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男孩变成小气包,周旭哲都快被气得铁青,大概人生从失去又得到,这过程经历磨难又再要回来,他极为珍贵。
一群大男孩在六月尾巴,在欢声笑语夜晚,度过仲夏,张子涵有感而发,在深夜房间里,她想起了高中周旭哲摩天轮告白,当时他说小时候崇拜她,强者为保护弱者而存在。
原来他小时候受过这种经历,所以才渴望向有能力的人求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自己,她托腮自言自语地说:“如果人生痛苦事情能一下子抹去那就好了。”
想着想着她低头开始绘画,客厅传来杯子摔碎声音,她透过门缝看他,正在把杯子一个个摔掉。
张子涵轻手轻脚走过去,地上玻璃渣,还有他光着脚丫子,目光呆滞,完全不知道这是自己干的事情。
他甚至还想踩玻璃碎。
站在他身后抱得紧紧,声音暗哑:“求你了,不要乱动。”
手指在他胸前紧紧攥着,她贴得很紧,生怕下一秒他就会走上去,那股嘶声力竭地又在深夜里显得无助。
周旭哲神色怔怔,瞳仁恢复正常颜色,然而感觉胸口被勒得死死,喘不上气,他抬手握住那双手,充满血丝双眸又扭头,轻蔑说了句:“你还想追我?”
张子涵听到他说话了。
而且说得那句话还很讨人厌。
她立即收回手,惊讶问道:“醒了?”
周旭哲唇边溢出笑意,恢复平时吊儿郎当姿态,话里还有几分散漫姿态,喉结上下滑动着,他说:“是我很有魅力吗?”
“……”张子涵发现他这两年变化最大的是从高冷变成自恋鬼,要说魅力,还不如成熟男人呢。
她极度嫌弃跟这家伙同居,怕随时被带偏,潜移默化会被同化,并不想搭理这家伙,而是从厨房拿出扫帚。
碎玻璃满地都是,周旭哲又问:“咋会这么多玻璃渣?”他语气缓了缓,“是我弄得吗?”
张子涵也查过梦游是无意识的,自己做过什么事都不会清楚,甚至乎会不会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也不清楚。
她也没说,把祸根怪罪在平安身上。
周旭哲眼睫垂下,看着玻璃渣子反射刺眼的光,密密麻麻渣子映着憔悴脸色,他下意识明白自己又梦游了。
“你别担心。”她察觉他的突然安静。
已经无数次了,好像吃太多药物也没用,周旭哲开始反思是否还跟她同居,因为他无意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行为。
刚想张口说话,却被她拉到饭桌上坐了下来,又去厨房端了一碗安神宁汤,说:“喝了,就去睡觉,别吃药了。”
他看着那碗汤,轻轻说:“我退你钱,你搬出去。”
“?”张子涵反驳:“我要找房子浪费我多少精力?我不用绘画吗?我刚整理好的所有东西你又让我打包吗?我闲的吗?”
她一连串的话像钢珠炮,字字珠玑,周旭哲一时间被说得语塞,乖乖喝完汤,就走回房间点燃檀香。
躺在床上满脑子都在回想着被她抱紧的窒息感,又自言自语地说话:“她绝对想追我,不然怎么抱的紧紧。”
他拎起胸前衣服,嗅到她味道。
开始傻笑起来,又拿起手机给陈铭风发去一条信息【张子涵又想追我了,刚才抱得我紧紧的。】
那边不停显示对方输入中,而半分钟过去了,还没回复,下一秒。
陈铭风【那她真是瞎了,居然还栽在一只狗身上。】
周旭哲【哥的魅力你不懂,同一时间同地点又爱上了,咋办?要接受吗?】
陈铭风【人家承认了?你个恋爱脑。】
周旭哲退出聊天框,又看向张子涵微信头像,两人虽然没有多少聊天记录,他正看着屏幕傻笑不已。
张子涵把耳朵侧着听到里面声音,时不时传出笑声,跟刚才又判若两人,她呢喃:“脑袋进水了?”
