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见笑了。”
“萧公子不像是能做这般事的人啊?”
萧然一脸坦荡,毫无羞涩的道,“对别人自当不可,对他,什么都可以。”
一时间,白菘蓝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沉默了好一会儿,她道,“公子是想要让自己变得矮一些,好不让别人起疑是吗?”
“正是。”
“公子,若是这般,倒是也不必,我可以将你的皮肤变得肤若凝脂,如女子那般,何况女子成婚时又要穿上黄道鞋,那鞋本就高,再加上那凤冠霞帔,带上了盖头之后和男子的高度也无二,公子到时不带那些即可。”
“我也想过这些,只是……我比那新郎官还要高一些。”
“这……”白菘蓝想了想,“若公子不介意,你的喜鞋就让我帮你做吧,我有办法让你看上去和新郎官差不多高,不会惹人怀疑的,公子还是不要去碰那缩骨功了。”
“若姑娘愿意帮忙,那萧某就谢过姑娘了。”
白菘蓝笑了笑,道,“萧公子是位救世的主,这秦南虽表面富饶,内里早已腐败,若不是有萧公子这样的人帮助百姓,只怕这方百姓只能任人宰割罢了,我尽我所能帮萧公子也是应当的。”
萧然笑了笑,有些难以启口道,“只是,还有一事需要姑娘帮忙。”
“公子但说无妨。”
“只怕,还需要姑娘过两日随我去皇城走一遭。”
这一要求提了出来,两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萧然见人没有说话,立刻圆场道,“那个,姑娘若是不方便,就不……”
“好!”白菘蓝抬起头婉言道,“我随公子去皇城。”
“那就多谢姑娘了。”
白菘蓝也回以一个微笑,“能帮到公子,也是菘蓝的荣幸。”
“对了,白姑娘对这镖局押的镖可知晓一二呢?”
“公子怎么突然这样问?”白菘蓝有些不解的问,“这镖局的总镖头是我干爹,这镖局一直都是他一手打理的,不过这段时间我干爹身体不适,这几个副镖头就有些不安分了,我也一直没注意这些事情。”
萧然笑了笑,道,“倒也没什么,就是我刚刚进来时,闻见他们正在装箱的那东西,好像有一股奇怪的烟草味。”
“公子的意思是?”
“白姑娘想必也知道,大烟一直是朝廷禁止的东西,若真的碰了这个,只怕萧某也无法保这秦门镖局了。”
白菘蓝皱了皱眉,道,“多谢公子提醒了,我一定会好生查的。”
萧然点了点头,“既如此,萧某便先回去了,那事……麻烦姑娘帮忙了,三日后我便出发回皇城,还请姑娘早些准备。”
“放心吧,公子。”
萧然笑着制止了白菘蓝的相送,自己离开了镖局,走出镖局时,又闻到了那一股烟草味,眉头微蹙着离开了。
三日后,白菘蓝已经收拾好了包裹,准备与萧然一同前往京城。
“菘蓝,你真的要去吗?之前你答应过为师放下的。”说话的人是一个老者,看上去倒是仙风道骨的很,他身侧还站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人,但那人看上去就硬朗的很了。
“师父,我之前愿意放下,是因为我觉得我没有机会去皇城,更没有机会接近那个人,现在机会就在我眼前……”白菘蓝顿了顿,给两位老者鞠了一躬,“师父,对不起,血海深仇,这辈子都放不下的。”
“哎罢了罢了,不撞南墙不回头,只希望你还能安全回来。”那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老头子,菘蓝长大了,让她做自己要做的就行。”
此刻的客栈里,萧然将戎行和苏叶两个人都叫了进来,便是要商议偷偷回皇城之事。
“公子,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就算是要偷偷回去,也要带我二人其中一人回去吧。”苏叶有些忧心的说,“宣王肯定有眼线在这里,你若回去,必然会被他知道的。”
“是啊,公子。”
萧然蹙眉道,“不行,你们跟着回去,目标就太大了。”随后看着两人的担心的目光,不免好笑,“放心吧,萧府又不是没人了,何况回去之后还有子安呢,你们两个在这里看好那个知县和裘千,把他们所有的动向都打听清楚。”
“是,公子。”
入了夜,这秋日的夜当真是冷多了,凉风吹过,拂过两侧树木,吹进人的骨子里,萧然和白菘蓝两人一人一匹马,飞驰而过,带起两侧的沙沙声,连夜赶回了皇城。
“赶紧进来。”王闲早早的就在外面等着两人的到来了,萧然早早就给他来了信,说今夜回皇城。
两个人卸下行囊,便随着王闲进了府中。
“你下去给白姑娘收拾一间客房出来。”王闲随手指了一个府中的婢女,然后请着两人进去说话了,“临川,白姑娘也来,你怎么也不和我说,我好提前准备啊。”
白菘蓝笑道,“王公子不必费心。”
“哪有什么费心的,白姑娘一个姑娘家来皇城帮忙,我自然是该好生招待的。”
“差不多得了你。”萧然无奈道,“自从来了之后,子安你的眼睛就没从人家姑娘那移过来看看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你都不知道你家那位醋劲有多大,我怕我多看你一眼,我早晚就没眼睛了。”王闲打趣儿道,“对了,你真不打算告诉你家那位吗?”
