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涨好像要把人融化，为霜放学路上买了一碗冰镇绿豆汤。
之前苏市路上有很多这种小摊贩，但是这些年由于美化城市导致很多摊贩瞬间失业。
城管严厉打击这种行为，尤其是小推车。
为霜和程璨坐在桌前谈论这件事情。
“你说窗户上的护栏该不该拆吧？”为霜喝完绿豆汤舒服了。
护栏的存在本来是保护生命安全的，尤其高的楼层。
如果家里有顽皮的小孩确实应该安装一个以防万一。
可一眼看上去，这个防护栏就格外的丑。
程璨放下碗，摊贩还在吆喝，一块一碗绿豆汤。m.xiumb.com
“这个事情就没有办法完全协调，总有固执的人。就像之前拆迁的钉子户，周围都繁华起来了，只有他那里还是老破小，你说他后不后悔？”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东西要权衡利弊。
为霜有时候老不正经，但是正经的时候还是像个人的。
比如这一秒她在和你讨论社会问题，下一秒城管来了。
卖绿豆汤的老板骑着他的电三轮一溜烟不见了，为霜和程璨坐在小马扎上如同被丢下的桌椅。
城管指着他们严厉批评，“喝绿豆汤不能回家喝？在路边喝尾气？”
为霜昂着头，谄媚一笑，“今天的风还是比较凉爽的，家里的太闷热，空调费电，风扇没力。”
程璨嘴角微弯，为霜要是参加辩论赛一定稳赢。
按道理说为霜的母亲是知名的画家，话很少，温婉得很，怎么就养出这样的女孩呢？
着实让人费解。
程仰砚不是也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吗？
程璨：当我没说。
城管教育他们两个，以后不能在路边搬桌子吃饭了，万一出来一个车怎么办？
程璨抢答，“警察叔叔我们会注意的。”
回答这种问题一定要快，稍有不注意，为霜就可能说出去其他的话。
就昨天，为霜和于垚辩论，于垚吐槽，“我妈和我说，我这么大的人就会泡面，以后要饿死了，我说那就饿死好了。”
为霜咬着笔十分欠揍，“我外婆之前和我小姨说，你这样的性格以后没有人要的。我小姨说，我没有以后。”
闻野哈哈哈直乐。
程璨：好好的江为霜长了一张嘴。
早就知道大小姐是这样，但每次都会被惊艳到。
两人在原地等着卖绿豆汤的阿姨回来将桌子搬走。
“你上次说月考完去哪里？”为霜好奇。
程璨忽然想到江为霜会不会不愿意去京都呢？
如果她愿意又怎么会三年里杳无音讯？
“京都。”
“不去。”
“杨秉说有个赛车比赛。”
“去。”
看吧，这个人多没有原则。
——
转眼，苏市附中迎来第一次月考。
每个高三生都蓄势待发，等着第一次月考赛出风格，赛出自我。
附中虽然有些人格外懒散，但内卷程度也不可忽略。
教室里气氛凝重而紧张，程璨随意地写上试题答案，又看了一眼窗外。
又要下雨了吗？
终于最后考完最后一科，教学楼传来欢呼的声音，这个周末可以放松一下了。
闻野格外开心，老徐最近盯他盯得很紧，就差按着他的脑袋学习了。
老徐说：“未来是捏在自己的手上，如果你止步不前，那么也只能看到苏市的天空。”
一路下楼，为霜伸了个懒腰，“咱们怎么去？”
“开车。”
为霜扭头，“你买车了？”
这才来苏市几天就买车了？
大少爷真的是太有钱了，是不是可以傍大款了？
程璨挑眉，“伸出手。”那样子太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了在说：“伸手，我给你辆车。”
为霜笑眯眯道：“我用不用闭眼什么的？”
“别搞的这么浪漫好吗？”
程璨打断她格外有仪式感的操作，大小姐能不能收敛一点？
好吧，为霜已经伸出了手。
一把冰凉的车钥匙放在她的手心，为霜看着那个标志瞬间哑巴，张了张嘴，“你买的？”
“我爸送的。”
十八周岁的时候老爷子送了他一套公寓。
他老子说给他买礼物排队排了好久，结果买了一辆车子，据说等了好久才搞到。
至于陈舒敏，应该是忘记他过生日了。
不怪程璨不搭理她，是这个母亲的存在总是可有可无。
为霜是个野骨头，准确来说程璨所有刺激性的游戏都是为霜带他玩儿的。
她嘲笑他：“你男孩子家家的打太极，来打跆拳道。”
第一次跳伞，第一次蹦极，第一次深夜爬泰山也是大小姐带着他坐火车连夜去的。
你看看她骁勇善战的样子，比任何人都勇敢。
可是偏偏三年前受不了打击，离开京都。
许媛就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互动，明媚的少女，手中拿着的车钥匙是多少人羡慕的东西。
“那现在走吧？”
“好。”程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一听赛车大小姐就会感兴趣的。
毕竟那么刺激的游戏。
虽然她没有驾照，但是她的欢呼声一定会是最高的。
苏年年在后面追住江为霜。
“干嘛？”为霜见到苏年年亦如往一样。
“给你的。”苏年年塞在她手中一盒进口的巧克力，搞得为霜有点儿不知所措。
程璨看了一眼苏年年，她正一脸娇羞的看着为霜，眸中羞涩，柔情似水。
第一次见到二人的时候还是仇人呢。
大小姐又惹事儿了。
还好苏年年不知道为霜更帅气的瞬间，不然着迷死了。
江为霜是个祸害。
“给我干嘛？”为霜握在手里，不知所措。
苏年年拽着刘文静，跑出校园，“周一见，江为霜。”
只留下为霜在门口无语，随即拿出巧克力剥开吃了一颗。
——
车子就停在小巷里面，被盖住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车，此刻被掀开，红色如火的车映入眼帘，仿佛妖艳的烛火，在傍晚招摇。
“太骚气了，这车。”为霜拖着下巴啧啧感慨。
程璨让她打开车，车灯亮了两下，他道：“我爸买的，他要是买别的色，估计是没走心。”
为霜鼓掌，我叔叔还是我叔叔。
她回家放下书包换了一身衣服，顺便收拾了行李。
江秋月一脸懵，“大晚上你干嘛去？”
“去一趟京都。”
比赛就在周六早晨，早上出发的话就太迟了。
正在擦头发的江秋月手一顿，“你说什么？”
“我说去京都。”为霜一字一句道。
三年了，她江为霜可不是要杀回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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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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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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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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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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