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啊,影子,我把小姐丢在林子里面了。”闻程说着,转得更快了。
影子?罢了,不同他计较,影间轻声道:“莫要慌张”
闻程哪听得进去,焦急道:“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
影间挑了挑眉,道:“你认为呢?”
“怎么办啊”闻程语气中带着少许无奈。这人真是,遇难时便丢下祝卿乐,现下却又后悔得要死,影间无语了只好安慰道:
“祝卿乐武功高强,寻常人自然伤不到她。如若不是人的话…可就不好说了”倘若真是邪门,想必谁也逃脱不了吧。
本就追悔莫及的闻程,听影间这样说,竟哭丧似地哀嚎着“呜呜呜小姐”
思君翻了个白眼,随着一声“闭嘴”落在闻程前面。
闻程见状乐了起来,又看见小姐怀中那人,那人看着闻程也笑了笑“啊,小姐,这是谁啊?”
兴许是夜间看得不是很清楚,又或是闻程眼眶中还饱含泪水所以看不清,总之就是没有认出来。
只见思君冷冷地应了句:“应怀喻”
应怀喻笑了笑道:“各位安好”影间闻言也点了点头以示友好,闻程却一副恼怒的模样,自然是恼的,若不是应怀喻,小姐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闻程嘲讽道:“好,好得很,好得无家可归。”
眼下四人情景实在合拍,闻程背着影间,思君则抱着应怀喻。
应怀喻闻言赔笑道:“真是对不住”
闻程却不领情,道:“一句对不住可不行。”
应怀喻笑着道:“那你想要什么?”毕竟确实是自己惹下的祸。
闻程恶狠狠地说道:“要你命”
思君此时已经有些无语,不知说什么,只觉得很吵闹,揉了揉紧皱着的眉头,一把将怀喻扔一边雪地上,又转身把闻程扔过去,自己则扶住影间,冷言道:“到一旁吵去。”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愣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了起来,虽说大部分都是闻程在揪怀喻的错。
闻程道:“小姐,我替你杀了他”闻程说罢,扬起拳头就要揍应怀喻,还没等应怀喻反应,思君便一记拳头砸在闻程头上了。
思君道:“闭嘴”
闻程揉了揉头道:“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沦落如此啊!小姐,你慎重啊!”
应怀喻道:“对不住…若我早些下聘也不至于如此。”应怀喻说时眼神中竟有一些落寞。
闻程一听更气了,竟然还妄想娶我们家小姐,道:“想得美,还娶我们家小姐,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何用处?”
思君道:“闭嘴,此事并非谣言所说真实,莫要冤了好人。”
闻程道:“小姐…”他只不过是想为小姐抱不平罢了,却没有得到小姐的认可。
思君揉了揉紧皱的眉头,听着二人争吵只觉得头疼欲裂,但一方是忠心伴随的闻程,一边是应怀喻,确实也不知如何劝了。
忽然一股灵气逼上头,思君因此也闭上了眼,二人看向思君,惊呼站着也能睡着?xǐυmь.℃òm
意境中,千莎打了个哈欠,道:“思君,最近状态如何?”
怎么挑这种时候传来灵简讯。
思君道:“嗯,很好,只是你传灵简讯时能不能先看看灵镜?”
千莎自然是一脸不解,自己从来没有先看灵镜的习惯,都是想传就传。
“啊?为何?”
思君心想:唯一的渡灵者就是脑子不太行。思君道:“你先看看我是何处境,你再传灵简讯,若我正取灵体时你传灵简讯,我岂不是无了?”
千莎微微笑道:“…此话有理,下回一定。”
既然说开了,确实应该问正事儿了,耽误得太久,那三人又要叽叽呱呱说一大堆了。“有何事?”
千莎也严肃起来,道:“传主令,加急取灵体。”
如若加急的话,那可不能再往前了,否则那群追兵跟都跟不上了。
思君淡淡道:“嗯,知道了”说罢便退了简讯,顿时被灵气回弹,“唰”地睁开眼,差点没被眼前二人吓死。
思君挑了挑眉,道:“…你们?”
