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季红叶已经陷入了幻境之中,就像是第二次一样,胸膛的痛楚依旧那般清楚,就好像是再一次经历一般。
“没错,是我骗了你,从始至终都是我在欺骗你,从一开始我们在弄玉楼的相遇,以及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在利用你,包括你在望仙门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在算计你,明白了吗?”
她手中握紧剑柄,咬牙看向白墨,目光皆是复杂的神色,“但是我也爱……”
“够了!”
对面的青年一声冷喝,目光中带着浓郁的怨恨,面目逐渐变得狰狞,“呵呵呵,真是可笑呀,什么爱?这又是你的欺骗戏码吗?你不过是在利用我,你这样说是想让我饶过你吗?”
于幻境中,“白墨”的语气那般冷厉,口中对于眼前持剑身上带着伤痕的女人释放言语的利剑,而陷入于幻境中的季红叶心中再度涌起了苦涩与难受的心情。
她想解释,她开口说道,“之前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但是这一世不一样,白墨,我想要补偿你,我……”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每一个语句都能够体现她的失措,然而这一次白墨却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原谅你吗?”
白墨冰冷的话语传入她的耳朵中,季红叶抬头看去,却见白墨冷漠的视线,但是脸颊上却带着笑容。
“呵哈哈哈。”在季红叶眼前的白墨捂住肚子,笑得前仰后翻,就像疯掉了一样,脸上的漆黑色纹路越发明显,看的白墨面前的季红叶心中发寒。
“你说要补偿我,你拿什么补偿我,杀戮,你觉得帮我杀掉她们就算是给我的补偿吗?那种东西谁要呀!”
他的声音渐渐大了,对着季红叶的怨恨越发明显。
只见他一步步走近,手中的魔剑颤动不止,口中发出冷笑,似乎是在自嘲,也像是在嘲讽她。
渐渐的,季红叶的身体有些颤动,目光变得阴郁,“所以……你要杀我吗?”
“是呢,季红叶,我可是恨极你了。”白墨咧嘴笑着说道双目失神,眼神变得空洞,“讷,可以请你死一次吗?”
话音落下他的长剑便直直的向她刺去,他想要杀了她,想要置她于死地。
身处在幻境中的季红叶没有动弹,只是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向自己冲来,前生的记忆无法喝止的涌上心头,只是刹那间她感觉到胸口的利剑透体而过,紧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
抬眼看去,则是白墨狰狞的面颊,带着怨恨的脸颊。
而后的刹那,四周陡然一黑,眼前的一切又消失不见了,所有的不见了,包括刺入她胸膛的剑,以及怨恨她的白墨。
因为这是幻境,一切都是幻境演化的,是由幻境演化的过去。
一个幻境消失了,那么紧接的就是另一个幻境。
当季红叶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不再处于悬崖上,而是处在一座城池之中。
此刻的季红叶身着一袭黑袍,带着见不得光的破碎面具,直愣愣的看着凌空漂浮的那个男子。
心中的苦涩难受溢满。
此时大雪飘零,城池外是成片黑压压足有上百万的蛮族军队,他们包围了这个城池,凌厉的气势迸发。
在城池外是一地的尸体,是守卫这座城池大周的将士,也有有些修仙侠士,更多的是自愿为护卫这座城池牺牲的百姓。
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是这座城池,是还留着他们家人的这片土地。
而在城墙之上,是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裳,半扶着石墙,强站着看向半空中青年的少女。
虽然相隔很远,但是季红叶可以清楚的看见娇俏少女脸上的担忧害怕,是呢,她在担忧关切半空中挡住了百万军士的男人,她在关心那个为了她甘愿挡住百万军士的男人,那个半身残缺的少女在担心白墨。
而自己却只能……
半空的青年脸色也并不好,满是煞白,嘴角还有一抹血迹,但是眼神坚毅,直直地看着面前黑压压地军队,不带一丝惧色。
那个青年他握紧了手中的剑,脸上冰冷,眼中蕴含的是怒火。
紧接着一道声音从天边传来。
“以我之名,七魄,碎!”
刹那间天地变色,漆黑如墨,青年的气势在那一刻达到了极点,但是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到,青年强忍着不住颤抖的脸颊。
那是牺牲他七魄为代价换来的力量。
他站在半空中,只是一个人就挡住了百万大军,其中不乏有金丹元婴甚至是通窍的修士在,而他依旧一个人挡住了所有军士。
而那些蛮族军士也不是吃素的,随着某位不知名的长官一声令下,他们发起了冲锋,更有数千位修士飞身上去,就要向半空中的白墨杀去,齐聚的杀气就好像要将挡在他们面前这个不知好歹,螳臂当车的青年冲垮。
但是半空中的青年却似乎并不在意,不为所动,而是缓慢举起了长剑,手中剑锋朝下一挥,刹那间整片天地陡然一静,此刻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无论是青年面前的喧嚣,还是身后传来的担忧,有的只是青年那悠扬剑鸣。
单单是那一剑,九天似乎都为之倾斜,那一剑似有星辰寂灭,苍生逝去的威能,磅礴的剑意笼罩着整片天空,惊得百万兵马滞留原地,就连那些向他攻来的修士都无法动弹。
随后一剑落下,剑光照耀了这片天地,就好像是九天星河垂下,失坠于人世之间,恐怖的力量划过黑压压的百万军士,坠天而来的剑芒将所有的蛮族兵士尽数吞噬,连同满是白雪的大地都被划破,呈现处一条极深的沟壑。
刹那间,十里皑皑白雪地尽数化作了血红色,就好像是壮大的成亲队伍所塑造的十里红妆。
此刻,天地之间一片寂静,无人敢发出一道声音,那百万将士都覆灭在了他一剑之下,那是与她离别的他,那是为了另一个人挥出的剑,不是她,是别人。
手持一剑,便守一城
但是挥出这一剑的代价却是半空中的青年七窍溢出的鲜血,就连半空中都隐隐约约有一种血腥味。
然而他还是强行稳住了身体,不至于将身体落下,依旧一人站在本该陷落的城池上空。www.xiumb.com
季红叶,或者说过去的季红叶定定地看着浮在半空中的他,心中是难以掩饰欺骗自己的难受与不适以及苦涩,甚至双目都泛酸。
只因为他站在半空中,转头对着城墙上的少女,忍住身体的伤痛,勉强的笑着说道。
“兮儿,这是我欠你的,这是我欠你的婚礼,今日就让我以这十里红妆为聘礼,嫁给我好吗?”
呵呵哈哈哈。
下方就像一只老鼠一样躲在黑暗中,戴着黑袍,面具的季红叶不由得发出自嘲的笑声。
是呢,这十里红妆给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是另一个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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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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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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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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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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