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临应该是不放心交给她的盒子才会让何掌柜保护她,为什么宁愿让自己保管也不让何掌柜把东西拿走呢?难道宋青临信不过何掌柜?’
何掌柜见宁栖禅的神情似乎想到了什么,担心她再想下去会猜到他的真实意图,忙岔开话题。
见阿槿满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摸了摸她的头发,问宁栖禅。
“小姑娘长得真漂亮,是小郎君的妹妹吗?叫什么名字?”
“她叫阿槿,是我从一个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她不会说话,何掌柜知道汴京城里可有一个叫枣花胡同的?”
“枣花胡同?”
“是,阿槿说她家住在枣花胡同。”
“......”
汴京城里有没有这个胡同何新不知道,可晋阳城里是有的。
住在那里的只有两户人家,一户姓冯,一户姓褚,宋青临差点就死在姓褚的这家人的手里。
“不知道,就是觉得名字挺特别的。对了,钟娘子,听说天台县有个叫时敬儒的大夫,你可知道?”
“时大夫?知道啊。不过去年时大夫与他娘子回老家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不幸去世了......您问他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听说他的医术很好,我有个朋友病了,看了不少大夫都没用。本来还想找时大夫看看的,没想到...听说他们家有个儿子?不知他儿子可会医术?”
“时崇不会医术,倒是阿禅......”
宁栖禅才不相信何新的话,只怕他此时对自己的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阿娘,没必要瞒着何掌柜。刚才在城门处,要不是他,我们此时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呢,他是我们家的恩人。”
“对、对,看我,竟然连谢都没说一声。”
“钟娘子和小郎君都客气了,什么恩人不恩人的,不过是顺带的事。”
“话虽如此,那也是何掌柜您好心。说来真是对不起,我们借了您那么多钱,本来应该在走之前与您说一声的,可.....”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着急出城。刚才小郎君说不必瞒我,不知是什么事。”
“哦,您不是说要找时大夫给朋友看病吗?时大夫虽不在了,可您可以让阿禅给您的朋友看看。阿禅是时大夫的徒弟,您别看她年纪不大,可她跟着时大夫学了十年医术。”
“原来小郎君竟是时大夫的徒弟,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就要叫好人有好报,这下我的朋友有救了。”
“......”
宁栖禅想说你连我的医术如何问都不问,就断定她能救好他的朋友。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生病的朋友吧,他打听师兄做什么?’
可惜钟氏却没想到这一层,把宁栖禅救好了宁长河又将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的顾旭抢救回来的事与何掌柜说了。xǐυmь.℃òm
何掌柜心里觉得钟氏说的有些夸张,嘴上却顺着钟氏的话把宁栖禅好一顿夸赞。
‘宁栖禅是时敬儒的徒弟这事也不知道主子知不知道,还是得告诉他一声,万一他不知道呢?’
何新之所以打听时家的事,是因为宋青临之前在汴京的时候,一直在收集各藩王以及藩王们的主要部下的资料。
他查到晋王手下的韩景乔虽然表面对晋王一片忠心,暗地里却背着晋王做了不少以权谋私的事。就比如与褚立行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毫无关联。
可惜因为玉玺的事宋青临还来不及查到更多消息便逃离了汴京,只能让手下继续暗查。
何新也是前不久才查到韩景乔与时敬儒的关系,这才得知宁栖禅与时家也有关。
钟氏见何新没什么要问自己的了,在中途休息的时候换回了宁长河所在的马车上。
为了不让宁栖禅起疑心,何掌柜只把他们送到天台县城就说他到了地方。
“小郎君,你家离县城还远不远,要不我再送你们一程?”
“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那好,那我们就此别过。”
“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不急,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再还就是了。”
“......”
与何掌柜分手后,宁栖禅等人没在县城耽搁,出了县城直奔岭下村。
宁栖禅与钟氏并不知道从汴京到天台县的这一路上,何新有让人在暗中保护着她们。
就是从县城回村里,何新虽然没再亲自跟着,那些暗中保护的人却还在,他们得亲眼看到宁栖禅平安到家才算完成了任务。
岭下村的人虽然听说了宁长河已无大碍,可毕竟没有亲眼看到他人回来。
所以一听说宁长河回来了,大家纷纷跑出家门来看是不是真的。
当时他摔成什么样子,很多人都看到了的。
大家都说他肯定活不成了,这会亲眼看到人好好的,对那个檀大夫的医术赞叹不已。
宁长河的身体还不宜站太久,钟氏对大家的关心表示了感谢。
张功和家正在吃饭,听说宁长河他们一家人回来了,张功和放下饭碗就说要去看看。
毛氏也一并去,宁茶花的事她还得去给钟氏道歉呢。
夫妻俩匆匆来到宁家时,宁家人正开心的围在一起说笑着。
见得他们来了,大家很是热情的招呼他们。
“村正和毛嫂子来了,快坐,梅花去倒茶。”
“别忙了,我们就是听说你们回来了过来看看。怎么样,长河你的伤大好了吧。”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得修养一段时间。”
“那可真是太好了,不过不是檀大夫治好的,是你家阿禅治好的吧。”
“是,阿禅年纪小,我们就是说了恐怕别人也不信,只好说是檀大夫治好的。”
“要不是那天晚上在顾家亲眼所见,我们恐怕也不会相信阿禅的医术这么好。说到顾家,五娘的事都怪我。这事是我没办好,我......”
“这怎么能怪嫂子呢,要不是顾家的那三十贯钱,我家当家的也不一定能撑到阿禅回来。”
“......”
再一次听到这话,毛氏总算彻底放心。她只想着以后要给宁茶花再找一门好亲事,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自家。
所以当张功和在回去的路上与她说起这事时,她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说要是我们说要娶他们家的茶花,他们会答应吗?”
“当家的你说什么?”
“你想什么呢?我是说,让至儿娶宁五娘。”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不是说你已经不讨厌宁五娘了吗?”
“我是不讨厌她了,可......”
“至儿他本就喜欢他们家的五娘,这也就是这些天他在书院没回来。他要知道你把宁五娘说给了顾家,指不定怎么跟你闹呢。”
“他敢。”
“你看他敢不敢。”
“我....”
“你不就是觉得宁五娘不像个女孩子,以后不能好好照顾儿子吗?经过这一遭,她怎么也会有所改变吧。再说她不还小么,等再过个两年长大了就好了。她有个医术那么厉害的阿兄,以后家里人生个病什么的...呸、呸、呸,看我胡说什么。”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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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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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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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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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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