“哦…小姐,刚刚你好像又睡着了。”
“祝卿乐你可是有什么隐疾?”
“卿乐小姐你可是身体不适?”
三人几乎同时开口,声音交杂在一起,思君头更疼了,但还是应了三人。
“…无妨,不过睡着了而已”
闻程已经见过一次小姐这样,觉得可能是小姐太过于劳累了,才没有在意,笑了笑直言道:“那便抓紧赶路吧,小姐”
思君却道:“应怀喻,你可还要回林中寻你的侍从?”
应怀喻笑着说道:“是…,只是我这腿…”说着还看了看自己的腿。
闻程一副不吃这一套的样子,直言快语道:“应怀喻,你不会想让小姐继续抱你走吧。”
语气中带着一些许嘲讽,影间虽看不到,但却听得见,没忍住说了句:“呆瓜,你少说几句吧”
没想到影间开口说了,闻程既然“哦”了一声便没有说话了,而是一把背起影间就想前行。
思君也没有拦下闻程,而是定定地看着应怀喻,等他给一个答案。
“不是的…多谢卿乐小姐,怀喻先走了”
闻程又道:“小姐,他都说了,我们走吧。”
为何自己不是很想让他走?况且他还有伤,不可再前行了,自己还得做加急任务,不妨回客栈等着?还得漏点蛛丝马迹,不然那群笨蛋可找不到我。思君想着,一把抱起扔在一旁的应怀喻。
虽说不是第一回抱了,但还是有些脸红,应怀喻道:“卿乐小姐…”
思君道:“回客栈歇一晚再去。”
闻程也不做声了,难道真被影间一句话说服了?“是,小姐。”
于是,四人又折返回客栈,客栈已经临近打烊,但小二仍旧在里头收拾,见四人进来,又笑着迎上前去,小二扫视了四人一圈,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小二笑着道:“客官,又来啦?”
思君道:“嗯,两间房”
小二道:“好嘞”
四个人两间房,这如何分配?
闻程不解道:“为何是两间啊小姐?三个大男人挤一张床可不舒服啊,况且影子还有伤呢。”
影间无奈地说道:“是影间啦…”
我们从桑普村到此,虽说我刻意放慢了速度,但迟迟也不见追兵赶来,细细想来,应是在今夜或明天就能来,思君想着,淡淡地道:“你同影间一块,若出了什么事,你还能照看。”
闻程道:“那你呢公子…”
思君道:“我同应怀喻就好”
此言一出,二人同时说道。
“这怕是不妥…”
“这怎么可以?”
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倒是挺有默契的。
闻程不屑地看了看应怀喻,应怀喻则对他笑了笑,影间也没忍住二人对话笑了一下。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如此了,论也被人论了。“为何不行?”
闻程凑近思君,在思君耳朵轻声说道:“男女有别,同睡一处,成何体统?”
思君瞪了闻程一眼,没再理他,径直走上楼去,只剩下闻程背着影间怔怔地看着思君,不过愣了一会儿也跟了上来。
小二也笑着同思君说起话来,思君皱着眉但也听了进去。
“客官,我们这算是有缘。”
为什么要说话?吵得很,思君“嗯”了一声。
小二也明了也不再搭话说,吱呀一声打开了门,思君抱着应怀喻走到床边,一把扔了下去,彭地一声,怀喻吃痛地“嘶”了一声。
小二笑着说:“客官,有事唤我就成”小二说罢,将门轻轻带了起。
应该大致不会有什么事,若是有事,你这小店也不保了,头疼,睡觉。
思君吹熄了蜡烛,走到床边脱下鞋子,躺了上去,应怀喻见她下来,也往旁边挪了挪。
应怀喻躲在里侧,生怕动到思君,直愣愣地看着思君。
思君闭着眼睛歇息着,头疼立马缓解了不少,感受到应怀喻的眼神,思君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他看着我作甚?思君不解。
应怀喻见思君翻身,佯装睡着般紧闭着眼睛。
他这是在装睡?思君扯了扯被子给应怀喻盖好,应怀喻以为思君盖好便睡了,于是睁开一只眼睛,思君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应怀喻,应怀喻尴尬地笑了笑,毕竟装睡失败。
装睡都不会么?
