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知岁叉着腰质问坐在榻上喝茶的朝策,挠挠脑袋思索到,“到底是什么见面礼?我那日在围场并未见过她。”
朝策一边品茶一边看兵书,像是并没有听见知岁的话一般吊足了她的胃口。
“那日你我一同掉进猎坑应是安辰郡主安排的。
那猎场乃是皇家御用,平日猎户并不能进入,平白无故出现猎坑,看似平常实则非常蹊跷。”
朝策放下兵书看着身前的人,拉她坐到自己的旁边。“而后我便派人去查,没想到是安辰郡主所为。”
知岁惊呆了下巴,有点不敢相信,原本以为只是意外没想到是有人故意为之,想想就头疼这柳晓年还没除掉,就又来了一个死对头。
“因为你,我又多了一个死对头!哦,不对,是情敌!”知岁扶额心中很惆怅,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你还有哪个死对头?”
“我……没有!”知岁话到嘴边却不能说,难不成要告诉别人柳晓年要谋害自己?说不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好不好?
“那你今日穿成这样是去干嘛?你最好也坦白。”
原本想质问朝策,拿他和安辰郡主的事做做文章,没想到自己却被质问起来了。
知岁摸着自己束起的头发和一身男装,好像是有点不合规矩。便想着撒娇搪塞过去,“我一人出行,你又不在我身边,我穿男装安全点嘛。”
“就信你这回!”
“什么叫信我这回,安辰郡主的事还没完呢!害我掉进坑里不说,听说你还和她有段往事?”
知岁心中自然知道朝策与那安辰郡主清清白白,只不过想无理取闹一番,看看他如何回答罢了。
“夫人吃醋了?”
“我……”
朝策总能从她的话语中找到漏洞,让知岁哑口无言,但每每朝策又舍不得一直逗她,便又赶快解释道:“我与安辰郡主确实自幼相识,但是我长年身处边关已经几年未见,并不相熟。”
知岁貌似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给了朝策一个傲娇的白眼便不再追问他。
…………
翌日,知岁派人出去打探下落,离寒向来高调,每次出行定是众人相随,如果真的来了这福禄山,一定与平常祈福之人不同。
果不其然早饭还未吃完,探子就送消息回来了。知岁便跟着探子的消息,要去一探究竟。
“小姐,我们自己去会不会太危险?要不要告诉将军一声。”
“我们小心行事,不行就撤。”
知岁扮成茶馆的小伙计,还给自己贴了一片小胡子,这幅打扮就算柳晓年有火眼金睛也不会认出自己的。
拿着茶壶,肩上搭着毛巾还像模像样的。
三楼的雅间便是柳晓年和离寒的住所,知岁偷摸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
虽听的不太真切,但是屋中除了离寒与柳晓年二人之外,还有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男子声音,声音雄厚很有特点,几人有说有笑,想必是密谋的事情早就成竹在胸。
“漠岭一向为太子马首是瞻,希望日后太子即位可以两国交好。”
“若漠岭先发起战乱,再由太子平定,到时候圣上一定会器重太子的。”
“漠岭倒是识相!”
知岁在门外偷听的正入神。
“你是哪来的伙计?在这儿干什么?”
突然间客栈的掌柜对着知岁喊起来,知岁见状赶紧低着头想要离开,但是旁边的掌柜也发现此人面生,不像是店里的人。
“什么事?”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柳晓年闻风出来,看见掌柜和一位小伙计在门外吵闹。
掌柜见到吵到客人,便不再不依不饶,一脸谄媚走上前去,“没事没事,教训了一下不守规矩的伙计,惊扰到小姐了。”
知岁躲在老板后面不敢抬头,恐怕被柳晓年认出来,好在不一会儿屋中的人便喊柳晓年回去,这才作罢,还好没有被发现。
正是柳晓年转身回房的间隙,知岁从门缝里窥到屋中二人。
一人是离寒,另一人是知岁不认识的,约摸五十来岁虽中年发福,但是却贵气十足,身穿蜀绣云纹的劲装,右手戴一祖母绿扳指,从穿着来看就不是一般人。
“你不是我们店中的人!”
柳晓年刚进去掌柜又不依不饶的质问知岁,好在知岁机灵,扯谎说自己是后厨新招来的帮忙的,掌柜操劳没见过自己也是正常,随后便溜之大吉。
虽然顺利溜出来,但是刚刚屋中的密谋仍在知岁耳边回荡,“他们要勾结它国发起战乱,以赢得圣上器重?”
离寒与柳晓年真是大胆,此法都能想的出来,一旦败露就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别说自身难保,柳府上下都会受牵连。
“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知岁心中默念,必须想想对策才行。但是自己并无他们勾结漠岭的证据,况且自己只是一介女流并无实权,若是告发他们,想必父亲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从客栈出来以后知岁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吃饭也没有胃口,只是拿着筷子独自发呆。
“怎么了?”朝策看出眼前人的不对劲儿,“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朝策恐怕她吃不习惯外面的菜,今日的饭菜也都是府上的私厨在客栈后厨做的,只是添了几道福禄山的特色菜。
知岁摇摇头并未搭话,还是一脸惆怅的盯着满桌的饭菜。愁眉苦脸的叹气,“诶……”
“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和我说说。”
朝策给知岁布菜,又吩咐侍女拿些开胃的水果过来,想让她多少吃一点。
“和你说了你也不会信我的。”知岁托腮用筷子戳戳桌上的酱鸭子,愁眉苦脸的看着朝策。“我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说来听听,没准我还真信了!”朝策拿她打趣,虽然他不知道知岁到底有什么心事,但是她不知道,只要是她说的自己都无条件相信。琇書蛧
“哼……”
知岁草草吃了几口就跑回了卧房,换个地方发呆。
一晚缄默两人并未多说什么,早早熄灭了灯,静谧漆黑的夜晚,因为白天的事知岁瞪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知岁还是坐不住了,敲了敲床头看着躺在地板上的朝策,“喂,你睡了吗?”
“没有,说吧!我听着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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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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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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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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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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