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灯还没有打开，室内一片昏暗，为霜拿着遥控器左滑右滑想要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电影。xǐυmь.℃òm
程璨的手机在沙发上一闪一闪的。
为霜整个人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靠着沙发，时不时瞄一眼手机。
连上厕所都不拿手机的人，绝对是个狠人。
终于手机那边的人忍不住了，打过来电话。
“程璨，你的电话。”为霜朝着厕所的方向喊道。
程璨正在洗手，他朝着外面喊道：“你帮我接一下。”
这是第二次帮他接电话了。
那边的人说话浑厚，让为霜想到了仙风道骨的老人家，一副自我的模样，悠闲的种花使者。
“苏市还习惯不？”程恪刚出去打了一圈麻将，拿着个手机在院子里遛弯。
为霜犹豫着这话是接还是不接？程璨还没有出来，她又不想让老人家尴尬，右手摸了摸鼻尖迎难而上，“他在洗手呢。”
程恪本来都要把院子里的打理完了，一听到女孩的声音，一把揪完了手中的花草。
“小姑娘别着急给他，你和我说说你是谁？”程恪赶紧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靠着，等着听八卦。
为霜手中还拿着遥控器，左按右按，差不多猜到对面是谁了。
她道：“爷爷，我是她的同学。”
“啊，苏市附中的吗？”
程恪是个老情种，但是比自己儿子好点儿，他这个人不花心，也很会猜测女子的心思。
他的内心os：这女孩一定不好意思了。
“没事，你别怕，爷爷是个很随和的爷爷，我就是想问问他最近的情况，正好他忙，你和我说说，他最近都在干什么呢？”
随和？
江为霜的家和程恪的家离得就一个拐弯的距离，后来和程璨熟悉也是经常去找程璨玩儿。
程恪住的地方人不多，装修也不浮夸，京都四合院，花花草草也多，院子里还种着菜。
宋姨是个随和的人，但程恪是个臭脾气。
程璨第一次带为霜回家，老爷子戴着眼镜，看了一眼程璨，呵斥，“臭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
估计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太丢脸了。
只是再看一眼为霜，这姑娘可爱，他喜笑颜开，“小女娃，过来爷爷看看。”
对于如此双标的爷爷，程璨也没有办法。
而且程恪的脾气很大，谁的面子都不给，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他一个好眼色都没有，尤其是对于想要攀龙附凤的人。
“他最近在好好学习呢。”为霜感觉自己像是在打小报告，有些紧张。
她又看了一眼厕所，程璨是不是有那个厕所拖延症，每次都这么久？
久说明肾好，为霜找了个借口。
程恪寻思着，谁问他学习了，他那学习我能不知道吗？
“那其他的呢？”老爷子好像那个报社的记者在采访，你倒是说说其他的啊，我的氛围都起来了。
为霜看见程璨出来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指着电话，你赶紧的呀，我应付不过来。
其实只要不和京都的人交流，为霜都不是很为难。
她害怕提起过去，害怕想起昔日的辉煌，想起不好的回忆，总感觉事与愿违，不知道如何应对。
可是在苏市她却很自由，自由得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随着风起舞，随着风落地。
程璨接过电话坐在沙发上，他弯曲的膝盖可以到为霜的耳畔，为霜正在选电影。
“干嘛？”程璨一点儿都不介意为霜听电话。
程恪一听是程璨，不是很开心，甚至有点儿恼怒，“怎么是你？”
？
程璨看了看手机，确实是给他打的呀，不是他还是谁。
“没事了。”程恪挂了电话咳嗽了两声，宋姨喊着叫他回屋，别着凉了。
徒留程璨在屋里迷茫。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他拍了拍为霜的肩膀，“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为霜打了个哈切，迷迷糊糊地托着沙发站起来，然后她就托到了程璨膝盖。
她是天生体热的人，手心烫的离谱，程璨看了一眼放在膝盖上的手。
又看了看转头的为霜。
咱们不要这样好吗？
今晚夜色这么浓，真的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
为霜尴尬地挪开手，“失误失误。”
她赶紧跨过程璨的腿往门口走，快跑快跑。
——
第二天一早，为霜是被疼醒的，她着急忙慌去了厕所，终于想起来昨晚程璨的那句话，你能喝冰吗？
为霜有时候好奇，一个人究竟有多细致才能什么都注意到？
他们去玉水古镇那天漂流结束她肚子不舒服，喝了张阿姨给的红糖姜茶，如今算来一个月了。
她换好校服出门，程璨也打开了门。
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高高瘦瘦的模样，清冷俊逸，是清晨的松柏，也像是夜晚的灯，有那么一瞬间为霜甚是看到了未来。
“走啊。”为霜先下了楼。
平川路这里距离学校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距离，出去巷口右拐有结果早餐摊，为霜买了早餐路上吃。
程璨习惯性早上喝咖啡，除了上个星期被为霜塞了一个煎饼果子。
苏市的树木以梧桐树为主，这个时节树木不会枯黄，绿油油的一片，一片祥和。
程璨在为霜的左侧，靠近马路。
周一早晨是学生会查的最严的时候，学校有升旗仪式，学生必须要穿校服，不穿扣班级分，班主任知道了既要扣钱，充公。
校门口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学生会的会长坐在那里，其他的干部在旁边一个个审查，还要看看有没有人呢改了校服裤子。
很是严格。
许媛一抬头就看到了之前住在隔壁的程璨。
她开口打了个招呼，“程璨？”
她有些好奇，更是不可思议，本来以为程璨已经回京都了。她有加杨秉的微信，朋友圈都是大学生活，活色生香，令人羡慕。
听到有人叫程璨为霜也回头了。
在这里还有程璨的熟人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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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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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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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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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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