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还没等族长和里正开口,卢香梅身边的婆子先开口了。
“家林家的倒是个知事理的,咱也不能亏待了她,我家小姐这有十两银子,算是小姐的一片善心吧,至于其它的,就由老爷子和两位族老、里正做主吧。”
说着,婆子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丫鬟从包袱里取出一个荷包,却不是陶老太给的那个荷包。
只见荷包上绣着缠丝连理枝,绣工精美,颜色艳丽。
看见银子,李春花不干了,一个箭步扑上去,一把将荷包从丫鬟手里抢过来。
“这么多银子,哪能给了外人,理应孝敬给咱娘。”说着就将银子往陶老太太手里递。
陶老太赶忙伸手去拿荷包,卢香梅说道:“徐嬷,这缠丝连理枝荷包是不是拿错了,怎能用这个装银子给三嫂呢,毕竟,家林哥才刚去了呀。”
说着,卢香梅还用帕子往眼角上试了试。
苏濪月很想来一句:擦眼泪?你得先有哇!
“啊!是老奴疏忽了,今儿咱也没带多余的荷包,不如下次再给吧。”
“三嫂,想必你是不会介意的吧······”
介意,老娘介意个屁,麻麻匹的,还以为这陶家终于出了个好笋,没想到,原来是个白莲花呀。
“哪能让香梅破费呢,这银子香梅拿回去是应该的,毕竟宝子也需要用钱呢。”陶老太太话是这样说,手却拽着荷包没撒手。
苏濪月脚一动,众人还不知怎么回事,银子就掉苏濪月袄袖里。这没到手的银子,怎能让它飞了。
有人想要又当又立,咱得成全人家不是。
“卢小姐果然是京城里出来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刚二嫂还担心我会把孩子饿死呢,有些人就惯会说嘴,看看人家卢小姐多大方!”
卢香梅手上一空,她都快呕死了,本是想拿出来走个过场,哪想真给,一个乡下土包子,能见过这老些银子吗?自己就是给她,她能敢拿?
万万没想到啊,苏濪月不但敢拿,她还敢抢,明目张胆的抢,好像卢香梅要回银子就是那逼人死的恶人一样。
苏濪月想,这卢小姐可真是好人呢,大老远的来,只为给她送银子,这陶家人怎么就没这觉悟呢。
“三嫂,毕竟这荷包绣的连理枝,不合适呀······”
卢香梅还想垂死挣扎一下,苏濪月哪能遂她的意啊,到手的银子能还回去?那不能够啊!
卢香梅话还没说完,苏濪月就从袖子里将荷包拿出来,大方的抠出银子来,将荷包死死的摁在卢香梅的手心里。
“这荷包确实不适合我,就麻烦卢小姐下次送个合适的吧,免得让人笑话了你不知礼数。”
“咳咳咳!”卢香梅一噎,脸都憋红了,不断的喘着粗气,苏濪月都担心她会不会,不小心把肺管子咳出来。
丫鬟好一顿忙碌,又是端茶又是顺气,还给塞了一个药丸子,才算缓过气儿来。
卢香梅再也呆不下去了,站起身来说道:“各位叔伯长辈,屋里有点闷,香梅出去透透气。”说完抬腿就往外走。
这边陶老太手上一空,她的心也跟着空了,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银子没了。
老太太气得眼睛都红了,朝着苏濪月就嚷道:“老三家的,赶紧把银子掏出来,不然这家就不分了。”
“不分啦,那我回去睡回笼觉了,起的有点早。”苏濪月抬脚就往外走,一点不带犹豫的。
把陶老太都给整愣了,没想到苏濪月这一套也不吃。
“三媳妇儿,你可不能走,族长和里正都在呢,这家必须得分。”还没等苏濪月走出门呢,沈桂兰和李春花就把人给拉回来。
苏濪月就知道她们不会轻易放弃的。
陶大富的心还在滴血,他以为老伴能把银子收了呢,哪想到这婆子今天抽风,到手的银子都能整没了。
两位族老也是心思各异,这银子要是给他,能给孙子娶一房好媳妇儿吧。
大富家是真有钱了,等下要不要说借钱的事呢!
沈桂兰和李春花更是心疼的快要背过气去了,这哪是在割肉啊,这明明是在剜她们的心呢!
与十两银子相比,分家才是最重要的。
“这房子是我们大房家盖的,可没有你老三家的份儿,家里的田产也都是我们大房一点一点置办起来的,跟你没关系。”
“村西头你们二房家的老屋还在,我把房契给你,你们娘儿几个收拾收拾就搬过去吧。”陶老太太稳住了心神,直接把家给分了。
“咳咳,老婆子不懂事,让族长见笑了,分家哪有女人插嘴的份儿”陶大富提了提手里的手杖,彰显一下自己的地位,这家还是要他说了才算的。
“不过,我这婆娘说的也在理,村西头我二弟家的老屋还在,老三家的过去也好,算是继承了我二弟那一脉的香火,我二弟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欣慰的。”
陶大富一番话,里子面子都给找回来了。
见众人没有异议,里正才说道:“房屋地契和田产就这样,家里的银钱怎么分······”xǐυmь.℃òm
“银钱,哪来的银钱,家里哪还有银钱。”陶老太说得斩钉截铁,一句话,分家可以,分银子没门。
“那不成,陶家林的工钱都给了大伯娘,人病了大伯娘还不肯请大夫,到现在还欠着大夫二十两银子呢,既然要分家,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房没地,可不能领了饥荒走。”
苏濪月不想便宜陶家这帮吸血鬼,羊毛薅下来一点是一点,银子又不咬手。
“老三媳妇,你是黑心烂肝了吗,都拿十两银子了,还嫌不够?”一听老三媳妇儿要银子,李春花不干了,凭啥她手里没银子,老三媳妇手里有。
“那我看这家也不必分了,正好明儿刘大夫来收钱,不如我们娘几个就住着好了。”
“啥,不分,你想得美!”陶家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里正有心帮苏濪月一把,毕竟孤儿寡母的分出去不容易,不如这样吧:“老三媳妇儿手里不是有十两银子吗,大富你再拿十两银子出来,这房屋田产就全归你们了,毕竟大贵......”
苏濪月倒是没有异议,有这二十两银子,至少刘大夫的药钱能还上了。
“爹,我看就这样吧,一会儿我和香梅还赶着回去呢。”
陶大富没说什么,说到底,还是他家占了大便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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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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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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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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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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