“别啊!”萧然立刻看向王闲,“子安你别多事,我要给他一个惊喜呢,你可别说漏了嘴。”
“得得得,你的事我懒得管,但我得提醒你一句,那沈老头儿可是宣王的人,你自己做的小心些。”
“放心吧。”萧然笑道,“既然知道那沈小姐心有所属,那我们俩就有共同的利益,子安,成亲前一天,你记得把她帮我约出来。”
“行。”王闲道,“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萧然笑着往外走,“行了行了,累死我了,我先去睡了。”
王闲见这天色的确不早了,想必连夜赶路人家姑娘也累了,笑骂着对萧然道,“你还真把我府上当你自己家啊!”然后又转向白菘蓝,“白姑娘,时辰不早了,我给你带路去你的房间吧。”
白菘蓝笑着点了点头,“那就有劳王公子了,多谢。”
“白姑娘不必多礼,将这里当作自己家便好了。”王闲领着人去了收拾出来的厢房,“白姑娘若是有事,可以叫她们,都是府上的丫头。”
“白姑娘好。”
白菘蓝带着微笑礼貌的示意了下,“多谢王公子了,不必这般麻烦的。”
此时的太子府仍然是灯火通明,正宫寝殿里早已装上了喜帘,从里到外一片火红,单延实在是不想见那样的场景,便一直待在书房里,休息也在书房中,他甚至想过以后恐怕都要与书房相伴了。
“殿下,王少卿府中的眼线来报,今日……”永吉有些犹豫道,“刚刚王少卿府中,来……来客了。”
单延一开始还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写着手中的东西,听到永吉这般吞吞吐吐,又是大半夜来客,这其中必有其他之事,他停下了手中的笔,笔上的墨水顺着笔尖滴在了那张纸上,单延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张滴上墨水的纸,随手捏皱了,扔至一旁,又拿出了一张新的纸,“哦?半夜来客,是什么人啊?”
“是,是……”永吉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单延,“是萧将军,身边还带着……带着一个女子。”
“啪嗒——”单延手中的笔突然掉了,掉落在桌面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仪,他早该猜到的,这么半夜去王子安家的,只能是萧然,他淡淡道,“当真?”
只见永吉点了点头。
单延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对了,记得注意一下宣王那边的动向,别让他们知道了。”
“是。”
就是私自回皇城,都不愿意来我这吗?还专门带了个姑娘回来,呵。单延心中自嘲似的想着。
太子府内灯火通明,太子府外,黑暗中站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站了许久,待到府内熄了灯,那黑暗处的人才离去了。
“王少卿。”
王闲正想离开,便听到单延唤他的声音,“殿下,有事?”
单延皮笑肉不笑道,“本宫听说昨夜……王少卿府中有贵客啊?”
“……”
王闲自然能猜到单延在他府上安排了人,他硬着头皮笑道,“殿下说笑了,半夜,谁人来我府上拜访。”
“是吗?”
王闲笑着作揖道,“殿下若是无其他之事,还是早些回府准备成亲事宜吧。”
“你!”单延看着人似乎并不在意,心里一阵难受,口上却还是硬着,“呵,那还是麻烦王少卿替我转告他,他要真是这般避嫌,就是现在站在本宫眼前,本宫也不会硬凑上去,本宫不是那狗皮膏药,不会让他摘不下来的。”
“殿下……不……”
“告辞。”
“哟,皇兄,怎么一脸愁容啊?”单廷像是故意在宫门处等着单延,“皇兄想断了本王的消息,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单延淡道,“宣王这么闲吗?每日都想着法的在本宫面前瞎转悠。”
“哈哈哈哈哈哈,皇兄言重了。”单廷像是丝毫没有什么感受一般,“只不过本王听说昨夜,萧将军回来了,看来,萧将军这是没来找皇兄啊,那也挺好的,毕竟无昭私自回来也是重罪,别把皇兄也牵连进去才是。”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宣王你要是真的闲,就自己去找些事情吧,本宫府中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xiumb.com
王闲府上,萧然正和沈小姐的心上人谈着,那人倒也是个痴情人,见萧然愿意帮忙,立刻便听之任之了,“公子愿意帮我与云清,在下感激不尽,公子想如何做,我与云清定会全力配合的。”
“临川。”
萧然见王闲已经退朝回来了,令人送走了那人,笑道,“怎么了?”
“我去你大爷的萧临川,你他妈的还笑得出来!”王闲见他那没心没肺的笑就十分的不爽,“你他妈回来就回来,非要瞒着你家那位!”
“怎么?殿下知道了?”
“哼。”王闲白了他一眼,“你他妈难道不知道他会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知道啊。”萧然漫不经心道。
王闲不高兴与他斗那嘴炮,“我懒得和你争,你家殿下让我给你带话了,他说了你要真是这般避嫌,就是现在站在殿下面前,殿下他也不会凑上来,他不是那狗皮膏药,不会让你走不掉的。”
萧然顿了一下,随后笑着离开了,“是吗,殿下这毛头小子,年纪不大,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说法,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王闲见他这般说,随口答道,“哼,陛下和先皇后感情不和,临川你又不是不知道,先皇后薨逝时,陛下都未曾去看过她一眼,你说殿下为何是这般心思?我看啊,殿下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他和我说时,我明显能感觉到殿下声音里有些颤抖,不过殿下也是个脾气倔的主,即使想你,也不会说的。”
萧然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去,道,“也就这两天了,再忍忍吧。若是先去见了他,只怕又是一番事情,我不想让他掺和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临川,你有没有觉得你对他太好了,保护的太过度了?”王闲在他身后喊道,“你觉得他真的需要你这样的保护吗?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朝廷上的威风?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和宣王斗的时候有多可怕!”
萧然闷声笑了一下,稍稍偏过头道,“不管他作什么,我都乐意帮他,他想要这天下,我就帮他打,他想要什么,我就要给他什么。”
“我看你真是疯了。”王闲无奈道。
“是吗?”萧然冷笑道,“那就疯着吧,你只看到他对我的事情的激动,可你不知道我……算了,不说了,子安,这段时间谢谢你了。”自从他被赐婚之后,我也未必就能安心筹谋,我也怕……怕赶不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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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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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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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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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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