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退出相机,打开微信,给周旭哲发了,在两人聊天记录里,把过去所有事都交代给他,输入框内写着【哥,有个帅的能与你竞争。】
图片上两人坐的距离很亲密,拍出的侧脸轮廓,像情侣照一样,你眼看我眼。
大约三秒,那边秒回复。
周旭哲【淡定。】
江凯看他回复的很敷衍,心想你别装了,他又把两人关系发送过去。
周旭哲【在哪?】
发了定位过去之后,江凯一开始没忍住笑了,随即笑得合不拢嘴,开心正等着未来姐夫,然而笑声很快传到整个部门。
张子涵瞧了他一眼,皱眉问道:“你…吃错药了?”
许皓小声问道:“这真是你助手?”
她看着四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用手掌捂住脸,微微摇头,只见江凯坐了下来,捂住鼻口忍住不笑。
“你们聊,不用管我。”他说道。
张子涵转过头看他,小声说:“你有毛病吧?”
他开始用双手使劲压住笑容,那双眼睛都快笑没了,耳朵以及脸部憋得涨红,捂住嘴开始发话:“继续聊。”
“哪根线搭错了?”张子涵说完,还是继续投入讨论剧情中,倒是江凯安静许久。
他不停看着腕表,表情阴沉,腿不自然地抖动着,安静房间里有说话声以及江凯喉间嗡嗡声。
“你喉咙住蜜蜂了?”张子涵还伸手摁住他大腿停止抖动。
许皓笑了:“你这助手还挺有意思的,难怪你画的漫画挺搞笑。”琇書蛧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门口走进来,引得编辑部女孩纷纷驻足,那张脸还绷紧着,眼睫轻颤,手指骨节轻微抖动。
“嗨,哥。”江凯第一个冲上去打招呼。
张子涵疑惑嗯了一声,顺着他动作望了过去,周旭哲身着白背心及短裤,抄兜混不吝样子,眉眼沉静,但口腔好像咬紧什么东西,发出撕裂声。
明明没有愤怒却有股压迫感。
她是这么觉得的,本身就不想跟他很熟,结果身旁学长说了句:“你不是篮球运动员吗?”
许皓热情地站了起来还想握手。
周旭哲也高兴地回握,而且力度稍微加重,但他不以为然,甚至还说:“天啊,你们运动员手掌好紧实,不过茧子就多,国家队训练很辛苦吧。”
“还好。”他说。
几人聊得不亦乐乎,整个动漫社的人都加入,而且有些是周旭哲粉丝,其余都是凑热闹,拍照的签名的都有。
“真无语。”张子涵暗地说道。
看着桌上一堆漫画稿以及刚才许皓提了意见,她若有所思,在男女主角感情线多画点动作的细枝末节。
而周旭哲边签名拍照边看着她,双肘撑在额头,弯腰在思考,有点烦躁样子,貌似这场动静给她带来麻烦。
突然有几个女生坐在张子涵对面,小声抱怨道:“为什么周旭哲不看镜头呢?”
张子涵抬眼对上那几位女生,窸窣声议论:“你看,他好像一直看着这张桌子。”
“这桌子他很想买吗?”
她顿时明白身后的人在看自己,但对于这些感情事已经水泥封心,同时周旭哲也知道曾经的微博账号是她自己,但现在只想画好漫画,人越成功越孤单,拿得起,放得下。
收拾好画稿,在众多人群中看到许皓,越过汹涌如潮的人,拉着他胳膊肘,好不容易走出来,拿出手机问道:“加个微信,咱们聊聊剧情。”
许皓全身上下摸了一圈,“诶?手机呢?哪个女娃拿走了?”
“……”张子涵看着人群也逐渐散去,她看到地上有一台手机,往那方向走,刚蹲下,正准备伸手,一只指骨分明手碰上她手,抬眸是周旭哲。
两手轻微碰撞,也对上那双多情眼眸,左眼皮那颗蛊惑痣,他变得很快,轻佻眉毛,揶揄道:“帮我捡手机?”
“嗯?”
与此同时,许皓也找到手机了,放在工作台上,所以地上的手机还真是他本人。
张子涵立即缩回手,清冷眼神看他手机壳,刚好跟许皓炫在空中的手机壳一模一样,都喜欢科比。
她加上微信后,撂给他话:“以后有空出来约一下。”
许皓:“好啊。”
“对了。”他语气顿了顿,薄唇抿了又抿,眼睛有点难为情。
“?”张子涵看他支支吾吾,眼光在看周旭哲,而他正在和江凯交谈着,神色欢快又愉悦。
顷刻间周旭哲回头又变脸,沉着一张脸,察觉到他们眼神不对劲,又走过去,“怎么?”