在房间手机叮咚响起,她走回去查看是陈铭风,发来一张他与周旭哲聊天截图,脸色骤变,猛地拿起手机用力敲键盘。
【他脑子被驴踢了?还我追他,闲得慌?】
她眼底若有所思,在输入框【刚才又梦游了,比赛马上开始了吗?】
陈铭风【明天要去国家队集训了。】
张子涵没有再回复,而是打开电脑看回以往他参加的赛事,屏幕上他神采奕奕,尤其采访观后感。
“我想要做到最好,有一滴油都不吝用尽。”
他真的是拼尽全力,却不留遗憾,张子涵又按了暂停,她从抽屉拿出一个平安符,两手紧握对着窗外许愿,“祝你平安。”
突然手机叮咚一声,她被吓得肩膀抖了抖,看到微信显示拉群,而且拉人者竟是林周,他第一句话就是:“周旭哲会参加聚会,时间地点由张子涵定。”
“what?”张子涵惊讶喊出声。
寻思着这聚会就我举办了?陆陆续续许多人进群,而且还有她最讨厌的人,夏茉莉也进群了,高中那会非说张子涵了解周旭哲,并四处被针对。
不一会儿,群名字被改成“周旭哲后援会。”
“什么玩意?”她骂骂咧咧。
大半夜疯狂有人艾特她,一直询问周旭哲消息,还扒出她跟他传过绯闻,一时间话题满天飞,而张子涵选择屏蔽这群。
直到第二天,这聊天群盖到几千条信息,其中抓住重点就是张子涵与姜晓彤哪个是正牌?
她选择退群,不参加这无聊信息,而且也发现周旭哲也不玩微博了,他清空所有信息,唯一关注也没了,听陈铭风说他找到姜晓彤聊过这事。
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了?她没去问。
张子涵画了一宿,眼袋浮肿,而且从退群开始,她微信又开始炸了,不停响着,直接扔在饭桌上,走进厕所关上门。
恰巧,周旭哲也从房间出来,精神爽朗,眼眸清澈,坐在饭桌正低头玩手机,却发现她手机在不停响着。
他缓缓滑动喉结,一只不安分手以及眼睛都看向她手机,被拉进一个群,而且不停讨论着他绯闻女友。
还有些人不停艾特张子涵,林周也单独发微信给她【咋退群了?是她们说得很难听吗?确实是,但大家都没想到你跟周旭哲还有绯闻关系。】
周旭哲冷笑一声,又看到那些群一直在热议中,然而他拿起手机扫了扫群二维码,改了备注,一时间引起群里轰动。
有些人以为是假的,而有些知道他头像是的人是真的。
大家都艾特他,一下子群聊天都炸开了,周旭哲冷眸,嘴角扬起不明弧度,是嗤笑还是欢快?
他低头正一字敲键盘,速度越来越快,就写了一句话【不是从高中开始就喜欢张子涵,是小时候一见钟情,我追过她,现在的话某人还在努力。】
点了发送。
一下子群里炸开了锅,而某些女生开始质疑,说道:“你登上校园网发布一条我们才信你。”
周旭哲眼眸弯起,又打开城南中学校园网,主页的帖子都盖了几千个楼层,评论去到上万条,而他最后一次发布时间是出国。
他还在编辑发布。
与此同时,厕所张子涵也走出来,周旭哲听到声音吓得耸肩,他回眸看她一脸疲惫,昏昏欲睡样子,并且叮咚声响不停,她干脆关机。wWW.ΧìǔΜЬ.CǒΜ
“看我干嘛?”张子涵握拳头想锤他,咬牙又问:“谁要追你?要脸不?”
周旭哲则坏笑起来,问道:“陈铭风跟你说了?不过还好啦,传言会散去的。”
而他手机还在编辑那些话,下一秒,点了发送,时隔已久的校园网又再次炸开了,那个群开始纷纷讨论了,周旭哲截图发群里,继而选择退群。
张子涵有点懵圈,也没在意他正在做什么,她耷拉脑袋走回房间笔直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客厅窸窣声终于消失了。
估计周旭哲出发去比赛了。
傍晚时分,落日余晖洒在墙边,阳台上洋甘菊在墙上拓出影子且风中摇曳,忽地门铃声响起。
带种着急又不安的声音。
张子涵从床上惊醒,又爬下去,看了安静一整天的手机,才想起自己关机了,重新开机,刚连上网络一瞬间,几百条呼之欲出信息,不停叮叮叮。
“妈呀,什么鬼?”
她没心情管手机又跑去开门,迎面而来一群人,脸上挂满吃瓜气息,尤其陈铭风,他话里有话,说道:“你们?谁追谁?”
“什么东西?”
她什么也不知道,而另一边周旭哲在机场候机时,在看校园网的评论,还热心回复一条评论:“张子涵追过我的。”
他在屏幕前笑得乐不开交,倏地一个影子落在他身后,并说了句:“好久不见。”
是女人的声音,周旭哲敛起笑意,表情在刹那间肃穆,他恢复平常冷眸,眼底拓出阴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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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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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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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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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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