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月,于开皇十七年二月反隋的俚族首领李光仕被隋将周法尚、王世积所击败,李光仕被周法尚斩杀,俚族叛乱被平息。
同月初五,端午时节,大隋左领军将军史万岁平定昆州刺史爨翫之乱,爨翫向隋帝请降,献明珠宝物于皇帝,帝准其降表,史万岁班师回朝,帝亲御朱雀门相迎。
晚间,大兴宫内灯火通明,艾草挂于殿门两侧,甘露殿之内歌舞升平,满朝文武,皇亲贵胄皆会于此。
雄黄酒、粽子陈列桌案,看着便口水直流,更有各类果蔬摆在青铜盘中。
美人舞蹈过后,皇帝邀群臣举杯同庆,一庆端午佳节,追忆先秦圣贤,再庆开皇太平,祝愿盛世长存,三庆家庭和睦,诚愿阖家安康。
天下之民,安居乐业,国库之中,穰穰满家,庙堂之上,各司其职,政治清明。
晚宴过半,众人皆已显醉意,晋王杨广昏昏沉沉的离开桌案,举杯朝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走去。
“记得在开皇九年,史将军与本王一起灭陈国,虽已过九载,可是当年史将军的风采本王依然记忆犹新啊!”杨广来到史万岁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晋王殿下当年也是英姿飒爽,颇有王翦灭楚之风采。”史万岁举杯恭维道。
“史将军夸大了。”杨广微笑着摆手,正巧看到了端坐史万岁旁边的男子。
这人长着一双龙凤眼,炯炯有神,旁边之人皆饮酒作乐,唯独他一脸严肃,案前的酒丝毫未喝,只顾吃着粽子,一连竟吃了十多个。
杨广微微弓下身子,提起男子桌案上的酒壶,恭恭敬敬的为男子斟了一杯,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轻笑道:“这位将军,本王敬你一杯。”
“谢殿下敬酒,但末将不善饮酒。”男子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子,拱手致歉。
“那朕向张将军敬酒呢?”皇帝杨坚端着酒杯朝几人走来。
大隋将军张须陀连忙拱手拜道:“陛下要臣喝多少,臣便能喝多少。”
“为何刚才晋王邀你共饮,你却说不会喝酒?朕找你喝,你却道有多少喝多少。”杨坚微笑着询问道。
“因为陛下是君,君无戏言,圣言一出,臣纵九死也定要遵行。”张须陀坚定地回道。Χiυmъ.cοΜ
此言一出,皇帝大为高兴,反观杨广则是神色难看,缓缓绕过众人回到自己的案前。
坐在那里吃葡萄的杨昭看着老爹吃瘪的模样,忍不住在背后偷笑,但笑归笑,实话实说,那人确实有些许朝堂中文武百官所不具备的风范。
敢于直言、傲骨、忠君。这是明君所喜爱的,但同时也是昏君所不能容忍的,幸好文帝是明君。
深夜,晚宴结束,杨昭随父亲回到了晋王府。
二人行到正厅,杨广还在为刚才张须陀的行为感到愤怒,一把拿起桌案上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
“是那个杨须陀惹父王生气了吗?”杨昭自然了解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毕竟相处了十几年,有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拿他当回事,他怎会不气。
“张须陀目中无人,骄傲自大,在宴会之上竟无视父王,此人实在可恶,但自古傲气太大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昭儿你且看着吧!”杨广的怒气变得更加浓烈,明显被气得不轻。
要说这张须陀也是个铁骨铮铮的名将,参加的大小战役无数,而且每战皆胜,还有罗士信、秦叔宝这样的部将,是隋末大业年间当之无愧的国之柱石。
“儿臣倒是觉得张须陀敢于直言,不像那些只懂阿谀奉承之人,那些人虽然讨得了皇爷爷和父王的欢心,但大多都是些无用之人,留有何用?难道要靠他们溜须拍马的绝技去驻守边境,平息叛乱,自然是不能的呀!”杨昭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劝导杨广,他自然是不能让张须陀这样的名将变成杨广未来登基后的刀下亡魂。
杨广一听,儿子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顿时心中的怒火消了一大半,他敲了一下杨昭的额头,抿嘴一笑道:“你懂什么?”
半晌后,杨广坐在椅子上,端起一盏茶,拨弄起茶盖,对着杨昭轻声道:“满朝文武,哪个是忠?哪个又是奸?没有人能说清。就像前些日子,平叛大军军营里的一个校尉告诉父王,史万岁遣使飞骑上奏,请将爨翫入朝做官,你皇爷爷也已经准奏了,可爨翫却不想随军入朝,便以金宝贿赂史万岁,于是史万岁便放爨翫而还。”
“竟还有此事?”杨昭立马来了兴趣,这史万岁可真是大胆,竟敢做出这般欺君之举。
杨广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道:“更可笑的还在后面。据那人说,你四叔在益州知道史万岁受贿一事后,竟派人去索取,史万岁闻知此事,连忙将所得金宝沉入江底。”
“那父皇为何还要在皇爷爷面前表现的极其敬重他,还求皇爷爷恩准把他安排在晋王府当差。”杨昭靠近父亲,缓缓蹲下,挥着轻拳为父亲捶腿。
杨广一脸微笑,轻轻整理杨昭散乱的头发,宠溺道:“傻孩子,史万岁虽然品德有所欠缺,但其在军中的影响力不容置疑,就连你看好的张须陀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可见他在军中的实力与地位。他是个猛将,如若父亲不把他收入麾下,太子也会拉拢他的,到时他便是我最强大的敌人。”
“父王,将那杨须陀收入晋王府,到时他也一定是父王的一大助力。”杨昭此番做法就是看上了张须陀身上与众不同的气度。
“父王也知道张须陀此人有勇有谋,可你今晚也瞧见了,父亲有心结识,他却存心给父王难堪,此人傲骨,非金银财宝这种俗物所能打动,父王实在找不出别的拉拢之法。”杨广也是颇为无奈,这世间竟还有张须陀这一类人,但他也在心底里佩服张须陀的气节,此人远比史万岁、杨素一类人强多了。
“父王,张须陀不仅有勇有谋,而且重情重义,父王若得此人,犹如汉皇得韩信,曹操得典韦。”
杨昭的此番话,着实令杨广刮目相看,这个小子竟把自己当成汉高祖以及曹操,要知道此二人可是奠基之主,由此可见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杨广略微满足,笑道:“既然我儿如此看好他,那父王向你承诺,不管今后张须陀站于何人阵营,即便与父王为敌,父王都不会杀他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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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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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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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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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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