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骁刚打起帐子,就见苏瑶像只受惊的小雀儿震了震。
双手死死护在胸口,水汪汪的杏眼牢牢盯着他,樱唇微颤,俨然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
又倔又可怜…
惹得他哭笑不得,“你这是作甚?”
苏瑶红润的小嘴一噘,娇怨道:“哼,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对她突然使小性子觉得莫名其妙,赵云骁跨上架子床,拧眉道:“没头没脑地说什么呢?”
苏瑶娇臀边向后挪,边道:“今日我去太医院拜师,师父交代给我的第一个作业便是寻一张避子不伤身的方子。”
“...”
“压力都给到瑶瑶这里了,瑶瑶这段时日不想和陛下同寝了...”
自被骗过一次,赵云骁对失去她总是心有余悸,听不得她拒人的话。
愣了一息,迅速伸手将人提溜到腿上,温热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下。
他的强势令苏瑶心头大慌,抡起粉拳就捶,“唔唔唔...”
今日,恰好陆之扬送了本神秘册子进宫。
赵云骁刚在自己寝殿里翻了一会儿,心里想的,念的全是自己的小卿卿。
此刻,他有的是法子整她,让她为自己的“执拗”付出代价。
猫劲儿的拳头在骁勇善战的帝王面前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他左手叩住她颈骨,逼着她扬起细颈。
右手挑她锁骨处的蝴蝶结,很快,将一抹蚕纱寝裙撇出了帐子。
这时节,穿蚕纱寝裙有些凉了。
赵云骁好心给她换一件,遂撇得很心安理得。
但他不知道,苏瑶穿蚕纱寝裙是嫌他太会捂人了...
苏瑶扭腰欲逃,却被陛下轻易钻了空子...
美眸倏地瞠大,无声地张了张小嘴,两滴带着不明情绪的热泪流了下来。
赵云骁哄了许久,见她不再排斥,收回食指,碰了碰她红润的唇,“还嘴硬么?”
这男人不嫌脏吗!
苏瑶抬起手背抹唇,幽怨地瞪了男人一眼。
很凶很凶的。
“不服软?”赵云骁闷笑。
苏瑶不想搭理他,习惯性地想要咬唇,可乜了眼陛下指尖的水泽,连忙抿上嘴。
可恶...
不戳破她窘窘的小心思,赵云骁低头吻她,用行动告诉她,自己对她的欢喜。
欢喜到她的一切都觉得甜美...
就像从琼香阁搬回福宁宫的一盆又一盆的白兰花,是赵云骁心里最清纯、最干净、最甜美的存在。
良久,良久。
赵云骁扶住苏瑶的小蛮腰,溢满深情的眸子望进她一双盈盈秋水,暗哑道:“在想什么?”
刚才是有点怨陛下,可这会儿,苏瑶已经没脾气了,像是被捋顺毛的小猫儿,变得格外粘人。
腻乎乎地歪头靠在他肩头,依从了内心的诚实,“瑶瑶在想陛下...”
这话满足了赵云骁不可言说的大男子心思,让他更加沉醉,舍不得放开她。
一直闹到三更半夜,他才抱苏瑶去湢浴洗了洗。
愧疚地将人抱回寝榻后,又在苏瑶的强烈要求下吩咐薛青去取了一碗避子汤。
次日,太医院的太医们刚上值,就见苏瑶拧巴着一张小脸走了进来,坐在书案前,有气无力地翻着医书。
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巴了…
须臾,院使大人也从垂拱殿回来了。
老脸上神情委顿,像是被霜打的老茄子,老蔫巴了...
众人面面相觑,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两位是被同一人搓磨的。
一时间,整个太医院静得只剩下了捣药、翻书之声。
突然,大门外跑进来一个内监,拉大了嗓门喊道:“李院使,李院使,公主不好了,公主不好了,赶紧派个大人跟奴才走一趟吧。”
苏瑶懒懒地抬起眼眸,大惑不解。
公主?
自她被绑架后,陛下早已秘密解决了长公主府众人。
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公主?
李院使对这位神秘公主意见很大,烦不胜烦地随手指了位抱着一摞医书的年轻太医道:“你去。”
说着,忽地想到什么,老道的眼光转向苏瑶,“你也跟陈太医去,积累些临床经验。”
被点名,苏瑶自知逃不掉,只能强忍下腿窝的酸疼,带着秋雯和蓝香转出书案。
陈太医背上药箱,恭敬地伸手请苏瑶先走。
他是去年刚通过擢考进入太医院的,资历在太医中算是最低的,不过出身徽州太医世家,医术不容小觑。
两人来到马车旁,苏瑶刚要踏上床杌,就听身后传来另一名内监的声音:“马公公,你们先去吧,陛下这会儿抽不开身。”
苏瑶微眯杏眸,疑惑更深了。
陛下抽不开身???
到底是哪位公主,看个病还要请她的陛下去!
女子特有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很不简单!
坐上马车,苏瑶瞥了眼分外拘谨的男子,询问道:“陈太医可知是哪位公主病了?”
陈太医拱手回道:“回禀苏小姐,在下平日里在太医院做的都是整理典籍的活儿,今日是第一次出宫看诊,所以也不甚清楚。”
“好吧。”苏瑶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马车穿过皇宫的东门,没出一炷香时间,就停在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邸前。
宅邸两侧挂的是普通的大红灯笼,并不是寻常府邸的戳灯。m.xiumb.com
因而苏瑶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里面住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与陈太医并肩跨过门槛,穿过垂花门,一路直接到了正房前,却见院里院外空无一人。
没有一点点公主该有的排面。
陈太医抬手叩门。
“笃笃笃”,连敲三下,一共敲了三次,才听到里面传出一道又娇又媚的应门声:“请进。”
苏瑶漂亮的眉头不自觉地蹙紧。
陈太医面无表情地推开雕花格子门,明亮的阳光直直照进昏暗的屋子。
苏瑶跟着走了进去,只见一张由珊瑚珠和云母贝串成的软帘隔开了稍间和明间。
浮光耀眼,香风扑鼻,像是走进了妖精洞,莫名诡异。
下意识地,苏瑶往陈太医身旁靠近了一步,陈太医吓得毛骨悚然。
他虽在太医院默默无闻,但也听说过,这位苏小姐深受陛下的宠爱。
宠爱到近乎偏执,不讲道理,无药可救。
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正欲出声询问,耳畔却蓦地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紧接着,珊瑚云母软帘后出现了一道曼妙起舞的倩影。
女子戴着红绸兜帽,仅以薄纱护着上身,露出一片雪白的背肌。
纤腰如蜂,系着一条金铃带,随舞轻响,似扭摆的水蛇。
低腰的舞裙更是将她的腰线衬得极为纤长,极具异族魅.惑。
比不得万人之上的皇帝,陈太医没见过什么世面,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双眼,连连后跌了两步,撞得苏瑶一个趔趄。
苏瑶被撞得脑子豁然清明,气呼呼地瞪着扭腰的女子。
哪里是犯病,根本就是犯...贱!
这句“犯贱”,还是她从辽国王妃那里学来的!
“西夏国公主艾莉儿拜见大颂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女子对着两人盈盈跪地,按照大颂的礼仪,行了参见大礼。
苏瑶登时又气又怄。
陛下竟瞒着她,在宫外小屋藏起了野娇娇!!!
养起了小外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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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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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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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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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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