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难怪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眼里放光。难怪说他生性冷漠,却总是不断地主动靠近她。难怪那日问起他,他喜欢她什么,他回了句喜欢她的脸……
当时只道他是肤浅,如今看来,倒是他用情太深,只不过,这个情,从来不是她。
原来每一次他望向她眼里的深情,只不过透过她在看另一人。原以为的一见钟情的佳话,不过是笑话。
雨水打在她身上,徐时苑毫无感觉,只知道麻木地向前走,云彩一路上给她撑伞遮雨,被她无情推开。
“小姐,云彩求求你了,天大地大,哪里有小姐的身子重要啊!云彩不知道公主跟你说了什么,把你弄成这个样子,我们,我们去找夫人给你做主好不好?”
云彩哭成个泪人,她不知道怎么才一会,早上出门那么恣意明媚的小姐,如今这般落魄。
徐时苑推开王府的大门,寒风见到她也是被吓了一跳,怎么好端端两个人,不是还打着伞,怎么淋成了这个模样。
“小姐,我带你去见王爷吧,王爷他……”
话还没说完,墨靳宸就撑着伞走了过来。
见到徐时苑浑身湿漉漉的样子,眉头一皱,快步走来,将臂弯里的外袍披到她身上,拿着手绢替她擦着脸上的雨水。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马车呢?怎么不让他们送你回来?云彩也是,也不知道好好照顾你主子……”
“墨靳宸”,她打断他,眼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我问你,南昭月是谁?”
墨靳宸手上一顿,眼里的柔光瞬间消失,冷声道,“你去见长烁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去见她的吗?”
“你回答我!南昭月,是谁?!”
女孩眼里满是倔强,一双眼睛憋得通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你听我解释……”
下一秒,徐时苑便将手里的画卷丢在地上。
画卷缓缓展开,画中女子的面貌露了出来,墨靳宸眼中一痛,立马将画拾起来抱在怀里。
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她都看在眼里,她自嘲一笑,这么明显的感情,还用得着问吗?
“墨靳宸,我从来没有像这样讨厌过你!”
徐时苑将头上的玉簪拔下来,举到他面前,“其实,这是南昭月的东西吧?你把别人不要的东西送给我?你真的是好狠。我怕了你了。
墨靳宸,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如同此簪,恩断义绝!我自会请旨退婚的。”
玉簪摔在地上落得粉碎,徐时苑不再看他,转身要走,却被墨靳宸一把拉住。
他说,“阿苑,不是这样的。”
“庆旭四年春,吾与挚爱昭月游于清湖,风清日朗,不及昭月舒颜一笑,墨靳宸。”
她一字一句念道,心里仿佛被一片片刀割般难受,那人握着她的手一顿,徐时苑悲凉一笑,终于是挣开了。
“主子……”
寒风替他撑着伞,他陪在墨靳宸身边十多年了,他家主子与昭月公主的事他也是见证者之一。南昭月在他心里的地位,他自然是知晓的。
后来见到这位徐小姐,她与南昭月生得有七八分像,见她的第一眼,寒风还以为是南昭月又回来了。她几番落入险境,主子都出手相救,他都知道,是因为那张脸。
他也相信,墨靳宸对徐时苑,是有真心的。只是徐时苑的性子与南昭月一般,都是傲然刚烈的女子。
或许就是这份相似,让墨靳宸爱着爱着,都忘了自己爱的是徐时苑还是南昭月了。
又或许,他两个都不愿意失去,更不愿放手。
“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啊?”云彩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徐时苑回了神。
“傻丫头,哭什么,不就是个渣男嘛,分就分,有什么好哭的。”
她安慰她,自己却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她望着行色匆匆的路人,一时间心里感慨,果然女人还是不要寄希望于男人,好了,她一个来自现代的人,如今被一个古人伤得体无完肤,都是自找的。m.xiumb.com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她苦笑着摇头,向城西走去。
徐时苑打开苑园的大门,上次来时,她和墨靳宸正是情浓,满园春花开得正盛。他说,无论什么时候她来,这里的花都会常开不败。
“莫愁难道不相忘,蓦然回首,人间已是百回春。”徐时苑念道,不过是一场寒雨,这些花便娇弱地被打倒在地,如同他们的感情一般,不堪一击。
她把钥匙留在里面,这个地方,她以后不会再来了。
徐时苑在南苑包了一层楼,丝竹靡靡之音在耳,一群身着纱衣的男子跳着彩凰舞,她撑着脑袋欣赏那些男子的舞蹈,另有一名男子专门为她斟酒。
美人红唇轻启,“不过一群庸脂俗粉!都下去!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出来!”
“是。”美男齐齐退下。
音乐声暂停,徐时苑抱着酒杯一杯一杯给自己灌着。
“好!”楼下爆发出阵阵喝彩,徐时苑觉得吵闹,便跌跌撞撞地走过去,靠在柱子上向下望去。
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她粗略地扫了一眼,原来是歌姬在上面表演。啧,徐时苑心里暗骂,一群虚伪的男人。
“贵宾,可是哪里让您不满意了?”红娘摇着手绢向她走来,莲步轻移,一举一动婀娜多姿,粲然生辉。
“你给我找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是我给钱给的少了?你拿这些庸脂俗粉来忽悠我?”
“不敢不敢,哪里的话。”红娘搂过她,指着下面台上的人说,“姑娘您瞧瞧,我们南苑的招牌都在下面了,你看上了哪个?我这就去给你请上来。”
徐时苑扫了一眼,余光扫过下面坐着的一名男子,眼睛突然放光,“就他了!”
红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是座下的一名男子。她为难道,“姑娘您怕是指错了,这位是贵宾,可不是我们南苑的。”
怎料徐时苑取下自己头上的一根金簪就往那名男子身上扔,还喊着。
“喂!就你!上来陪本小姐喝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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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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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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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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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为你提供最快的异世倾城妃更新,第53章 恩断义绝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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