子好好羞辱他们一下呢,谁成想竟变成了这样!
人家北杜还成了南杜的恩人!
想想都憋气!
有些村民围在到杜民知家门口,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骂道,“他娘的这个杜民知,自己的孩子死没死,他自己都没看清啊?你说他是怎么当爹的!”
也有人骂他是念书念傻了!
有人说,“害得老子年都没过好,大冷天跑出去帮你找孩子!”
还有人说,“那我们呢,从早到晚蹲守在山里,一蹲就是十好几天,那就不是人干的活儿!”
……
杜婆子在家里实在听不下去了,冲出来骂道,“走开,别在我家门口胡说八道!保长安排你们去的,你们要找就找他去,反正我出了钱了!”
有人骂道,“出钱你不应该吗?”
然后就是各种龌龊话片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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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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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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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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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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