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贴上她凝雪的细颈,赵云骁轻笑:“小赖皮,明知故问。”
她虽没有办笄礼,但毕竟年纪到了。苏家应有老嬷嬷给她传授了人事经验。否则,她适才怎会在自己面前轻.解.罗裳。
颈上酥酥痒痒的,苏瑶有些敏.感地缩了缩脖子,“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身后的男人轻哼了一声,显然对她的辩词半信不信。
炽热的鼻息袭上雪肌,苏瑶身子控制不住地颤了颤,心头登时起了异样的感觉。又羞又恼地去掐开他的手腕,左手却被他用力抓了过去。琇書網
“你!”
玉腕上一凉,苏瑶惊得缩住话头,垂眸一看,却见又一只白似新荔的镯子套在了自己手上。
与上次那只被她典当的贵妃镯几乎一模一样。
怔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讷讷道:“陛下不是将镯子砸了吗?”
赵云骁将她至嫩腻滑的玉手握在掌心,声调温柔:“那只脏了,这只是新的。”
这句话中不知不觉蕴着深情,苏瑶心里大为感动,只觉自己先前太浑了。
珍而重之地抚摸着镯子,她哽咽道:“谢陛下,瑶瑶这次绝不会弄丢了。”两滴珠泪落在手背,灯火下闪出晶莹的光。
赵云骁用指腹揩去她手背上的泪滴,端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红红的杏眼,失笑道:“一个镯子而已,丢了就丢了。只要你别拿朕给的东西去讨好其他人就行。”
语调有些酸味。
苏瑶剪眸流转,水灵灵地审视着他,好像突然明白了,“所以,陛下生气是因为林大哥?”
赵云骁眸光一闪,不愿被她瞧出自己的醋意,顿了顿,俯身勾起她腿弯,二话不说地将人拦腰抱起,疾步迈向龙榻。
身体突然失衡,苏瑶吓得双手缠住了他脖颈,甩着两条纤白的小腿,连连娇嗔道:“陛下,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陛下”二字,平日里听来还觉顺耳,怎地今夜从苏瑶的小嘴里喊出来,听来分外别扭。
赵云骁眉头一拢,将娇滴滴的美人往龙榻上一抛,利落地扯下帐子,长腿一跨,顷刻间就悬在了她的上方。
被他奇奇怪怪的姿势吓到,苏瑶双手不安地抵着他胸口,满眼戒备,“陛...陛下...你不要这样...”
他那么高,那么重,好怕突然压痛自己。
幽幽的白兰香侵在鼻端,多少有点扰乱意识。赵云骁定定地看着苏瑶慌乱的小脸,缓缓低下头,弯出一个俊魅无比的笑容。
“瑶瑶想在上面?”
苏瑶冷不丁地被口水呛了下,玉肌红了又红。
上为尊,她怎敢压着陛下。
再者,这张舒适柔软的龙榻大概是全天底下最大的寝床了。不好好并肩躺着,为何非要将它当成上下铺?
“不,不是...”
“不是,就好。”
双眼迷恋地盯着她绯.红的俏脸,勾起个笑意。赵云骁随口应了一句,顿觉唇瓣干涩,突然压了过去,将她来不及溢出檀口的惊呼声全部吞下。
苏瑶心一热,双手推拒的力气登时湮去一半。可饶是如此,男人依旧无法忍受她似有若无的抗拒。
抬手抓住她的双腕,用一股狠力压在绣枕两侧。
苏瑶又惊又恐,猛抽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他颀长的身躯压了下来。
咦?好像不怎么重...唔...也不疼...
一吻浓烈,温润的薄唇转向她耳畔,赵云骁声线克制地道:“囡囡,日后唤我的名,云骁。”
龙帐低垂,将一方春.意与外界的勾心斗角隔绝。
他终于从梦境走出,毫不掩饰对心上人的爱恋,真真实实地用吴侬软语与她耳鬓厮.磨。
“囡囡”是姑苏话里对小姑娘的昵称,从向来冷峻自持的男人嘴里深情款款地说出,那股诱.惑谁能扛得住?
