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洗个澡,可刚迈进浴室,就感到胃里翻江倒海,抱着垃圾桶哇的一下把今天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整个人都快虚脱,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一头栽到床上,连盖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本来很困,可闭上眼后他的那些讥讽还在她耳边回绕。
她再也不想管那些恼人的声音,找季然要了片褪黑素,过了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过去就是十来个小时,再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下午。醒来后她觉得头疼欲裂,看了眼手机,100多条未读信息,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发来的。
上午的课也没上成,季然发消息来说已经帮她请过假了。
她给时光发了条消息说这几天都会住校后就坐在床上发着呆,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什么都不想做。
小a看她精神状态不好,就上线关心了她两句,可她还是默不作声。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也不接电话,连看是谁打来的都不想看,就让手机这么响着。
季然回到宿舍,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她叹了口气,把给时节带的饭放在桌上,对时节说:“电话应该是白妍打的,她挺担心你的,我得去给她开证明她才能进宿舍来看你。”wWW.ΧìǔΜЬ.CǒΜ
过了一会,季然带着白妍进来,白妍把她带来的几大包零食放好后,走到时节身边。
“你电话一直也不接,我们都很担心你。”
她这才开口,语气一如往昔,只不过声音显得嘶哑难听。
“我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换个地方换个心情。难不成还能为个男人要死要活了?”
白妍掏出一张湿巾想给时节擦擦脸。
“这事我都听说了,你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骗你呢。”
她没说话,起身去洗漱后,开始吃饭,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白妍有些懊恼,“这事怪我,我要不是让你去帮我这忙,事情也不会是这样。”
时节咬了一大口食物,扯出一个笑,冲她说道:“为什么要怪你?要是不帮你这忙我还不知道要继续当多久的怨种。”
接着又装作无意提起,“对了,他现在在volker家?”
白妍听见她这么说,嘴角有些抽动,边说话边观察着她的表情,“他...在国内有不少资产,也不用住进我们家...我听volker说,他名下好像有个公司,叫什么...phan...好像跟你们家还有合作...”
她进食的动作停了一瞬,又开始继续吃。
白妍见她神色如常,放心的同时又觉得有点诡异,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不要太生气,我觉得他也不是完全对你没有...”
她笑着打断道:“没有生气,原来这才是真实的他,挺好的。这样对我来说,让他搬走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而且他也帮过时家的忙。我们算是两不相欠。”
白妍越想越气,她昨晚看volker神情不对,问了他好久他才交待这些事。
她代入了一下要是哪天volker跟别人说他接近她是因为利用她,还说她有多可笑,估计她能当场跟他拼了。
这秦惟清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齐年对不起他,他也不能为了复仇就这样利用时节啊,时节又没做错什么。
时节吃完饭后就说要一个人休息一会,她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天花板。
目光细细描绘着天花板的纹理,直到眼睛看酸,觉得天花板开始旋转后才闭上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时节既没有上课也没有出门,也没什么胃口吃饭。
白妍有时会过来看看她,跟她聊聊volker的日常,她尽量避开提到一切跟秦惟清有关的事。
时节也感觉到了,她觉得现在整个人丧气十足,却实在提不起劲,顶着这副样子出去上课也是丢人。
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以前她遇到再难的逆境都从没想过放弃。
因为那些事无论结果如何,她总会努力试图达成,而努力总会有些用。
可这次完全不同,感情上的欺骗利用,触到了她的逆鳞。
她无法轻易的原谅任何人,也无法轻易装作无事发生与过去告别。
这种不上不下,如鲠在喉的感觉,使她觉得无计可施,就好比温水中的青蛙,无法轻易死去,可也无法摆脱困境。
直到周三早上,她接到了齐安唯的电话,说他在宿舍楼下等她。
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这时她才发现,已经很久没关注任务的进度了。
她这段时间没怎么好好吃饭,瘦了不少,脚步虚浮,顶着两个黑眼圈,走下楼站在他面前。
齐安唯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皱眉问,“怎么?你的身份被其他人发现了?”
她现在没什么好气跟他周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哟,一段时间不见,这是跟她那个小伙伴掰了?说话换风格了,味这么冲。
虽然挺不道德,但是怎么看她失恋了,自己心里还挺高兴的。
“不过,你这副颓废样子倒是挺像以前的时节的,不错不错。就是要参加舞会的话,你这样可不行。”
他掏出一个邀请函,上面写着齐式年会-请携舞伴出席。
她眯着眼,“你们齐家的事我去干什么?而且你不是有伴吗,找我干什么?”她现在听见齐年相关的事情就头疼。
齐安唯抿了抿唇,“我哪里来的舞伴?找你去是因为我听说有人会在舞会上捣乱,说是跟上次的质量问题有关,你真不感兴趣?”
“我一直很好奇,齐年是你父亲,按理说他陷入麻烦,你应该很关心。怎么你表现的就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齐安唯耸了耸肩,“你早晚会知道,不过还是先去了这舞会吧。记得好好收拾一下,别到时候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给我丢人。”
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他也就走了。
他走远后,时节看着他的背影,咬着唇问,“小a,这男主跟女主还没见面?”
“宿主你终于振作起来了,原书里是因为男主将女主当替身才帮助她入学,可不知道为什么前不久他见到女主后一脸平静,并没有按照剧情走,两人现在并没有任何交集。”
“算了,不管了。”她攥着手里的邀请函,觉得还是先把其他糟心的事情抛到一边。
不忘初心,先搞定任务才是正经事。
而且秦惟清要是单纯冲着齐年来就算了,可偏偏她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她还要保护男主,这个舞会她是非去不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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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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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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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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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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