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为师在元清派这段时间,可不是白呆的。”
林清月一手拉住祝言,一手用力拍向沙漠。
一股强大的灵气,灌入地表。
耀眼的白光,笼罩整个空间,祝言微微瞪大眼。
师尊这股力量,强悍无朋,境界远压如今的他,难怪他的迷魂大法,会被她直接冲破。
以后,对师尊施法,一定要万分谨慎。
涂山决的战境,被林清月蛮力冲破,空间化为碎片裂开。
林清月神识归位,她发现她在一个船底的仓库中,手边一排兵器架。
祝言挨着她,缓缓睁开了眼。
涂山决眉头紧皱,似在承受意识被林清月撕坏的反噬,依旧昏迷不醒。
林清月站起来,用脚踢踢涂山决,涂山决动也不动,像一具尸体。
林清月摸着下巴,天人交战,“这人留着后患无穷,要不要趁机把他干掉?”
话音未落,祝言从兵器架上,嘿咻嘿咻抱来一杆银抢,快准狠地扎进涂山决的胸膛。
血流成河。
林清月:“……”
林清月悲天悯人地说:“涂山决说过,他们魔族的心脏,在这一端。”
祝言愧疚地说:“我好笨笨的。”
林清月安慰他:“没事的,再来一次。”
师徒联手,又是几把刀,把涂山决扎成了刺猬。
林清月现场教学:“小言,记住了,人若犯我,伤他七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祝言疑惑:“为什么不干脆点,一开始就斩草除根呢?”
林清月:“……我总是忘了,你是个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
魔修暗卫跑进来,撕心裂肺地扑到涂山决身边:
“尊上!”
林清月不恋战,带着祝言一溜烟跑了。
甲板上,师无宴带着妖修,正把魔族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既然师无宴可以碾压全场,林清月也不凑热闹了,直接撤退。
祝言和师无宴打了一个照面,彼此都有点尴尬。
祝言尤记得,更早的时候,他洗得香香的,推开师尊的房门。
窗户大开,他那会没意识到师尊被绑架了,以为她只是暂时离开,于是喜滋滋地躺进了师尊的被窝里。
师无宴稍后从窗户钻了进来。
喜悦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觉,他派来保护林清月的人,已经被涂山决放倒了。
他摸到床边,见床上凸出一个人形,他嘿嘿地扑上去。
祝言隔着被子,乖乖被压倒后,觉得体重不对,拉开头上的被子。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
“先把衣服穿好。”一人冷静地说。
“嗯,你也是。”另一人冷静地应了一声。
“薄如蝉翼的睡衣哪里买的?”
“宫里司衣坊特制的,改天给你捎一套。”
“你好搔啊。”
“哦。”
“轰隆——”
“鬼东西,本皇今夜就叫你魂飞魄散!”
“我今晚不把你的尾巴剁下来,我就跟我师尊姓!”
打架声打破夜晚的宁静。
涂山决倒在他的战境里,咳血。
天空破了一个大洞,坠下黄沙,景物坍塌。
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那里撑起了一块空间。
少年和少女的嬉笑声,清晰地传来。
他们在他的神识内,搭起了喜床,肆无忌惮地寻欢作乐。
涂山决动弹不得,被迫听了一场,他心里对林清月蓦然生出的那一缕旖旎的情思,荡然无存。
奇耻大辱。
不知过了多久,林清月走过来,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脸,羞辱他:
“涂山决,你看你,又一次上当了。”
“你就算想做我的狗,我也看不上你。”
祝言跟在林清月身后,把一杆抢扎进他的心房。
“不许跟我抢。”
他笑意盈盈地和林清月离开。
涂山决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如若平时的他,定能堪破只是两个鬼影在演戏。
但是他如今体魄和神魂俱受损,被祝言蒙骗了过去。
祝言一出现,涂山决立刻就确定了,林清月就是刘莲披纱。
那日入侵人间,他曾目睹祝言在山溪中,对一女子摇尾乞爱。
后来由于无穷境阴阳汲交赋,这女子的面容、连同相关记忆,在他脑海里变得模糊起来。
他敏锐地意识到,祝言喜欢的人,和袭击他与封烨的女子,是同一个人。
涂山决大口大口地吐血。
他研究出的拔除情咒法,须在一个月内保持心无波澜,他今晚因林清月动摇,咒法开始反噬。
谢渝包庇林清月,祝言与林清月勾结来羞辱他。
他恨极,他必杀他们!
尤其林清月!
林清月与祝言坐在屋顶。
今晚只有星星,没有月亮。
妖族的屋顶,喜欢镶嵌五颜六色的鹅卵石,祝言试图抠一块下来玩,看上去和可爱的普通男孩,并无两样。
林清月说:“小言,关于你的身世,我想再问你一下。”
祝言毫不在意地点点头。
师尊依旧很可爱,有什么疑问,从不藏着掖着,暗中怀疑。
也因为她这般正派,他永远不会告知他的真实身份。
收起獠牙,演着戏,扮她想要的天真无邪。
他很快乐。
只是他永远明白人性,一旦人的心里,播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不知不觉间,情谊便会土崩瓦解。Χiυmъ.cοΜ
于是,他要一直演下去,编一个故事,用另一个故事圆。
“我居住在将军庙下的祝家村,身世清白,如此长到成年。有一天,一个老道来到我们村……”
祝言漂亮的脸上,朝林清月一笑,透着鬼气森森:
“那老道说,他看了我们全村人的命盘,全部人,除去一两个人,其他人,只有几天的命了。”
林清月想起将军庙的事,后续冯摧带修士大闹将军庙,那些作为祭品的村民,大部分获救了。
林清月说:“妖言惑众罢了,村民们后来都获救了。”
祝言却摇头,“冯仙长救了那些人,真的就是救了他们吗。天道有盈有缺,每年要死多少人是注定的。”
“冯仙长改了他们的命,自然有别处的人,要把命填给天道。”
“无间之主……”祝言看了林清月一眼,说下去:
“我那些鬼物朋友说,人间都说无间之主嗜杀,其实,那些人,都是注定要死在他手里的呢。”
林清月背后冒出一股冷气,鬼气森森的少年枕着他的肩,用撒娇的语气,告诉她:
“反正我村里的人,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
如此一来,身世便死无对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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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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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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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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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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