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决全身血液,沸腾了起来,他被林清月,彻底激起了战意。
这是他生平最酣畅淋漓的一场决斗!
比他当年与谢渝的对决,更叫他心潮澎湃。
谢渝擅剑,道法与他相背,他与谢渝之间,只有毁灭与杀戮。
林清月不同,他们刀道相通,既是决绝的厮杀,又心有灵犀缠绵如情人,搏命之中,涂山决领悟到全新的刀意,醍醐灌顶,越打越痛快!
林清月已近乎无敌,半个时辰后,涂山决一招不敌,被林清月打飞了刀,大刀压着他脖子,摁倒在滚烫的黄沙之上。
涂山决生死一线,却感到胸壑间,畅快得很,他哈哈大笑,胸膛起伏不定。
“好!今日死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Χiυmъ.cοΜ
林清月却没杀他,她似是非常难受,眼神迷茫,扔掉了她的刀,来扯他腰间的金玉带。
涂山决明白了她的意图,他却没有趁机暴起。
她冰凉的银镯,晃起一个弧度,拍打到他的脸上,凉彻心扉,涂山决顺势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他们隔得这般近,他能感到她不定的呼吸。
涂山决眼中,升腾起浓烈的暗色。
涂山决眯起眼,第一次正眼端详林清月的容貌。
她五官艳丽绝伦,云堆翠髻,唇绽樱颗,榴齿含香,肌理细腻。
这般纤细的手足,却蕴含着足以摧毁天地的澎湃力量。
和寻常的美不同,她像是沙漠里带刺的花,一触碰便血淋淋,仍让人想握紧她。
这让他,很想要驯服她,想把她,变成他的财产,为他占有,肆意摧毁,让她哭,让她求饶,一同永世沉沦。
林清月见涂山决有动作,以为他要反抗,非常不爽,又抓起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涂山决看她像小刺猬一样,显出威胁的表情,他的心,莫名像是被她一刀破胸而过,心脏被她抓在手中,瑟缩,酸疼。
又似是有人在他心上,悬了一方沙漏,细沙不停地滑落,蹭着柔软的心壁,细微不绝的触感,粗咧,丝丝缕缕的痒,像百蚁噬心,疼痒难耐。
涂山决笑了,他的笑容惹怒了林清月,林清月气得当胸打了他一掌。
涂山决收敛了笑容,他把口中血腥,慢慢地咽下去,喉结滚动,他被她勾起了滔天的兴致,气息有一刻间的不稳。
涂山决单手,握住了林清月的刀峰,她想要抽出,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他顺着她的刀刃,一寸寸地往上移,他的鲜血,淋漓而落,血珠,落在战境的沙漠上。
瞬间被炎热的沙子吸收。
他挪到了林清月的刀柄上,大掌,握住她的手,一压,反客为主,把她摁在沙地上。
他运功,一下子从战境出来,回到了现实。
甲板上,他悬在林清月身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尔后,他不顾她的反对,把她抱起来,踢开船上的木门,直奔最近的一间仓库。
暗卫无声,眼神一个也不敢往这边投来,依旧是尽职地守护着周围。
这是一间储备兵器的仓库,货物只占据了一小角,地上有大片的空档。
涂山决除下外衣,垫在地上,把林清月放在地板上,他开口,声音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沙哑:
“今日一见,心意相通,犹如故人。”
林清月彻底被惹怒了,她现在头脑闹腾腾的,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理智,脑海里只剩下要离开这里的执念。
她见涂山决把她摁着不放,她手朝虚空一抓,抓来了一把匕首剑。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林清月按照直觉,脱口而出,把手中的匕首,扎进了涂山决的心口。
涂山决一愣,皱眉,看着胸膛上,鲜血弥漫出来,浸染了衣服。
“你何意?”
本以为是情投意合,中途却趁机偷袭他,把他扎成重伤,见他没死,居然还不罢休,还想继续伤他。
他看着张牙舞爪的林清月,难得不生气,他眼尾上挑,一笑就很风流,夺走了她的刀。
“魔族的心脏,在另一边。”
“一会再算账。”
他拔出刀,任由鲜血长流,又俯身下来,“今晚,你跑不了了。”
船外,刮起大风,隐约间,有人发出了惨叫声。
很快,一切声响,都消失在海潮声中。
门似被人,无声地推开了。
时间像被谁,按下了暂停键,尸山血海的嗜杀之气,迎面扑来。
涂山决像陷在了泥淖之中,四肢沉重,几乎动弹不得。
“好事多磨。”
涂山决制住仍在试图摸刀杀他的林清月,把她用衣物包住,抱在怀中,战境,再次打开。
沙漠之上,迎接他的,却是无穷无尽的鬼气,血腥与憎恨,遮蔽住涂山决的耳目。
数千以万计的厉鬼,在他耳边,尖声发笑。
涂山决对着漫无边际的黑气,扬眉。
“祝言,是你。”
没有人回答,无数道黑气,长着恐怖狰狞的鬼面,朝他袭来。
涂山决伸手召刀,不料怀中一空,林清月被无声无息地夺走了。
涂山决心下不快,他想驱散鬼气,把林清月夺回来,那些鬼气,却化为了鬼影,围住了他。
“祝言,我的魔境,你也敢放肆,出来!”
黄沙扬起,聚成人形,化为无数魔将,与鬼影缠斗。
涂山决提着刀,搜索自己的空间。
他与林清月战斗过,近乎力竭,又被林清月重创,再受祝言的袭击,伤口受到瘴气污染,他在飞快地衰竭。
但心有不甘。
他能感受到,林清月与祝言,还在他的战境之内,只是祝言做了手脚,黄沙漫漫,他一时之间,也无法寻到他们的踪影。
涂山决紧关战境,耐心地寻找他们。
“师尊。”
林清月神思恍惚之间,听到了祝言的声音。
她睁开眼,眼前似乎有一道红色的身影,气息很熟悉。
“小言?”
林清月喃喃自语:“我在哪里?我好难受啊小言。”
“师尊,你怎么了?”
林清月被拉回了一丝理智,她义愤填膺地说:
“我记起来了,我遭到了暗算,中了情毒……”
祝言重复:“暗算?”
林清月:“太卑鄙了,哦对了,我要买药……”
林清月挣扎着,想要走开几步,却撞到了祝言的怀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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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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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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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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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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