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
饮月来到了码头,她从闻人烈那里得到了这批军火,现在要立刻运到东原一郎手里。
夜风微凉,饮月只穿着单薄的衣服,手下人咬了咬牙,脱下自己的衣服,双手呈给饮月。
“饮月小姐,请披上衣服。”
饮月回头,饶有兴致地做出一个“嘘”的手势:“东原一郎没告诫过你吗?在这里要说中文。”
她的桃花眼在夜幕下更加迷离潋滟,语调也轻柔舒缓,恍惚间,有几分堪称温柔的错觉。
手下人面巾下的脸瞬间涨红,双手举着衣服,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船身剧烈地摇晃起来,无数身手矫健的黑衣人攀上甲板,两方瞬时战成一团。
饮月眼眸凛下来,推开手下欲搀扶她的手,抽出刀,冷冷道:
“这批货要是没了,你等着回去面对东原一郎切腹自尽吧。”
手下抽出武器,扬声道:“是!”
饮月一路走到甲板,学过打斗不休的人群,一眼就望见了那个宛若暗夜阎王的高大男人。
那个前不久还在她面前俯首的男人,现在上了她的必杀簿。
复决靠在栏杆上,眉眼放松,对一切都势在必得。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冷风,刀锋已经逼至面门!
复决闪电般出手,一举钳住握刀的手腕,出乎意料的纤细,他忍不住用指腹蹭了蹭,随即,被暴起的饮月扭身挣脱,一个后旋踢把他踹得倒退三步远。Χiυmъ.cοΜ
复决捂着胸口,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一身黑衣,面巾遮脸,仅剩一双眼睛,在月夜中极为明亮。
只是,有些熟悉。
复决还没来得及深想,面前的人又握刀,再次冲了上来。
那人的腰肢格外柔软,以至于复决混乱地想着,自己的力道,会把她的腰直接扭断也说不定。
饮月艰难地应付着复决,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难对付。
再又一次被踹飞之后,饮月忽视身上传来的剧痛,爬起来,面无表情把脱臼的手腕接了回去。
这种程度的疼,她早就习惯了。
被完全压迫住,没有还手之力,这样的滋味,她也在东原一郎手里尝过无数次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饮月眼中浮现一张吐血的苍白脸颊,慢慢勾唇笑了笑。
那一次她和东原一郎交手,她断了三根肋骨,东原一郎被刺伤了肺腑,大出血,差点死在她手上。
她总会赢的,饮月从来不怀疑这一点。
复决看着对面的人,她纤细的身体逐渐紧绷,像一只拉满的弓,用尽全力朝自己扑了过来。
她真的激发了他的杀气。
饮月被复决掐住脖颈,压在岌岌可危的栏杆上,身下就是冰冷的海水。
复决看着眼前人的双眸,一手死死钳住她握刀的手,在僵持的一瞬间,他忽然很想摘下她的面纱。
饮月呼吸困难,濒死之际,弯起眼睛,冲复决笑了一下。
复决呼吸一窒,手上不受控制地松了一分力道。
下一刻,饮月眼神一凛,抓住这不凡半秒钟的松懈,脱离复决的掌控,挥刀直取他咽喉!
复决彻底被惹怒了,反手夺过匕首,刀尖直直对着饮月胸口。
偏偏,她丝毫不躲,只是侧了一下身子,任由那把尖利的匕首刺进纤细的肩膀。
“噗呲……”
利器刺入血肉,鲜血涌了出来。
然而饮月没有丝毫停顿,从自己腰间取出隐藏的刀片,用尽所有力气刺进了复决的腰间。
复决闷哼一声,半边身子都失了力道,手中的人趁机逃离。
鲜血染透了衣衫,在复决复杂的目光中,她再次弯了弯眼睛,像是得胜的猫,轻盈地向后一跃,义无反顾投入了深海。
复决捂着伤口,靠在栏杆上看着水面,半晌,吐出一口混浊的气。
船上的战斗接近尾声。
副官一边派人清扫战场,清点武器,一边急忙地去寻复决。
看到他腰间的大片血迹时,副官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司令,你受伤了!!!”
复决没怎么在意,被他这么一吼,才后知后觉到火辣辣的疼。
那人是下了死手,冲着要他命来的。
复决喘着粗气,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他又何尝不是呢?
在副官担忧的眼神中,复决摆了摆手:“不碍事,带着军火,立刻返回码头。”
副官应了一声,赶忙过来扶他。
复决推开他,最后看了一眼海面,转身离开。
腰间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在寂静的黑夜里,莫名让人心慌。
迟霜代替饮月在宴会厅里徘徊许久,好不容易出来,却又得知运货船只遭人突袭,军火不翼而飞,影卫全军覆灭,就连饮月也不知所踪。
迟霜知道事情不妙了。
无论是军火还是那一船影卫,都不如饮月一个人来得重要。
迟霜也常常想不通这一点,明明饮月和自己一样,都是东原家族培养出来卖命的间谍,为什么饮月的命就那么珍贵呢?
直到后来,那一件事发生。
饮月每三个月必须要去挑战一次东原一郎,只有胜过他,才能彻底走出东原家族,去执行任务。
饮月从未赢过,只有那一次,她带着一身狼狈的伤走出了那扇门,而东原一郎被利器刺入肺腑,生死不明地躺在地上,离鬼门关就差一步之遥。
所有人都以为饮月死定了,一个卑贱的间谍竟然伤害主家。
可结果令所有人大吃一惊,东原一郎苏醒后,第一句话就是命令所有人,不准对饮月下手。
迟霜永远不会忘记那天,东原一郎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去看饮月的伤口有没有被好好包扎。
而饮月始终面无表情,冷得让人心惊,偏偏又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听到东原一郎对饮月说:“我不怪你差点杀了我,我只庆幸,你有了自保的能力。”
因为这句话,迟霜失手打碎了一个百年的古董花瓶,差点被活活打死。
或许是她的惨叫声实在太过凄厉,吵到了房间里的饮月,她不耐烦地让人滚远点,那些下人连连道歉,她也因此捡回一条命。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饮月的影子。
东原一郎对她说,影子只有一条守则,那就是守护饮月,即便要用尽自己的最后一滴血。
如果饮月死了,她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这条守则一直被她铭记在心底,不敢忘记。
如今,三年时间过去,迟霜踩在华国的土地上,记忆却停留在三年之前,黑暗的东原家族,以及永远冷着一张脸,救了她,却也害了她的饮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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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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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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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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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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