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全是男人的军营之中,竟有如此曼妙的女子,周围巡逻的士兵十分惊奇,忍不住纷纷侧目。
宋妤宁虽一路低着头,但仍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心中有些许的惴惴不安,遂又将先前被扯下的面纱戴上,仅露出一双美目。
回到给纪蒙她安置的房间,待纪蒙走后,她终于可以将浑身的伪装卸下。
躺在床榻之上,怔怔望着屋顶,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
虽然她暂时留了下来,但随之而来又有了新的难题需要面对。
便是那沈阔的替身,那人是这南寻军营中唯一知晓自己身份的人。一旦被他见到,她的身份很快便暴露。本次任务不仅以失败告终,而自己也命不久矣。
这也是她自来了南寻的营中从始至终戴着面纱的缘故。
她需得想个法子找到此人,并除掉他,以绝后患。
怀着如此心思,她疲惫的睡去。
竖日一早,宋妤宁便被纪蒙的敲门声吵醒。
她睡眼惺忪的自塌上起身,简单穿戴一番,打开了房门。
此时天色尚早,她不解的看向纪蒙,只见他的身后站着一位个子小巧的姑娘。
“姑娘,将军说了,军中皆是男儿,多有不便,给你配了一个贴身丫鬟供你差遣。”纪蒙赶忙又将身后的姑娘推到她的跟前,转头冲那姑娘说:“银铃,她以后便是你的主子。”
见状,宋妤宁撇了撇嘴。哼,说的好听点是服侍她,实则不过是派个眼线来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罢了。
虽然她对沈阔的目的了然于心,但面上仍是感激的道了谢。
“对了姑娘,请问如何称呼你?总不好一直姑娘姑娘的称呼吧。”纪蒙嘿嘿一笑,问起了她的姓名。
“我叫耿霜,叫我霜儿或小霜便可。”她胡乱编造了一个名字,既要伪装,便装到底。
在不确定自己的名讳在南寻的影响程度下,巧妙的隐姓埋名,如此可为她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如此,便唤你霜姑娘。”纪蒙问到了想要的信息,便欣然告退了。
宋妤宁又看向一旁的小姑娘,对她牵强一笑,便招呼她进房。
有如此一个人时刻盯着她,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银铃知晓她刚睡醒还未来得及妆扮,便拉着她到铜镜前坐下,一双巧手为她梳妆打扮起来。
“小姐真美。”银铃由衷的赞美道。
宋妤宁在宫中之时没少听宫仆的赞美,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敷衍的回了一句“多谢,你也挺美”便不再搭话。
似是感觉到宋妤宁不太喜欢她,银铃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小姐,您好似不太喜欢银铃,是银铃哪做的不好?”
宋妤宁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来监视她,她会喜欢才怪了。琇書蛧
“没有没有,银铃,我饿了,你去替我找些吃的吧。”这个丫头在这里只会影响自己的计划,她只好找个理由将她支开。银铃闻言,一副了然的神情,一溜烟的开门出去了。
银铃前脚刚走,后脚她便溜了出去。
正当她在营中闲逛顺带熟悉地形之际,发现了一处专门收治伤兵的营房,门口往来不少伤残的士兵。她灵机一动,那人的身上也受了重伤,伤兵营或许正好可以作为她打探的切入点。
她当即三两步走到了伤兵营。扫视了一眼其中,伤兵众多,而军医人手紧缺,忙的焦头烂额,故而无法及时一一照顾到每个伤兵。
庭中最靠近门口处,聚集着数名伤兵,或是腿脚不便,或是腰腹被刺伤,总之身上总有一处受了大大小小的伤,而他们此刻正在艰难的相互换药。
宋妤宁走近他们,轻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几名伤兵闻声齐刷刷的看向她,这营中并无其他女子,心知她便是沈将军吩咐的所要提防之人。
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宋妤宁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是沈将军的侍妾,略懂医术,可以帮你们包扎。”
“这...姑娘,还是算了吧,我们自己来便可。”其中一名士兵面带难色的回道。
“眼下军医人手紧缺,你们行动多有不便,让我帮你们吧。”无视他们眼中的为难,她蹲下便动手为其中一名腿受伤的士兵换起了药,新捣的草药敷上快要结痂的伤口时,这名士兵疼的“嘶”了一声。
看到宋妤宁娴熟的动作,余下几名伤兵也欣然接受了她的帮助。
宋妤宁见状,换药之际便借机与他们闲聊起来。“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哎,前些时日随将军去金沙溪伏击敌人,营救石校尉时,大意之下被西陵狗贼所伤!”其中一名腹部受伤的士兵嘴快的答道。
天不负有心人,宋妤宁连忙追问,语气略有几分急切,“那石校尉呢?营救回来后,可是在这营中养伤?”
“石校尉啊...”那名伤兵正欲作答,被另一位伤兵用胳膊肘用力的撞了几下,连忙噤声。
只见几人面面相觑,茫然的摇了摇头,不说话。宋妤宁再问些什么,他们也都不再吱声了。
她暗暗叹口气,心知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明显营中上上下下早已被某人打点过了。
想起自己也离开了许久,只好悻悻然的起身离开。
宋妤宁离开后,其中一名腿脚方便的伤兵当即出发去往议事堂,欲将此事禀报给沈阔。
议事堂内。
“耿霜?”沈阔放下手中的书卷,重复了一遍纪蒙问来的姓名,嘴角嘲讽似的勾起。
“纪蒙,你速派几个人前往定昌暗中探查一番,究竟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沈阔沉声吩咐道,如若被他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她完了!
“是!卑职这就去办。”纪蒙作揖领命,正欲去安排人手,门口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纪蒙三两步跑到门口,门外正是那名前来报信的伤兵。他问道:“你是谁的部下?有事么?”
“有,小的有要事禀报!”
见这名士兵似乎是真有要事禀报,纪蒙连忙将人带到了堂中,“何事?你且速速道来。”
这名伤兵便将宋妤宁以将军的侍妾自称,为他们包扎,又借机向他们打听石校尉的事情一一道来。
沈阔沉默的听着,听见“侍妾”二字时眼中多了几分厌恶。哼,是谁给她的狗胆以侍妾自居?他果然还是太小瞧她了,没想到她竟如此不知廉耻。
不过随即一想,若她有廉耻之心,怎会出现在此?
待士兵陈述完后,沈阔微微眯起双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石校尉?
他想起了那天,他率领精兵前脚刚抵达淮阳,西陵后脚便出兵前来叫阵,敌将更是不断指名道姓辱骂他,激怒他,一看便知是冲着他而来。
而石建业与他私交甚好,身形体格又极其相似,两人暗中商议了一番对策,遂让石建业戴上他的青铜面具,以他之名出城迎战,并将计就计,故意中了敌人的埋伏。
他甚至早已算好西陵擒住他后,定是要他归顺于西陵。所以石建业假意投降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但没想到的是,他竟倔强的与敌人周旋了数日方肯投降。
自金沙溪将石建业营救回营后,却发现他身上所受的酷刑如此之多,当天就已经将他送去了城中的医馆养伤。
所以,那个女人打探石建业的踪迹做什么?
回过神来,想起堂内还有其他人,他又转头看向纪蒙,遂交代道:“纪蒙,你先把他带下去休息吧,记上一功。”
待二人走后,沈阔又独自沉思了一阵,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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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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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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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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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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