思君扬了扬嘴角,道:“可是睡不着?”
诶?她怎么不是问我为何装睡?应怀喻疑惑着,笑了笑说道:“昂…是啊,兴许是有些不习惯吧。”
不都睡第二回了,还不习惯么?思君想着,又道:“怎么?谣言传都传了,你还不习惯什么?”
谣言来得快,自然去的也快。
应怀喻笑了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问问”
应怀喻不禁松了口气,笑道:“睡吧”
思君忽然想起方才救下他时那张极度丑陋的脸,那是应怀喻的脸还是自己看错了?想着,思君撑着头仔细端详着应怀喻的脸。
盯得应怀喻有些难受,只好一直躲避着思君的眼神,道:“我脸上可是有什么脏物?”
思君道:“并无啊。”
应怀喻又道:“那你一直看着我作甚?”
“好看罢了”
看来真是看错了,这应怀喻好看至极,倒也不至于是那般丑陋的脸。
应怀喻又道:“很少有人说我好看了,自我得了怪疾,他们反倒更关注我的怪疾了。”
之前他的怪疾不是时常发作么?现在怎么很少见了?
“那你可在意他们所说的?”
“并未在意,只是听见了心里多少会有些不好受。”应怀喻语气中透露着落寞,兴许是真的难过。
得想些法子安慰他,用灵界看凡人那套说辞吧,应该可以奏效。
“人不都有自己的看法,他们迫切想要告诉别人自己的看法,或者是自己认为对或错的事去评判另一件事,所以他们根本不具备任何条件去评判一个人。”
“也不是人人都如此的,就比如…卿乐你啊”应怀喻说着,笑了笑。
他说我吗?我又不是凡间低级灵体,自然与那些人不同。
“应怀喻…”
“嗯?”
我不想以卿乐的身份同他相处,这一点我很清楚。
“以后唤我思君吧…”
应怀喻笑着说道:“思君…?上回你好像就同我说过了,可是我没记住…”
上回…?是什么时候?那日迷药的时候么?想到这,思君的心跳又加快,我这么激动做什么?
思君道:“你为何不问我为何让你唤我思君?”
“你定有自己的原因,话说那日我醒来之后就没再见你了,用了那个药我没做什么逾矩的事情吧?”
这话不禁让思君想起了那日,思君笑了笑道:“不逾矩,我做一遍给你看吧?”
应怀喻心想,既然是不逾矩的那倒也没有什么,“好”
刚说完,思君便翻了身子压了上去,应怀喻惊呼“思君…作甚”
“做示范啊”
思君压在应怀喻身上,心跳加速使她呼吸有些重。
“这…是我那日做的?这不逾矩吗?”应怀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行为。
思君不应他,像那日他一样,脸也贴着应怀喻,应怀喻眼下已经浑身滚烫。
这人肉垫还挺舒服,垫上去头都不疼了。兴许是人肉垫太舒适了,思君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应怀喻眨巴眨巴眼睛,用手戳了戳思君的脸,道“思君…”
看来是睡着了,压得我喘不过来气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为何她身上总是一股花香,罢了睡觉吧,应怀喻想着也睡着了。
二人就这般睡着了,半夜才翻身各睡各的,思君睁眼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看来是有些晚了。
思君又撑着头端详着应怀喻,这么好看的灵体取回灵界如何?思君想着掏出了腰间的匕首,扬起刀刺去仅剩一点距离。
看着那张绝美的脸,思君最终也没能下手,罢了,让他活着吧。
还没收起匕首,应怀喻便翻了个身正正好将思君揽进怀中,还好思君手快,收了匕首,不然他可就小命不保了。
“应怀喻…放开我”思君轻声道。
应怀喻还睡得正香,丝毫不管思君被勒得难受不难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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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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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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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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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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