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一切都没了。”戴观澜揪着所剩不多的头发,近乎用哀嚎的声线说道。
“喂喂喂,骗人的吧。”化身幽泉恶魔的‘惧’此刻也顾不得尊严,嘴里咆哮一声后,极速地挥舞镰刀像是一股黑色旋风临视,力道足以将许轻雪震开数米,两人拉开一定距离。
许轻雪与‘惧’二人对视许久后,停下了手中的武器,纷纷回头看向星雨的落下。在他们眼里,这千柄巨剑并不是一下子就坠落下来,而是刚开始的数十柄,然后百柄,最后到了千柄,期间完美衔接,根本就没有所谓‘卡弹’的现象出现。
砰砰砰....
千柄巨剑最终的目标还是‘怨’身上。
“‘怨’,快快躲开。”‘恶’大声呼喊,可巨剑传来的声响早已覆没他的声音。他只能在原地干着急,若是贸然上前搭救,恐会被捅成马蜂窝。
楚牧歌金色剑瞳大开,威慑力十足,此刻他早已被初一的剑阵感染,身上流淌的鲜血澎湃,手里握着的玉渊似乎感受到了楚牧歌剑意的灌输,亦也流光身转,欢心雀跃。
“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楚牧歌握剑瞬步到了‘恶’的面前,玉渊身上散发的剑气磅礴,竟然将大地上的空气扭曲了起来。
“少年郎,别以为掌握区区剑意,就敢在我面前叫嚣。”‘恶’抬脚防御,猛的踹向玉渊剑身上,要知道七境强者的随意一击并非是开玩笑的。
眨眼的功夫便形势逆转,楚牧歌竟支撑不住被其余威震退,如泄了气的皮球那般往戴观澜方向飞去,直接将其院落击穿,房子轰然塌了下来。
见状,戴观澜焦急大喊“牧歌!!!”
后者无半点回音,似是昏厥而去。
良久。
却看见楚牧歌被房子崩塌而下的木桩、石碎压在身上,双手无力的垂下,已然是丧失了再次战斗的能力。其手里握着的玉渊与之分离,静静地仰躺在不远处。现在的他只能盼着剑骨能快点修复身上的暗伤,好保护师傅。
对敌强者并不是如同与许凤仙练剑时,你一剑我一剑玩起的过家家。
稍有轻敌,便是不慎。
何况你刚掌握剑意就敢于面前七境,懂得用天地之势的强者硬碰硬,注定是以失败告终。
六境对七境,犹如天上与地下区间的鸿沟。
不可逾越。
戴观澜见宝贝徒弟倒在地上,看见他的手垂落而下,心里揪着但却无法干预的痛,只有他心里明白。
如果自己现在还有内力,不是经脉寸断的废人,那该多好。
反观来到初一的战局里。
‘怨’用尽全部内力牵引傀儡,耗尽所有的心神驱使傀儡,用它们灵活的身躯助其躲过那足以刺穿他身体的巨剑。
星雨之下,满目疮痍。
只见‘怨’号称可与七境匹敌的傀儡,巨兵及刀愧变得破败不堪,就连内力丝线穿插过它们的躯体都无半分反应,那看似真实的双眼此刻变得空洞,眼帘垂了下来,迎来了它们谢幕一刻。
初一再也支撑不住,连驱使一柄飞剑的力量都变得荡然无存,重重地坠落而下。
某种意义上,‘怨’已经是败了,败给了初生的牛犊,败给了六境便已可以驱动剑阵对敌的初一。
“该死,老娘定要用你躯体炼愧,来弥补这次的损失。”‘怨’看着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三大傀儡,光荣地下起了岗,她原地气得蹦跳三尺有余,恨不得将初一炼上个七七四十九天才肯罢休!
可当‘怨’找遍了初一坠落的方向之地,依旧没有发现初一的半分踪影,于是乎一股怨恨、愤怒等等负面的情绪窜地涌入心头,就见她气极下嘴里喷出一道黑血,加上她的内力耗尽视线模糊了起来,不久便变得全黑,亦也倒了下去。
观澜山场上,只剩下许轻雪苦苦坚持。
即便是她有着被大荒人民称为离歌剑派六剑仙之一的美誉,也招架不住疯魔状态下,绵延绸雨攻势的‘惧’。
就在许轻雪下一波镰刀攻势到来之际,许轻雪弯起手肘用细剑格挡下盘,‘惧’瞅准时机,往她的薄弱处发力,轻松地卸下了其细剑。
但是每每想到要将许轻雪安然无恙地带回大荒李氏宗族的手上,理智之下,‘惧’收镰化拳,一拳就往许轻雪的腹部重重打去。xǐυmь.℃òm
许轻雪‘哇’的一声,嘴里吐出口水,剧烈的疼痛下她的双眼瞪得浑圆,飞了出去。
“现在,观澜山就只剩下你了。”‘恶’得意地笑道。
“方才你说的你有一剑,莫不是幌子,说说而已?”转而讥讽戴观澜。
“和他说那么多废话作甚,看我一手捏爆他的脖子。”魔气滔天的‘惧’走上前来,见他还能清晰的吐出一句,‘恶’才放下心来,七情还剩二人,你一个孱弱之驱如何匹敌,随即他认为胜券在握,便闭上了眼睛。“我的瞳术消耗较大,剩下的事便交给你了。”
而后,‘恶’走到许轻雪身前,将其扛上肩头,无半分怜悯。
‘惧’狰狞一笑,露出他自认为核善的笑容,“交给我?那我可得好好享受乐趣了。”
.....
遥想数月前。
许凤仙刚刚来到观澜山,便对戴观澜的腰上佩剑好奇几分。
‘我说,你修为都没有了,腰间还挂着剑做什么?’
‘这剑,我用养剑经孕育了他十余年未曾拔过。养了十多年的孩子,又怎么舍得放它出来面对世间险恶呢?’
‘忒....愚昧,像你这么说,你的弟子便永远不要下山呗。’
‘嘿嘿,我倒是想,至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你已病入药膏了,戴观澜!’
戴观澜凝望上空,不曾发起一言,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桀桀桀..该不会是吓傻了吧。放心,稍后我会很温柔地粉碎你全身的骨头。”
“怕?”戴观澜字典里就没有对敌人恐惧过,何来的说法?随后他低下了头,手里不自觉地搭在腰间剑的剑鞘上,眼含泪光。
“老朋友,十多年了,没想到还能与你并肩战斗一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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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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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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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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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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