许皓把张子涵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跟周旭哲很熟悉吗?”
“不大熟。”她回答干净利落。
“啊…这样子啊。”许皓也没多问,语气似乎有点垂丧,出神片刻,说道:“那你们先回去吧,剧情微信交流。”
张子涵拉着江凯衣袖走出去。
而许皓盯着周旭哲身影若有所思。
待众人走出去时,江凯说:“我先去开车过来,你们等等。”
只剩两人在门口,夏日风声吹在每个人身上,衣袖被风吹得鼓鼓的少年,同时也送过来一句话。
“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没兴趣。”张子涵答道。
“哦。”周旭哲从裤兜掏出车钥匙走向停车位置,而张子涵手机叮咚响起,收到江凯消息,让她走过去,结果她要跟在他身后。
路过他身旁的车,听到狗叫声。
这撩起她兴致,四处查看,环顾一周也没发现狗狗,然而等周旭哲坐上车,他放下车窗,一只小狗狗趴在窗边吐着小舌头,还喘气。
朝她背影汪汪几声,张子涵扭头看去,狗狗跟自己去世那只很像,两年里唯一交流就只有它,在某天逃跑了就没回来过。
她控制不住脚步就走上去。
那只狗狗好像很开心,还伸出小爪子煽动两下,张子涵双手抱它进怀里,不停蹭着她脸蛋,像挠痒痒一样,被逗笑了。
周旭哲在倒后镜看得一清二楚,嘴角不自觉上扬,手肘搁在窗沿,朝她扬了扬下巴,轻说:“喜欢拿走。”
张子涵下意识才明白这是他的狗,但不清楚他目的,于是又把它放回后车位,神情有些尴尬,拒绝他好意:“不需要了。”
“哦…好。”周旭哲看她走几步又回头望,那种依依不舍像是分别表情,他没忍住笑了:“今晚回家看呗。”
张子涵最终收回视线,刚好江凯开着车走了出来,摁喇叭试图把她出神眼睛能清醒过来。
江凯也凑头看到那只狗,说道:“今晚回家就有的看了。”
“那不是我的狗。”她辩驳能力变强。
“嘶,问题是同一屋檐下,敢问你对一只狗能视若无睹?”
张子涵便不答话。
夏天傍晚,西边亮起一片火烧云,街上路灯哗然亮起,夜色渐渐降临,路过城南中学还是会怀念的。
她下车,对江凯说道:“你先回去吧。”
又想走回在高中时参加过吃冰棍比赛,那家店铺不知还倒闭了没,而没走几步,又听到狗声,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周旭哲降下车窗,脸上情绪低落,神色凝重,沉声道:“有空吗?奶奶…她想你。”
“奶奶。”张子涵好久没听到有人说想她,而且他奶奶想施茵茵吧,毕竟是她们先认识的。
他提出这要求是好活该,毕竟犯错的人是他自己,也没权利要求她做什么事,又扭头看向狗狗,说道:“如果你没空,那能帮我把狗拿回家吗?”
打开车门下来了,又打开后车位,那只狗狗竟跑向她脚跟,小狗一直在摇尾巴,张子涵看到狗狗又很开心,直接把它抱住,但还是说:“不是我的狗,我只负责送回去。”
“嗯。”周旭哲重新坐回主驾驶位置。
他还未发动汽车,看着倒后镜的她眼眸弯起,欣赏着她的表情,注意到她真的很开心,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值得,只想弥补过去的错。
等他扭动车钥匙时候,张子涵发话:“奶奶那里,你跟她说我过几天就去。”
“昨天好像没胃口对吗?你们多煮点小米粥给她。”
她并没有在意过去,而是真心实意。
周旭哲轻笑:“谢谢。”
他又很愧疚补充句:“过去,对不起。”
张子涵一直在跟狗狗对话,并没有把他的话听在耳边,车声也淹没那句话,周旭哲缓慢行驶着车,在倒后镜看着她。
自顾自地说:“你不恨我就够了。”
张子涵用脸蹭了蹭小狗头顶,捻着毛毛,语气宠溺:“为什么你会这么粘人?”
“你叫什么名字?周旭哲也没告诉我。”
她看着它的样子,两只耳朵都耷拉下来,眼睛圆圆,微黄色毛发软软,小机灵鬼的样子,思来想去想到一个名字:“平安。”
“以后你就叫平安好吗?”
平安伸出舌头,还伸出一只手点头赞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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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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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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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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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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