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采完谢渝,第二晚就采了你。不出意料,你这几天内,也会爆发的。”
“原来如此。”
冯摧听她解释完,发现她今晚并未与谢渝私会,心里的阴霾消散,不禁哈哈地笑了几声。
“姑娘放心,我不会骚扰你的。”
“哎冯摧你,真是个好人。”林清月用力地拍他的手臂。
冯摧笑着打量她:“你喝醉了。”
“我没醉,不信你再拿一壶酒,我还能喝。”
冯摧又拿出一壶酒,和林清月分饮。Χiυmъ.cοΜ
他搜肠刮肚,想跟林清月聊点什么话题,却实在不擅长和女子谈话。
最后只问:“修行如何?”
“还行。”
“悟刀可有艰涩?”
“也还行。”
冯摧又提议:“大刀峰灵气薄弱,恐不利于修行,我的殿屋灵气充沛,若是……”
林清月一口回绝:“谢渝住我那,我经常入他的桃源境修行,灵气不缺。”
冯摧以为自己听错了:“桃源境?”
“嗯,桃源境,”林清月带着醉意跟他剧透,“你知道吗,谢渝的桃源境,和他住的地方,一模一样。”
冯摧手中的酒壶,捏得用力,碎裂了。
停栖在扶桑树上的流萤,被冯摧外泄的气息惊扰,轰地一下,像烟火炸开,星星点点落入树下的花丛中,把花瓣镶嵌得如同银河一般璀璨。
“桃源境……他居然把桃源境开放给你?”冯摧低头自语,“你可知道,你现在要杀他,易如反掌……”
林清月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她又放肆地拍他的肩,“老问我修行的事,跟丘长老一样啰嗦。”
林清月跳下树,摇摇晃晃地朝传送阵走去,“再见了,大叔。”
冯摧仍呆坐在树上。
心烦意乱。
一个黑气凝成的骷髅头,在冯摧的掌心成形。
冯摧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它打散。
他烦得很,想找个人聊天。
骷髅化为一面不大不小的屏幕,涂山决的影像,出现在屏幕那边。
林清月情咒的作用,冯摧看到涂山决的脸,就感到无比厌烦。
涂山决也在喝闷酒。
“冯摧,终于愿意接本座的讯息了。”
冯摧:“废话少说,喝酒。”
“看着今晚的月亮,本座就想起年少时,游历人间,与你一见如故。”
冯摧一针见血地戳破涂山决的虚伪:
“何事?直说。”
涂山决一点也不窘迫,他举起酒壶,和冯摧隔空碰一下杯。
冯摧见他似身处于一间密室,墙上和地上,贴满了诡秘的符箓。
冯摧没好气:“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在人间意图召唤四大害,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涂山决:“老规矩,一问换一问。”
冯摧:“来。”
“四大害,是我灭世的一步棋子。我要扰乱你们人间秩序,趁机统一四界。”
“可惜,功亏一篑。”
涂山决:“轮到我问了。”
他抚摸着腰间的刀柄,状似不在意地问:“那个女人,是谁?”
冯摧想也不想:“不知道。”
涂山决和冯摧相熟,已从他的神态窥出端倪,大笑。
“冯摧啊冯摧,你真是不擅长说谎。”
他询问:“是你认识的人?我猜,是九殿殿主?或是你元清宗内门长老?”
冯摧见涂山决咄咄逼问,往日的嚣张气焰熄灭了大半,明明憋屈得要死,还要假装毫不在乎,他有些幸灾乐祸。
他笑而不答,只道:“涂山,闲话到此,继续喝酒。”
两人在品酒一事上,是知己。
互相拿出最近搜罗的好酒,隔着屏幕,炫耀鉴赏一番,不知不觉,喝到半夜。
冯摧越喝越清醒。
他询问涂山决:“你会把你的识海,向心爱之人开放吗?”
涂山决立刻嘲讽:“冯摧,你还没醉,为何问出连师无宴那种脑残,也问不出的问题。”
“识海,乃吾等道心隐秘之所,为修真者法门,虽父母妻儿亲信,亦不可相视。”
“怎么?你把你的桃源境,让人看了?”
涂山决不怀好意地凑近视频,风流又浪荡:
“你把你的心挖出来,给了哪个女人了?”
冯摧:“涂山决,你有没有想过,你会被采花,纯属因为嘴太贱了。”
不等涂山决反应,他纳闷地掐断了通讯。
在对待林清月这件事情上,谢渝总让他,大感意外。
他和华萼,青梅竹马,却从没想过互赠相思魂,更别说开放桃源境,把身家性命,全然信任地交给另一个人。
谢渝对比得他,好像从未真正思慕过谁一样。
涂山决被冯摧冷落,倒也不恼,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讯息。
他唤来暗卫,吩咐:
“盯紧冯摧的动向,任何风吹草动,事无大小,一概来报。”
他想了想,又补充:
“传本尊口谕,通知暗探,监控谢渝、冯摧身边出现过的任何女人。”
暗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涂山决从袖底,取出几张刚描绘好的符箓,融进酒中,一饮而尽。
缠绕于他心脏血脉中的花枷咒锁,缓缓消融。
他对林清月强烈的思慕之情,飞快地稀释,再消失不见。
无穷境阴阳汲交赋,破解了。
他感到一身轻松。
接下来,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内,按时服药,保持心境平稳止水,不为任何人动心,便可顺利拔除情咒。
涂山决冷笑,此方世界不过是幻境,血脉、地位、女人,仅仅是过眼云烟。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束缚他。
涂山决走出密室,回到寝宫。
寝宫不同于往日的热闹,静寂一片。
涂山决难得因为相同经历,感同身受,对后院的姬妾动了恻隐之心,拔除了她们体内的情咒,把她们流放出宫。
魔族女子最是彪悍,临走时要了一大笔赔偿,差点把涂山决的私库搬空了。
现在,魔族四处在流传,魔尊被采花贼,吓得无法人道。
“接下来的一个月,要做什么呢?”
两尊刀灵,无声地伫立在他身侧,身上,因为上次与谢渝战斗的缘故,魂体略有些碎裂。
涂山决愉快决定:“修刀吧。”
磨好了刀,就把那动摇过他魔心的女人,拿来祭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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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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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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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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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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