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一瞧便知呀。”元柳慢悠悠翻了个身背对着宋忆霜,低声的说。

  她就算喜欢纪蒙也不可能喜欢沈云洲这捂不热的臭男人!宋忆霜一手枕于脑后,下意识只觉得元柳在胡诌,也不甚在意,眸半眯懒懒的回了俩字:“睡吧。”

  宋忆霜一宿未睡,本以为夜半兴许会发生些什么意外情况,却出乎意料的,一夜相安无事。

  反倒是一边的元柳似乎是睡的极好,哪还有半点担惊受怕的样子?

  心中虽说有几分疑惑,但一细想倒也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遂轻手轻脚下了床。

  天已经蒙蒙亮,打开门一看,却发现昨夜守在门外的纪蒙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宋忆霜下意识拧眉望向隔壁的卧房,却见沈云洲所休憩的房间大门敞开,显然人已经不在房中。ωωω.χΙυΜЬ.Cǒm

  “人都去哪了?”宋忆霜自门边探了半个头进去,房中确实已经空无一人,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莫不是丢下我和元柳独自回营了吧?”

  那可不行,她还没偷得机要!

  “霜姐姐,你要去哪儿?沈将军他们呢?”宋忆霜正欲离开林宅,外出探查一番情况,身后适时响起元柳的嗓音。

  回眸一看,只见元柳身形单薄的立于房门边。巴掌大的小脸上,柳眉微皱,此时正面带无辜的望着她。

  无暇过多解释,本欲留下元柳一人在此等候,好说歹说她也不愿意,宋忆霜便只好带上她,一起到村子里寻找沈云洲等人的踪迹。

  “沈将军他们到底会去哪里了?”元柳紧紧跟在身后,身子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体力却是极好的,竟也跟的上她一介习武之人的脚力。

  走在前面的宋忆霜淡漠的摇摇头,她若是知道,也不至于如此漫无目的乱走了。

  忽的,东南方向似乎隐约传来了打斗声。宋忆霜手一挥,示意元柳停下脚步,刹那间脸上的神情竟变得严肃起来。

  为了更好确认兵器碰撞声传来的方位,她不禁屏住呼吸细听。

  没错!就是东南方向!定是沈云洲他们!

  “元柳姑娘,你可知东南方向是什么地方?我听到那边有打斗声了,或许是沈将军他们在此。”宋忆霜伸手指向远处的东南方向,扭头望向元柳,她是这个村子的人,想必应该是熟悉当地地形的。

  “这...”元柳摇了摇头,随即见宋忆霜的双眉越拧越紧,这才吞吞吐吐道:“我、我对那一片也不是很熟,我平时也就在村子外边种种地...然后回家..”

  她身为当地人竟不知道那边是何地方?宋忆霜对此越发感到狐疑和不可思议。又不是方圆十里外之远,如此之近的地方,怎会不知那是何处?

  宋忆霜淡淡勾了一下嘴角,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也罢。你随我一道去看看,有你在兴许还能指个路。”

  元柳重重点头,仿佛生怕自己被半道扔掉一般,小跑着跟上了宋忆霜的脚步。

  依靠着兵器撞击间发出的声响,两人逐渐靠近了事发之地。每走一步,只听得打斗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眼皮子前的林子之中了。

  “沈云洲,小心!”刹那间,一根干掉的竹枝凌空飞来,硬生生的把正在向沈云洲飞来的箭羽截留了下来。乌黑的箭羽随着竹枝上注入的力量,瞬间转换了飞跃的方向,直直的插在一棵老树的树身上。

  “你们怎么来了?快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有埋伏!”沈云洲望向竹枝飞来的方向,一眼便发现了藏身于老树旁的宋忆霜及元柳。

  话音刚落,一抹着玄色长袍的身影便闪身到了沈云洲身侧,那身影一接近他便勾唇笑道:“旧伤还没好,这是又想添新伤了?”

  沈云洲一怔,怎么会听不出这人话语中的揶揄,望向那抹身影的目光一凛,随即淡淡回道:“耿霜,你不知道多管闲事死的早?”

  “不知道。”宋忆霜回以一个傲娇的神情,身手敏捷的自沈云洲身侧一个闪身到了他的背后,自此两人背部相靠,她开始细细观察起周边的形势。捡起一柄不知何时掉落于地上的剑,这才低声问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好似是故意为之,身后的沈云洲银枪一挥斩下一个近身的黑衣人之后,淡淡的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要计较也要分场合吧,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这时候还要见缝插针的针对她,哪怕她前脚才救了他一命,连声多谢不说也就罢了,反倒还...

  宋忆霜背对着他,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撇嘴道:“沈将军,都这时候了,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就不要这么针锋相对了吧。”

  沈云洲垂眸,眼角撇了一眼身侧,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谑笑,似是有几分无奈又似有几分讥讽:“谁和你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是你多管闲事,你现在完全可以离开。”

  这个男人果真是不知好歹!每次都不领她的情,她好心帮他一把,却被冠以“多管闲事”的由头!

  宋忆霜一剑刺穿眼前黑衣人的胸膛,愤然抽离身子作势要撤出重围,瞪了一眼处于鏖战中的沈云洲,咬牙道:“既然如此,那沈将军便孤军奋战吧。”

  “小心!”刹那间,一个黑影直直的奔向宋忆霜,愣是将她扑倒在地。与此同时,一枚乌黑发亮的箭羽插在她跟前一寸的土地上。

  浓重的呼吸自颈上袭来,是熟悉的气息,她下意识动了动身子,“沈云洲,你...”

  “别动!”察觉到她想挣开,沈云洲瞥了一眼她的后脑勺,低声斥责一声,又警惕的环视了一圈周围,数把尖刀已经齐齐的对准了他们。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沈云洲冷眼望着将他们围困住的黑衣人,毫无畏惧之情。

  “等你下了地府,你就知道我们是谁了,哈哈哈!”为首的黑衣人狂笑一声,朝身后的众人做了个手势,挥起尖刀正要下手,旋即想起什么似的,又对一众黑衣人邪恶一笑:“等一等!那个小娘们给爷留活口,让本大爷好好享受一番!”

  “哼,你倒是不挑食,待你看见她的模样,你还想要么?”闻言,沈云洲故意激道。

  被沈云洲护在身下的宋忆霜一听,火气瞬间上来了,当即低声以只有沈云洲能听到的声音恨恨说道:“沈云洲,你放开我!我来收拾他!”

  沈云洲暗中观察着黑衣人,亦低声回道:“先等一等,再拖延些时辰,如今你我都身负有伤,寡不敌众,还是先莫要硬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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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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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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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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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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