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南国捡起一颗寄情相思的红豆,放于书信中寄回家乡。烟雨江南,那矗立在朦胧烟雨中的亭台楼阁呈现出曾经前朝时的辉煌岁月。
身在异乡,得遇知己,与其登高眺望山川,共酌金花酒,同悲泓雁天。
我曾经历过独钓寒江雪的孤独,有过富贵于我如浮云的怡然自得,也有过一寸相思千万绪的相思愁绪,到最后皆消散于天际,变成一具残躯败体。
坐在马车里的杨昭从睡梦中缓缓醒来,这一觉他梦到了这一世的许多事情。
一个人来到这里,经历过顾影自怜,王朝更迭,四季轮转以及挚爱抛弃。遥想当年,长于帝侧,深受宠爱,怀抱玉玺,坐于御榻,第一次感觉到皇权的诱惑。
此后经年,只想安稳度日,不想如同别的穿越者一般成就王图霸业,青史留名。
半晌之后,马车的车轮缓缓停下,车外传来张须陀低沉的声音,“殿下,辽西到了。”
杨昭没有吭声,披起放在一旁的大氅默默地下了马车。
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站在雪地中被寒风暴雪肆意吹打的守城士兵,走在出城小路上的老弱妇孺,杨昭不由得感慨万千,这便是战争吗?
“辽西……这处边疆苦寒之地,曾被多少豪强争夺,至春秋战国以来此地便一直处于战火之中,百姓生灵涂炭,受尽压迫。燕郊芳岁晚,残雪冻边城。四月青草合,辽阳春水生。胡人正牧马,汉将日征兵。”杨昭披着鹤氅,迈着沉重地步伐朝城门走去,“蓟北三千里,关西二十年。冯唐犹在汉,乐毅不归燕。人同黄鹤远,乡共白云连。郭隗池台处,昭王尊酒前。故人当已老,旧壑几成田。”
此时在辽西千里之外的陇州。
陇州刺史府中,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嘶吼声,府中的下人来回忙碌着,站在门外的陇州刺史,唐国公李渊已经焦头烂额,汗如雨下,在门口来回踱步,还不停地搓手。
站在李渊一侧的是已有八岁的嫡长子李建成与不到七岁的嫡女李秀宁。
“夫人生了!夫人生了!”伴随着一阵啼哭声的传来,一名肥胖的稳婆慌忙推开木门,大声喊道。
门外的李渊听到喊声,快步入内,一侧的两名孩童还在玩闹,瞧见阿爹与稳婆着急的模样,停止了玩闹,赶紧跟在阿爹身后。
跑到屋里的李渊看着包裹在襁褓里的婴儿,激动地询问道:“是公子还是姑娘?”
“启禀公爷,是一位可爱的小公子。”抱着婴儿的丫鬟赶紧回道。
“好,甚好!”李渊迈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过婴儿,仔细一瞧,这男婴的眉宇之间英气十足,心里非常欢喜,“去,叫人把前日到府的善相先生请来。”
一开始抱着婴儿的丫鬟快步走出房间,李渊耐心哄着怀中的婴儿,缓缓坐在妻子窦氏的床榻旁,微笑道:“夫人辛苦了。”
躺在床榻之上的窦氏虚弱地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一位颇具道家风骨的老者走了进来。
李渊瞧见老者来后,连忙起身,抱着襁褓里的婴儿朝老者走去。
“老先生,这是本公的次子,今日烦请老先生替他相一面,不知可否?”
老者微微点头,一提袍袖,上前一步,望见襁褓中的婴儿。老者瞧见婴儿的面相之后,大惊失色,极为震惊,慌张地朝后退步。
李渊甚是不解,问道:“敢问先生,可有何不妥之处?”
老者仔细打量着四周,颇为胆怯,久久沉默不语,最后还是决定坦言相告:“昔日前周明帝请同门师兄赵昭为当今天子相面,赵昭告诉明帝,圣上不过作柱国耳,方才使得圣上历经明帝,武帝,宣帝三朝而安稳称帝。”
此话一出,李渊连忙命令屋内众人离去,然后将婴儿缓缓放在窦氏的旁边,掀开床帘再次走近老者。
“先生何意?”李渊低声询问道。
老者颤抖着身子,恭敬地拱手道:“老夫不敢欺瞒公爷,今日得见小公子面相,大为震惊,小公子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其年将二十,必能济世安民。”
“济世安民……”李渊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惶恐以及杀意,他冷漠地盯着老者,半晌之后,李渊方才说话,“先生不愧是曾经天下第一相士的同门,先生且去账房领赏金,然后便离开吧!”
“谢公爷。”老者缓缓转身离去,临走之时,还瞟了一眼床帘之后的襁褓。
老者走后,心事重重的李渊缓缓坐在椅子上,沉重地斟了一盏茶,拿起茶杯紧紧用手指捏着,静看杯中泛起的涟漪。
李渊静坐有半晌,一直盯着杯中的涟漪,脑中不停回想起老者说的那番话。
突然,李渊将茶杯摔在茶案上,连忙起身推开房门,对着院落喊道:“来人!”
府中的护卫听到喊声,快步赶来,对着李渊拱手道:“公爷。”m.xiumb.com
“那相士离开几时了?”
“回公爷的话,刚好两个时辰。”
“立即派人去追,务必把他截杀了。”
“遵命!”
最终,李渊为保府宅安稳太平,决定将此秘密隐瞒下去,而那位直言自己儿子日后必会成为天下君的相士,也断然是留不得的。
京城,大兴宫。
午时过后,吏部尚书牛弘与尚书左仆射高颎二人被召入宫,与皇帝商讨幽州事宜。
“陛下,近日朝臣多有议论,大部分都指向晋王殿下,他们想要联名上书陛下,询问陛下为何晋王迟迟不回扬州?”高颎小心翼翼地说道。
杨坚缓缓道:“这是朕之意,明年河南王要迎娶韦氏女,所以朕恩准晋王可多留京城一些时日。”
“可是朝臣不是如此做想,他们都以为圣上有废太子,而改立晋王为储君之意。”
高颎此话一出,不仅皇帝脸色大变,就连一旁的牛弘也是陷入惶恐,连忙扭头望向高颎。
“这是谁说的?”皇帝冷冷道。
“朝臣多有言论,臣想问圣上是否有废立储君之意?”高颎询问道。
“你是在替太子质问朕,还是在替群臣来质问朕?”杨坚冷漠的看着高颎,一脸严肃。
“臣……”高颎终于发觉自己越界了,低下了头。
杨坚一甩龙袍,右手放在高颎的肩上,提醒道:“朕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臣下结成朋党,但高仆射有功于社稷,忠心耿耿,自从担任宰相一职以来,将朝中大事处理的井井有条,所以朕对你还是放心的。不过朝中有些人,仗开国有功,渐渐居功自傲,陆续结成朋党,如今竟公然非议储位大事,朕岂可容忍?出宫之后,托爱卿转告在背后非议太子之位的朝臣,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们,切勿忘记苏威、卢凯、王弘、李同和等人的前车之鉴。”
“臣知道了。”高颎抹着额间的冷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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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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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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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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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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