苏瑶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他毫无保留的热情,差点儿脱口而出,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
他是陛下,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永远受万民敬仰,百官臣服。
密睫不住颤抖,她急急吸了一口气,声音软润如水:“瑶瑶不敢。”
赵云骁抬起深眸,俯视着缩进乌龟壳的小娘子,耐心渐渐淡去,“朕命你,唤朕的名。”
苏瑶吓得蜷缩起来,再不敢忤逆圣心,软软怯怯地唤道:“云...云骁...”
墨发于枕上交缠,寝衣相依,迅速击败了理智。赵云骁没有再多说一句,又吻了上去。
直把人欺负得娇气连连,快要闹脾气时,才放过了她。
躺在外侧,他微仰着脖颈平复呼吸。优美修长的脖颈上,喉.结不住起伏,竭力压制着汹.涌的情.思。
苏瑶背对着男人,被他的呼吸声羞臊得愈发往被窝里缩,只露出一双水光盈盈的杏眼盯着明黄色的锦帐。
她始终没忘记伯父的话,在心里矛盾许久,鼓起勇气,缓缓地道:“陛下给瑶瑶赐碗避子汤吧。”
赵云骁呼吸一顿,慢慢转过脸,凝视着她半个后脑勺的眸光变得有些微妙。
虽说她的贴心让他心里很暖,可适才他不过是亲得狠了些。连她寝裙上的盘扣都没有碰一下,怕的就是自己一经沾惹了女儿温香,会一发不可收拾。
苏瑶是他珍视于心的女子,他断不会草率急切去地拥有她。
避子汤?她那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莫不是...她还不懂?
转过半边身躯,他伸手扳过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肃了三分脸色,“瑶瑶,你知道何为宠.幸吗?”
苏瑶被问懵了,天真地道:“陛下不是刚刚才宠.幸瑶瑶吗,为什么要这么问?”
赵云骁愕然,原来她是真不知道啊...
苏瑶被他奇奇怪怪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突然有些不确定了,咬了咬又麻又肿的下唇,迟疑问道:“难道没有吗?”
赵云骁松开她的下巴,低沉而笑,“没有。”
他这几日到底在吃哪门子的醋!
“真没有吗?”苏瑶激动地将衾被扯至胸口,露出一张写满疑惑的娇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陛下保证?”
“再问就不保证了。”赵云骁嘴角一抽,奓开着五指盖住那张多看一眼,理智就要崩溃的小脸。
睫毛刷上他火热,微微汗湿的掌心,苏瑶怔了怔,当即拉起衾被往自己脑袋上一蒙,十足十的鸵鸟心态。
真没有呐!唔,真是丢脸丢到皇宫里了!
赵云骁抽出手掌,将她连人带被拥在怀里,温柔而暧.昧地道:“不懂也无妨,我日后慢慢教你。”
高位者向来喜好掌控一切。一想到日后,能将这只小雀儿捧在掌心,慢慢迤逗,心情就说不出的愉悦。
苏瑶躲在被窝里,羞得脑袋都要爆炸了。
方才的情景已然让人羞得蜷紧脚趾,她实在想象不出还有比那更令人耳红心跳的折.弄。
人总是这样,一旦起了好奇心,就会勾出无穷无尽、抓心挠肺的探索欲。
苏瑶快要被脑袋里胡乱纷飞的思绪压垮,隔着衾被将陛下往外推开,“我要睡了。”
赵云骁将衾被往下掖,往自己身上盖了一半,搂她入怀,闷笑道:“嗯,睡吧,来日方长。”
历经山穷水尽,又迎来柳暗花明。
这一整日,苏瑶就像是从谷底顽强爬到了山巅,见过最美的风景后,身心再也使不出一点儿力气。
窝在他宽厚舒服的怀抱里,意识渐渐飘忽,眼皮越来越重,没多久就酣然入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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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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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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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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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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