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只掌控着他们大小的手!
骤然被咬,如同数根针同时戳向了身体不同的穴位!黑袍下的脸猛地一白,饶是冷面无双,也不禁微微扯痛了一下。
他冷哼一声,那团带着数张人口的灰蒙之气,便被火光笼罩,化为了灰烬!
渔夫见了火,再不似之前骄矜!
“火!竟然有火!”
她震惊跳脚,整个身体就像在被激光扫射到了一样,四处躲闪跳跃。
连带着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时男时女。
“怎么会有火!怎么会有火!”
黑袍男人见状,不再犹豫,大手一挥,一股浓重的火气自渔夫身上燃起,烈火青烟,不似普通燃烧的物品。
渔夫在火中怪叫连连,也未见那火蛇烧毁她半寸衣衫,她眼神带着挑衅,不明白这天干物燥的地界,怎么会无端起火,她明明,带了那么多水啊!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她再也坚持不住,趁着黑袍不慎,蓄力一击!
长针一样的东西划破男人的黑袍,卷起一阵清风,硕大的帽子被风吹得左右摇晃,露出了男人惨白却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庞。
渔夫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张脸。
“竟然......是你!”
愤怒与震惊同时用上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显得更加狰狞可憎。
我不信,我不信,怎么可能!
“......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渔夫再难坚持人形,随着最后一缕青烟消散,直至化为虚无。
“我去!这是个什么东西!太吓人了!”
“是旱魃!已经成型了!”
黑袍静静的站在原地,似乎也受到了一些冲击。
“旱,旱魃?”
樵夫一愣:“这东西,怎么会出来!”
孟定山一带向来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但是有秋山一族在,都被压制的死死的,平日里只要小心谨慎,是万万不会遇到这种脏东西的啊!
“封印有些松动了吗?”
黑袍看向樵夫的身后,那座隐藏在结界内的庭院,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你们家这方位......倒是有些特别呢。”
樵夫见黑袍没有出声,他自顾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老婆子,没事了,你出来吧!”
只见院落偏东的地方,一只小虫从地底爬出,钻进了一个小瓶子里,一间茅屋显现在视野之内,妇人从屋内走出,捡起瓶子,跟着樵夫一块跪在了黑袍男人的面前。
“孟定山原住民乔北山,携妻,拜谢秋月大人!”
樵夫乔北山和妻子不由分说的跪在了地上,黑袍向来恬淡的脸上,也不禁冷了冷。
“你认得我?”
乔北山炙热的眼神望着黑袍:“几年前大人参加试炼,北山有幸在祭祀仪式上见过您!”
“试炼祭祀,你也在吗?”
不是秋月怀疑,秋山一族在魂灵异界还算知名,但是在现实生活中的外人眼里,不过是个避世已久,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一群土包子。m.χIùmЬ.CǒM
而越土的地方,就会越有常人不能理解的习俗,祭祀!就是秋山一族每逢大事之时,才会有的仪式,在这种仪式上,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一个秋山一族以外的人出现,哪怕,这个人是孟定山的原住民!
“哦,秋月大人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也是应该的。”乔北山夫妇二人跪地框框磕了几个响头,表示感激。
换作以往,秋月一定会把疑问弄清楚,又或者,根本不给对方感谢的机会直接离开,但是这次,他没有时间了!
那丫头如此机灵,想必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能从中周旋吧?
“你们,是真心感谢我吗?”
“这话从何说起,自然是真真的啊!”
秋月从怀中掏出一个形状奇特瓶子,交到乔北山手中。
“说起试炼,也算是有缘,你们就帮我个忙,当是回谢吧。”
“大人尽管吩咐着!”
“也许,未必用得上呢。”秋月喃喃道,暗自攥了攥拳头,一想到那丫头的倔脾气,轻轻叹了一口气。
最近发生了越来越多的怪事,加上之前在完成期盼任务时遇到的诸多问题,总隐隐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只是他一回到族里,就在处理各种事情,这半年多堆砌下来的问题,竟比过去数年来遇到的问题都多,再加上年关时节的封盘仪式。
即便冷静如他,一人也实在是分身乏术。
秋月头疼的揉了揉脑袋,触手彻骨的温度远比这隆冬之雪更寒凉。
寒凉到,连常年浸润在寒气中的他自己,也被这股凉意惊到了。
“只是少了一颗棋子,带来的副作用,就如此大吗?”
......
此刻的孟定山外,贺襄带着张楚和一个拖油瓶七拐八拐的,终于进了七山开外的屏障。
张楚靠在座椅上,脸色被折腾得煞白。
张德拿着一个塑料袋,吐的他的鬼胆汁都快出来了,只是那袋子太小,山路又过于颠簸,那堆呕吐物在车座上、在车窗上,就是不在贺襄专门为他准备的袋子里。
“喂,你不是鬼吗?怎么还能吐我一车?”
“谁知道做了鬼还要被你这么折腾啊!”
“我不管,你得给我洗车。”
“叫一个鬼给你洗车,这车你还敢开吗?”
“谁叫你弄脏了的?”
“把车开成这样子,换成谁都会吐好吧?”
“我怎么不见楚丫头吐呢?”
贺襄看向副驾驶上开着窗户通风的张楚,讪笑一声。
“你看,这不是好好的?”
张德不满:“她又不是常人,怎么能跟我比?”
“她怎么不是常人,她就是......”
车子猛烈的颠簸了一下,说话声戛然而止。
张楚望着窗外一片青葱的山脉,透过后视镜瞧了瞧车窗上的呕吐,淡淡问道。
“这里,快到秋月的家了吧?”
“咦?你猜到了?”
张楚点着头:“呐,鬼魂都能吐出来肉眼可见的东西,如同活人一样,应该是离棋盘不远了。”
贺襄眼神一亮,暗暗感叹着这丫头的聪明:“楚丫头,这话你只说对了一半哦。”
“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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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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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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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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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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