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疆土?我怎么不知道?”
林清月好歹也是附近几条街上的一霸,被涂山决当着人来人往的面捏脸,顿觉没有面子,“撒手。”
涂山决也不细说,抱着她心肝宝贝骚话连篇地发了一通誓,转身走了。
师无宴对着涂山决的背影落井下石:
“支支吾吾的,肯定是喝花酒去了,改天我跟踪他,把他人赃并获,你就把他逐出家门。”
采石场今天依旧繁忙,林清月去工头那里画卯上班,领了工服,就投入到日复一日的搬砖生涯中。
师无宴就在不妨到人的废料区,挑了个高处视野好的地方坐着。
作为一个用美貌吃饭的狐妖,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也就是在林清月中途休息的时候,缠着她去森林里的小木屋修炼而已。
林清月挥汗如雨搬完今天上午的砖,抬头一看,后知后觉地发现,师无宴没有在她视线看得到的地方呆着。
林清月用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越想越不妙,立刻在工地内,四处寻师无宴。
师无宴长得跟妖孽似的,走到哪桃花开到哪,暗地里打他主意的人,能从无所归处排到人界。
就算家里的其他炉鼎长得也好看,林清月也从没担心过,因为他们都带着脑子,师无宴不一样,他所有的智商都换了美貌。
林清月寻到她和师无宴经常偷偷约会的小木屋,听到木屋后面的荒地传来了声响。
她赶忙走过去一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女人正在纠缠师无宴。
这是工地里的副工头,长得凶神恶煞的,脸上有一条刀疤,大家暗地里都称她刀疤姐。
“狐仙郎,林清月那个花心大萝卜有什么好呀,不如跟我过吧,我供你吃香的喝辣的。”
“林清月养了那么多炉鼎,听说每七天才轮到你一天,一个月只宠幸你四天,你每晚独守空房的,该多寂寞啊,我瞅着都心疼。”
林清月听刀疤姐这么一说,就想笑了。
刀疤姐也是个修行者,经常通过她在无所归处的权势,强迫清秀少年做炉鼎,在采石场打工的男人,但凡长得有几分姿色都受过她的骚扰,家里养的炉鼎,比起林清月只多不少。
师无宴的狐耳不耐烦地抖动着,躲避着眼前的女人对他伸来的咸猪手。
他身世高贵,从没有人敢调戏他,刀疤姐的那点修为他也没看在眼底,他正打算出手教训宵小之徒,忽然看到了林清月躲在树后的身影。
师无宴于是便不急着揍人了,他想给林清月这个狗东西展示一下,他也是有追求者的,如果她再偏袒其他炉鼎不好好地珍惜他,他也是有抛弃她的可能的!
于是他磨着牙,问刀疤姐,“你手上,给我带了什么礼物?”
刀疤姐立刻给师无宴双手奉上一张符:“狐仙郎,我替你求了一张护身符,祝你平平安安,青春永驻。”
师无宴接过了,刀疤姐见状大喜,以为师无宴这算是接受她的心意了,立刻再次偷偷对师无宴伸出觊觎的手。
“啪。”
一颗石子从暗处打过来,打歪了刀疤姐的手。
刀疤姐哀嚎一声,捂着手臂,凶狠地张望,“谁偷袭老娘?”
“副工头,你在对我的炉鼎做什么?”
林清月手中折下一根树枝,从树后走出来,她向来低调做人,但不代表她就是个软柿子。
“老娘跟狐仙郎聊聊天而已,怎么,你连他和谁说话都要管吗?”
刀疤姐忌讳林清月同为修仙者的身份,粗声粗气地回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就要走。
林清月伸脚拦住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警告:“别动我的炉鼎。”
“什么你的我的?炉鼎只配强者拥有,你又没在他的神魂刻下独占烙印,只要狐仙郎愿意跟我走,他也能是我的!”
“我说了,别碰我的人。”林清月最后一次重申。
四目相对,落针可闻,气氛紧绷。
师无宴慵懒地靠在大树下,吹了吹手指,得意地笑了,十足十的百花巷花魁的作风,看着恩客们为了争夺他而大打出手,大大满足了虚荣心。
常年累月在林清月其他炉鼎那受到的气,一扫而空。
动手了。
刀疤姐为了在师无宴面前表现她的力量,打算把林清月揍一顿,反正她也看不惯林清月很久了:
在无所归处的美人资源如此稀缺的条件下,林清月竟然把最好看的男人都占了!
她携带了十成十修为的虎虎生风的拳头,挥向林清月,却见林清月不慌不忙地举起手中的树枝,轻轻往前一抵。
软绵绵的树枝接触到她的拳头,刀疤姐顿觉泰山压顶的力量,直冲她兜头压下,她暗道不妙,但是已经扯不回攻击了,她喉头一甜,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无所归处,力量为王,刀疤姐试探出了林清月的实力,再也不敢招惹师无宴,从泥潭里狼狈地爬出来,灰溜溜地跑了。
“给我。”林清月朝师无宴伸手。m.χIùmЬ.CǒM
“不给。”
师无宴魅惑地咬着那张血符的一角,得意得尾巴都翘起来了:
“你为我吃醋,我很高兴,就把它留作纪念品吧。”
林清月无语了:“我看看这张符箓,怕上面有诈。”
师无宴得寸进尺:“送我别的东西来换。”
然后他就拿着林清月给买的礼物,去跟谢渝他们炫耀争宠,哼哼,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们铁青的脸了。
“没钱。”林清月直接拒绝了,他们的七夕礼物还没凑够银钱呢。
“没钱?那我去做别人的炉鼎了。”
林清月笑了,抓住师无宴的尾巴尖,稍微地用力,便看到他金色的妖瞳,危险地晦暗起来。
林清月凑近他,在要吻到他嘴唇的距离,将将停下,师无宴追过来要啃她,她把头稍稍地往后,躲避他的追逐。
“不可能的,”林清月的指尖,在他心口若有若无轻轻地画了个圈,“你说过,你离不开我的。”
师无宴被她撩得一把火烧空了所有理智,正要把她拖进小木屋去,却见林清月轻巧地跳到了三丈外,潇洒地朝他摆摆手。
“走,涂山决请吃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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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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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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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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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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