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以暖好怕小花又问到“夜大哥”,她刻意地不给她想这个事的机会,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说些乱七八糟的,尽量把小花的思路引到远的地方。
安以暖,“小花,你想不想读书识字学算术?”
小花,“不想。我就想学打猎,等我长大了,像你和爹一样,打大猫,打老虎,养活娘和你们!”
安以暖,“那你学打拳好不好?学会了就不怕别人再欺负我们了,再遇到大猫也不怕了!”
小花,“想学!你会吗?”
安以暖,“……不会,但我们可以瞎练,练得劲大了、反应快了也行啊!”
然后,小花就开始跟着安以暖在山间练习跑跳,快跑慢跑,下蹲大跳……安以暖想快快把这副小身板练到上一世那个水平,差不多也行啊,现在太弱了!
远远看到那片林子了,小花突然停下脚步,“姐姐,我们再喊救命吧!”
安以暖,“……”
安以暖,“我们不能总给别人添麻烦!开始干活儿吧,早点干完,回去姐给你们烤肉吃!”半晌,又好像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有缘自会再见的!”
姐妹俩砍了竹子,安以暖又找了几株草药,做耗子药的原料也找到了一种,二人高高兴兴回了家。
到家后,就看到她爹和她娘已经切出来了满满一大盆肉条。她爹趴在床上,手不好使劲;她娘的手蜷缩着,也不好握刀,能切这么多,肯定是一会儿也没歇着!
这也是怕老宅的人反应过来又抢了去吧?
安以暖,“我以为你们最多也就切半盆,看起来还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哎,哎,别打,别打!我说错了!”
柳氏追着要打她。安以暖连蹦带跳地跑到了外面。
安以暖想把豹肉做成肉干,不为别的,单单是为了“缩小目标”,藏到屋里不会腐坏,也不会太占地方。
没有烤炉,只能借鉴“烤蜡肉”和“烧番塔”的办法。在地上挖坑,上面用废土坯垒“水塔”,垒一层架一层竹劈,上面摆好肉条。在坑里烧小火,慢慢烤。
幸亏她家离村子远,又在下风口,烤肉的香味并没有引来外人注意。
小花和小开围在安以暖左右,一会儿递根木棍,一会儿递根竹棍,“姐,好了吗?”“姐,能吃了吗?”
安以暖,“差不多了,可以睡觉了,明天就能吃了!”说完,揪着两人回了屋。
一进屋,就看到她爹正在给她娘攥手,一根一根地轻轻捋直,握了又握。
安以暖,“累着了吧?”
柳氏,“不累。你爹是怕我这手蜷得更重了!”
安以暖,“今天脚疼了吗?”
柳氏迟疑了一下才说,“有点。”
安以暖,“我给你按脚吧,但你能不能不嚷?”
柳氏半天才说,“我,我。”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男人,“她爹,你捂着我的嘴吧!”
自从女儿给她按了那次,这两天都没怎么疼过,如果真是像女儿说的那样,疼过劲就不疼了,那她愿意再“短疼”一次!
安以暖,“小花,过来,捂住姐的耳朵!”
小花一听她姐又要给她娘按脚,为难地看了她爹一眼,“爹,你可得捂好了!”
又看了小开一眼,“一会儿你帮我捂耳朵,啊!”
小开兴奋地点点头,她终于又能帮上忙了!
看似一切都安排好了,安以暖开始给她娘做推拿,“今天我们把手也按按!”
不得不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首先就是她爹落了套了,一看自己的女人疼得直冒汗,浑身扭动,就有些于心不忍了,松开手想给她擦擦汗。
谁知刚一松手,柳氏的叫声就冲了出来,一下子把小开吓着了,开始哇哇地哭。
她爹只好去哄小开,她娘这里就“失控”了!
于是,在这个冬日的夜里,安家营上空持续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喊声,睡着的被吵醒了,没睡的钻到了被窝里,人人都不敢出门,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人们才出门打听。
“你昨晚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那是谁家?”
“听着好像是村子外面。”
“村子外面就是安老三一家呀!”
“那是不是他们家在打小花呀,不是说那些肉是小花弄坏的嘛?”
“听着不像,不是小孩。再说了,白天不是打过了吗?”
“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不去,怪吓人的!”
……
也有胆大的去安以暖家打听,得到的答案是,中毒了,疼得。
安以暖说可能是刷锅没有刷干净,留有余毒,吃了饭大家都肚子疼,她娘不能忍,疼得在喊!
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
但连着叫了好几天,人们就不得不相信了。更相信那草有毒,肉也有了毒,锅上也有了毒!
安老二是老宅里第一个坚信不疑的。
他把川乌拿回去,和黑豆一起煮了,夹在馒头里喂给大黑,大黑没事,也没再拉稀;不煮,裹到馒头里喂给大黑,大黑就与世长辞了。
他娘把他骂了一天!
安老婆子,“活该他们穷命,老天爷都说他们不该得,得了也没好,看吧,还不是得扔了!”
又过了两天,有人说安老三家外面的那堆肉不见了,不知道是吃了还是埋了。安老婆子让安老大去问。
带回来的消息是,都做成耗子药了,一部分埋到林子里做试验呢!
安老五,“她还真能做成耗子药啊?”
安老婆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耗子比人都精,就她,能做出来才见鬼呢!别耗子药没做成,反倒是耗子越喂越多了!”
一家子都笑了,七嘴八舌开始说怪话。
安家五娘,“那他们家以后就不愁没肉吃了,以后就有吃不完的耗子肉了!”
这话又惹来一阵大笑。
好像是老天爷都听到了安老婆子的话,天刚黑,她就听到东厢房老大屋里传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老大,你屋里是不是进耗子了?这是什么声?”
安老大,“好像是耗子有点多,我逮逮吧!”
转身对着炕上的几个孩子举起了巴掌,做了个要打人的样子。
安家大娘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小点声!钻到被窝里吃。”
安老大低声训斥道,“不教个好,谁家在被窝里吃东西?”
安家大娘,“你就让他们解解馋吧,真的挺好吃的,你也尝尝,反正挺多的!”说着就把一根肉干塞到安老大的嘴里。
安老大吃得一脸笑意。
“老大,怎么还有声?”窗外,安老婆子的声音。
安老大一边用棍子敲打炕沿,一边说“在赶呢。在赶呢。今天怎么这么多呀!”m.xiumb.com
一家人捂着嘴偷笑。
听着外面没了声音,一家人才又开始低声说话。
安小宝问,“爹,吃完这些,我三叔还有吗?”
安老大,“出去不许胡说!你小暖姐说了,今天不能多吃,不好消化,你们明天过去玩,还可以吃。有挺多呢。”
安然,“爹,你说小暖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能干了?上回打了我奶和五叔,这回还把二叔也骗了,她是怎么做到的?”
安家大娘,“还不是被你奶奶给逼出来的!”
安老大,“以后你们几个多跟着她学学。”
安然,“去三叔家玩,不会被奶奶骂吧?”以前她们也去过,回来都会挨骂,还有一次挨打了。
安家大娘,“偷着去,机灵点就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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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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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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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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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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