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瞥见背过身去的蓝香和秋雯,苏瑶又羞又恼,不依地捶了捶男人,低声娇喝道:“这儿是爹爹的屋子,陛下胡闹什么?”
赵云骁掐住她细腰,猛然站起,见她双脚顺势勾上自己的腰,眉眼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坏,“那去你屋里胡闹。”
苏瑶脸一臊,甩动两条细细的小腿,“谁要跟你胡闹了?你快放我下来。”
赵云骁充耳不闻,将人搂得更紧,隔着几层薄薄的衣料闹她。
“不放。夫妻床头吵架,必须床尾和。”
苏瑶满脸通红,娇嗔道:“陛下在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是夫妻了?”
赵云骁大步流星地走,咬她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嘴,“马上就是了。”
见他来势汹汹,苏瑶立即怂了,搂住他脖颈,软声求道:“别在白天,行吗?叫沁园的人知道了,非笑话我不可。”
然而,回应她的是“嘭”的一声巨响。
赵云骁抬腿踢开了琼香阁的拢门,甫跨过门槛,又是“嘭”的一声,反脚踢上。
浓烈的吻带着熟悉的御前香,冲入苏瑶的口鼻,身子不受控制地在男人怀里偏移。
抵.抗的意识不自禁地像垂在他臂弯的衣料一样放软。
赵云骁右足重重踩上床踏板,双臂一抛,将人扔上架子床,动作有些蛮。
苏瑶滚了半圈,惊慌地坐起来。
蝶形发髻上的帝王绿簪子掉落在枕边,三千青丝瞬间松散开来,碧云帘似的飘摇。
愈显风情妩.媚。
赵云骁看得心火直冒,弯腰握住她秀气的脚踝,将人拉到床沿,替她褪去绣鞋。
小娘子的脚踝极细,一掌握住有余,踝骨浑圆,手感勾.人得很。
苏瑶一个重心不稳,扑通仰倒在褥子上,幸亏褥子柔软,否则非得磕痛后脑勺。
“陛下,不行,不行,李院使说,每月不得超过三次…唔...”
赵云骁边挑玉扣,边俯身堵她喋喋不休的嘴,“没超数呢...”
况且老头子和他说的是,酌情可增加至五次...
至于酌谁的情,李院使没说清楚,赵云骁自然是理解为酌他自己的情。
苏瑶推搡他,往后退开一些,用手背蹭了一下唇,眼神哀怨地道:“可眼下还在月初呢...”
赵云骁瞬间被她擦嘴的小动作惹恼。
她是在嫌弃他?
凤眸微微一敛,长指掐开金玉鸾带的刹那,笔直的长腿就跨上了寝榻。
“月初?三次?你当朕的天赋放着看的?”
低哑的声音充满浓浓的不屑与冷酷。
苏瑶认命地闭上眼,却发觉陛下的动作远没有嘴上说得那般强势。
出乎意料地温柔,极具耐心。
暖阳画出窗上浅浅的格子,裁剪精良的银红绣帔与黛蓝长裙相继坠地,落成一朵轻曼娇美的蔷薇。Χiυmъ.cοΜ
扑洒在紫檀架子床前的阳光微微刺眼。
苏瑶揪住赵云骁背上的墨发,娇娇地提醒:“阿骁,帐子,帐子...”
赵云骁低笑不止地吻上她,扬手扯落了浅碧色帐子。
这顶浅碧色的帐子是昨夜刚换上的,是赵云骁上一次留宿琼香阁时,薛青特意命宫人送过来的。
料子腻似鹅脂,上面的水波绣纹针脚细似虮子,真似要倾.泻而出。
赵云骁正秉着十二分的耐心哄自己的小心肝。
怕没有燃香,苏瑶会害怕。
可事实上,他全然想错了…
苏瑶呜咽了一声,埋头男人的肩窝,“阿骁,别逗我了。”
赵云骁侧首轻吻她的耳,闷笑道:“好,我不逗你。”
吻很轻很柔,似要安抚她的不安与惶恐。
象征帝王的龙纹黄玉被养得愈发温润,赵云骁凝睇一眼,耐心逐渐淡去。
也是这一瞬间,他忽然放弃了倒转时间的念头。
想要一场平平凡凡的美好。
突然,水波绣纹漾出一圈涟漪。
苏瑶张了张小嘴,拽住一侧帐子,两滴晶莹的泪顺着眼尾落下。
良久良久...
其实也没有那么久,毕竟皇帝陛下收敛了自己的天赋...
但也绝非常人所想象的那般短暂...
背靠着围子,赵云骁双手后杵,微仰着脖颈,呼吸间都是浓郁的白兰香。
太香太香了…
香得快要将他的气息完全覆盖住…
眄了眼里侧裹着衾被呜咽的苏瑶,稍稍清明的眸光露出一丝心疼。
“我让人去抬水。”声音仍带着暗哑。
苏瑶背对着他,扯起衾被蒙住头,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大白天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叫她日后哪还有脸面在沁园行走?
赵云骁侧过身隔着衾被抱住她,“不热吗?漂漂亮亮的小娘子,可别捂出一身痱子了。”
衾被里的娇娇一言不发,隐约有吸鼻子的声音。
赵云骁闷笑,“我这般铆劲讨好,是叫你消气的,不是叫你更气的。”
“铆劲讨好?是铆劲欺负人吧!”苏瑶气忿忿的声音自衾被里冒出。
“好好好,是我欺负人,我向你道歉,我错了。”赵云骁此刻心情舒悦,耐心更足,放低了姿态哄苏瑶。
然而哄了许久,仍不见好。
最后,他大手拽住衾被,使坏地往身后一掀。
苏瑶左手抱臂,右手去抢被子,蓬松散乱的长发拖在绣枕上,更加楚楚可怜。
赵云骁抬高手臂,让她够不着衾被,“不准气了。”
“我何时说过自己生气了?”苏瑶气急,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通红。
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兔子,好生无辜!
赵云骁看得喉咙再次发紧,左手从她颈下穿过,手肘用力一弯,将人捞进怀里,亲她发旋,闷笑:“我们这就和好了啊。”
“...”
苏瑶拉回衾被裹住自己,懒得与他论道,委委屈屈地道:“我好渴。”
赵云骁揉揉她后脑勺,掀被出了帐子,披上中衣,走到门口,吩咐秋雯和蓝香:“去取一壶温茶来,再抬些水。”
“喏。”比不得秋雯的淡然,蓝香臊得舌头都要打结了。
待送进温水和温茶,赵云骁倒了一盏踅回床边,却见苏瑶已经抱着衾被,曲膝睡着了。
泪痕宛然,着实可怜。
这…他也没闹得太狠啊...
俯身托起她,赵云骁让她半边身子靠在自己肩上,温声道:“先喝口水再睡。”
苏瑶迷糊地贴着盏沿抿了两口温茶,眼睛都没睁一下,倒头又睡了过去。
赵云骁无奈地笑笑,替她掩好帐子,自己去湢浴洗了洗后,便安安静静地坐在罗汉床下棋。
许是心气平了,这盘棋下得格外得心应手,一下就是小半个时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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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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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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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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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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