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本尊前脚刚走,华萼后脚把你杀了怎么办?”
林清月淡定地很,“我没那么容易杀的,你怎不知是我杀了华萼?”
涂山决问:“你有计划?”m.χIùmЬ.CǒM
林清月故作深沉:“在想。”
涂山决又问:“看我作甚?”
林清月啪地把酒杯放下:“没有。倒酒。”
“小娘子大概在想,师无宴谢渝就算了,没想到要命关头,涂山决这薄情寡义之徒也愿陪我冒险。”
涂山决叹气,笑得又痞又坏,一副永远没有心的浪荡样:
“林清月,你老觉得你能猜度一切人心,你却永远误解我的心。”
“你刚才提到,华萼召开群仙会以你为饵引祝言前来,你从没怀疑过祝言不会来,却认为我会舍你而去。”
林清月道:“涂山决,自己和别人,所有人都会选自己。”
涂山决故作诧异:“祝言不是人?莫非你要我也变成鬼,才明白我的感情。”
林清月霸气地把酒杯塞到涂山决嘴里:“喝酒,堵不上你的嘴。”
涂山决往后躺倒在酒壶之间,曲起一条长腿。
“你不信我很喜欢你?”
“作为一个孤寡老人,我说真的,我真不擅长面对别人的告白,怎么应对才好,发好人卡,你们不服气,要我接受吧,我也没做好准备。”
林清月苦恼地挠头,“总之,你,你们,在搞定这桩麻烦之后,让我再仔细想想。”
林清月孤寡半生这件事,似乎取悦了涂山决,他枕着手臂,深深地看她,“我等你来告诉我。”
林清月不动声色把话题转移开,哪知道涂山决只对他的感情生活感兴趣,又主动提起了情敌。
“谢渝和冯摧倒也难得情深,直到如今,也没把祝言不可离你百里之外的秘密,透露出去。”
“否则,想方设法把你与祝言分隔百里,就可以同时杀掉你们两个,四界就获救了。”
林清月抱住弱小无助的自己,“我倒是有想过,实在不行我就……”
涂山决拿手指她,“你敢死,本尊就灭世。”
林清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尽量不死哈,我惜命得很。”
提起祝言,涂山决就失望了:
“祝言应该就潜伏在这附近,他怎地还不去暗杀华萼。”
林清月道:“哪有那么容易,好歹是华萼仙宗了,请给她一点面子。”
涂山决道:“若祝言识相点,死在你手里,你目前的劣势,即刻逆转。说不定呼风唤雨的仙宗,就是你了。”
涂山决这么随口一提,林清月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苍白。
涂山决忙起身,“怎么了?”
林清月握住涂山决的手,用力摇了摇,“谢谢你涂山决,我得到了启发?”
涂山决不明所以,“什么?”
林清月跑到隔壁房间,涂山决要跟上去,被林清月关门拦在门外,“你继续喝酒,我要静静思考人生。”
书房里,元武的鬼影在满地的纸堆中徘徊,宣纸上画满了修复大阵符箓的拆分图解。
“元武先生,我有一个设想。”
元武打断林清月:“你来得正好,我研究出这个法阵的关窍了。”
黑影兴奋地带起一阵风,把几张局部符文图吹到空中,排列在林清月面前。
元武兴高采烈地说:“你说得对,这个法阵是有问题的。”
元武指引林清月去看图纸的某处符脚:
“我之前告诉你,这个大阵,需要数千个高阶修士同时献祭,方可驱动,但其实,不需要祭品也可以驱动。”
“你只要用你的鲜血,原封不动地把整个法阵布置好,注入灵力,就可以了。”
林清月道:“我的鲜血?”
“没错,这是一个指定法阵,专为你一个人设计,全天下唯有你才可以驱动。”
元武把他的黑影打散,在林清月跟前化成一行符箓:
“看到没有?你的生辰八字被巧妙地镶嵌进法阵里了。”
元武刷啦又变幻成一个符文:
“至于这个,是另一个人的生辰信息,这个人,被做成了法阵的驱动燃料。”
林清月的心突然堵得难受:“请仔细说说。”
“你怎么这么笨,”元武喊道,“这还是一个必须通过献祭驱动的修复阵!只不过祭品早就指定好了!”
“设计得真是精巧绝伦,差点连我都看走眼了,我说啊,如果让你这小丫头来研究,可能十年都看不出其中的玄机,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巧思,真想拜访一下他……”
林清月很小声地问:“祭品的生辰是不是腊月二十三日?”
元武点头,“正是。”
林清月重复:“我只要画下法阵,法阵就直接起作用?”
“咋说呢,能不能成功启动法阵,有点风险。”
元武想了一下回答,“此修复大阵需要巨大的力量方可驱动,取决了祭品是否强大,若祭品修为不足,法阵便无法生效。”
林清月苦笑了一下,祝言献祭自己驱动的法阵,哪有无法成功的。
元武最为痴迷世间的阵术,连声催促林清月,“你要现在驱动看看吗?我很好奇究竟能不能用。”
“我不会驱动这个法阵的。”
林清月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越来越强烈的怒气在她的眼眸中酝酿。
“谁给我什么,难道我就得接住什么。送我礼物的人,能不能先问问我的想法。”
“凭什么我就得按照别人铺好的路走。”
图纸被林清月的灵力波动削为碎片。
“我最恨一厢情愿的付出,自以为是的牺牲!”
元武第一次看到笑眯眯的小姑娘发怒,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好嘛,不想用就不用嘛,不要生气啦。”
林清月坐在凳子上独自生了一会闷气。
“元武先生,我上次问你的那个法阵,有着落了吗?”
元武连忙回答:“你要的法阵,是禁术中的禁书,连我,费尽一生,也只寻到半阙。”
“另外半阙,传闻中似乎埋在元清宗的死滹海下面,这个就难搞咯,除非元清宗天翻地覆……你要那个密法做啥子呢?”
林清月怒容未来消,似乎下一刻就要破门直出去打架:
“揍华萼。”
她推开窗户,一跃而出,把元武带到大刀峰山下,让他看那条深不可测的天牢裂缝。
“这种程度的天翻地覆,够吗?”
林清月唰地拔出大刀:“不够我再劈?”
才看到元清宗惨状的元武:“……卧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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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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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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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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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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