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自家儿子,林老太太立即扑了过去。
“娘,是她……呜呜,您快杀了她!”林山凶光毕露,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的林烟儿一定被林山杀死一百遍了。
林烟儿毫无所惧,一声冷笑,向林老太太看去,只见林老太太贺氏十分年轻,看着不过五十来岁。
一头乌发保养得宜,不见一丝白发。
她的皮肤很白,皱纹也少,完全不似乡下妇人般,又黑又油,她的眉毛画得淡淡的,唇上也擦过唇脂,一身紫色绸子在她身上十分得体。
若不是刚才跑得有些急,只看这面相和妆容,倒有几份官太太的架式。
只是,这架式只维持了一息,便站起来给了林烟儿一巴掌。
“是谁给你的狗胆,敢伤害你三叔?”
林烟儿岂会让她打着?
手一伸,将她的手握住,然后甩了出去。
“祖母,我本在家做饭,可三叔一家突然闯了进来,伸手便要抢我家的银子,不知……这光天化日下入室抢钱,该当如何?”
“你胡说,他是你三叔,岂会抢你家银子?”贺氏被甩得一个趔趄,被刘氏扶住后,脸色大怒。
“谁说不会?我们都是证人,我们是亲眼见着他们来抢银子,他们也是我们打伤的,你这婆子管教子女不严,不管到哪都占不着理儿。”
张头儿站了出来,大声喝道。
此话一出,四周的村民们全都轰然出声,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可是这青天白日的,这老三一家子怎么就去抢银子呢?
不过,他们一向霸道,待长房的几个孩子一向不好,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你打了我儿?你们又是谁?”
贺氏看向了张头儿几人,这几个人她从未见过,一时满心疑惑。
只是林烟儿却直接打断了她的喝问,说道:“人是我打的,与他们无关,祖母,你想报官就报官,我将人送回来,只是要说一件事。”
贺氏咬着牙道:“你还想说什么?就算你现在跪地求我,我也不会饶了你,一定会将你送官,还有那两个小的,哼!”
从来只有她欺负别人,还从未有人这般的欺上门来,将她的儿子打成了这般。
“你真的想报官?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满。”
林烟儿说着,向四周一拱手:“各位叔伯婶子,我姐弟三人自从被赶出去后,便不再是林家的人了,这一点,相信大家都知道,可是昨日,三婶突然砸了我在书院卖粥的摊子,更说我偷了她家的银子,那银子一共有十两,是她为一位书院世子煮鸡蛋换来的,可是世子赚弃她做的不好吃,便要退钱,可她家的银子已经被林远偷走去了赌坊,三婶拿不出银子,便对我姐弟三人一阵打砸,不仅砸了我们的粥摊,更将住的地方也全都砸了一个遍,家里的东西更是全部拿走。”琇書蛧
林烟儿说着,扫视众人,见有人窃窃思语,对着黄氏几人指指点点,看来是已经听说过了昨日在后山发生的事。
“你现在也承认那十两银子是世子给我们的了?那还不快交出来。”贺氏上前便伸手要银子,却被林烟儿随手一推,给推了回去。
“急什么?我话还未说完呢?”
林烟儿冷然一笑:“林远偷了银子却未花完,被我当场从他身上搜出来八两,那世子见此,便将这八两当作赔礼给了我们,还给我们修了屋子,所以,我要说的是……”
她的目光扫过院中所有人,最后定在了贺氏脸上:“即然我们早不是一家人,那从今日起,谁要是敢再欺负我姐弟三人,他们,便是下场。”
一指地上的黄氏一家三人,林烟儿周身杀机隐现,让人不敢逼视。
“你你,你就不怕官府的人抓你,你以为你有世子给你撑腰,就没人敢抓你了?再怎么说,她们也是你的长辈亲人,不是你可以动手的。”贺氏心中一寒,但怒气却不减。
只是,以往任打任骂的臭丫头,今日却连连让她吃瘪,气得她头昏眼花。
“你要报官,行啊,随你去报,不过,见着官老爷,你可得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们大房分家,什么家当也没分着,连一文银子也没有?是不是被你这个当家人给贪了?还有我二妹倒底是嫁去了何处?来人给了一百两,可我们却一文也没见着,她倒底是嫁了人,还是被你们给卖掉了?还有我娘,她是如何死的?身为你林家儿媳,为何死后不葬在你林家墓地?”
林烟儿步步紧逼,说得贺氏连连后退,脸色都白了。
而她,若不是脸上长了脓胞,只怕也早就被她们给卖掉了。
四周的村民们听到了这些,议论之声是更加的大了。
“原来二丫头竟被卖了一百两?”
“真是好狠的心啊,得了一百两,却一文也不分,还将她们母子四人全赶了出去?”
“哪是母子四个,我看啊,是将病得快死的孙氏随便扔山里头了,要不然怎么连个下葬的地都不给呢?”
“真是作孽啊,做了这么些亏良心的事,是要遭报应的啊?”
“就是就是,要是官老爷听到这些,只怕她那秀才儿子的功名也要保不住了……”
嗡嗡之声传到贺氏耳里,只觉得天旋地转,脸色是更加的惨白。
刘氏比她更甚,她可是秀才娘子,可不能让她的丈夫被林烟儿毁掉了。
特别是对于孙氏,死者为大,如果孙氏真死在了外面,那追究起来,责任可大了,可不是她家一个秀才功名可以了结的,多半还得吃官司,坐大牢挨板子了。
“娘!”她小声的喊了声娘,却被贺氏狠狠瞪了回去:“闭嘴。”
她深吸口气:“大家不要被她给骗了,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大丫头,伤人是重罪,伤亲人者罪加一等,你就等着打板子关进大牢吧。”
“是啊,伤亲人者罪加一等,那不知偷亲人的财物,会不会做牢呢?”
林烟儿轻轻一笑,看了眼地上的林远。
林远闻言立即大喊了起来:“祖母救我,孙儿不要做牢,孙儿错了,孙儿再也不赌了,不是,是再也不敢偷家里的银子了呜呜!”
林远必竟年纪轻,再加上被打得怕了,此时如惊弓之鸟。
听说林烟儿要让他坐牢,他吓得是眼泪鼻涕一下子全流了出来,恶心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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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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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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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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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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