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苑掐住她的脸,脸上那股凶狠之气荡然无存,又只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要是能攀上墨靳宸,那也算你的本事了。”
随后,徐时苑当着众人的面说
“女儿听爹爹的,不过这种事本就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若是能讨得宸王殿下的半分欢喜,倒也是妹妹的造化了。”
听到这话,最高兴的当属陆姨娘了。她笑呵呵地伸手想牵着徐时苑,却被人家避开,脸上笑意不减,“苑儿如此大度,我们涵儿可真是好福气呀,有个这么好姐姐。”
“苑儿,你!”
苏觅华气得不行,没想到这母女俩竟如此恬不知耻。
徐时苑给她使了个安心的眼神。
哎,这群女人真是麻烦。
徐时苑真的是很累了,回到房里径直扑向床里。
梦里,她看到了一双流泪的眼睛,那双眼睛布满血丝,看向她的时候眼里满是痛苦、愤怒、哀伤…
徐时苑噌地一下坐起来,鼻尖隐隐有血腥味,她抬手一擦,一片猩红。
“呀,小姐,你怎么流鼻血了啊?”
云彩端起的水盆都被搁下了,迅速地拿起湿帕子仔细擦拭着。
“许是这屋里太干燥了,奴婢待会让大夫开个方子,喝两副就好了。”
不知怎的,这鼻血总是止不住。帕子大部分都染红了才堪堪止住。
徐时苑脑袋有点晕有点晕,脸色也跟着发白。云彩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就说吧”,这丫头,真是藏不住事。
“小姐,今天一大早。四小姐就去了宸王府上了。”云彩气得直跺脚,“小姐,你快起床呀,可不能让她钻了空子。”
“去什么去”
徐时苑满不在乎,就徐梦涵那个没长脑子的?她要是有她娘一半手段,徐时苑都得高看她两眼。
“小姐…”
“好啦”徐时苑打断她,“不是说待会还得去陪芸儿去找人嘛,乖,去收拾吧。”
几人到了金佛寺门前。
徐时苑说,“去吧,我在这等你就是。”
赵芸儿点头,欢喜地向寺庙门口跑去,哪里有平时的端庄。
徐时苑感叹着小女孩的爱恋萌动,下一刻却觉得喉头腥甜,隐隐有铁锈味传来。
“云彩”
徐时苑强忍着不适,“我记得这边有家店的芙蓉糕不错,你去给我买些吧。”
“好,小姐您就在这别乱跑,云彩很快就回来。”
等人走了,徐时苑撑着走到无人的角落,腿下一软。
一口鲜血霎时间喷了出来。
可那股难受劲仍未过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人揪住似的疼痛不已。
“啪嗒”
一滴血花溅开。
徐时苑摸了摸了摸鼻子,一片湿润。
怎么会?不会是得什么绝症了吧?
徐时苑心里疑惑不止,却见一方白色棉帕递了过来。
徐时苑抬头,就见一老和尚站在她面前
“阿弥陀佛”
“谢了”,徐时苑接过手帕,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慢慢就消失了。
方才逆着光线看不太清,她站起来了之后才发现这老和尚莫约五六十岁,眉毛已经泛起银丝。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这老和尚脸上有着深浅不一的疤痕,看着还蛮吓人的。
“不知可否让贫僧为施主算一卦。”
“我不信这些的”,徐时苑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呐,就当添作香油钱,谢谢师傅了。”
岂料这老尚不仅没接,还反而扯过徐时苑的手,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她的手。
看相?别是碰到骗子了吧。
徐时苑刚要挣扎,却听老和尚说,“原来如此。你本无意搅入这场局里,是有人将你扯了过来。”
什么意思?莫非这和尚知道点什么?
徐时苑刚要问,那和尚就摆手,“唉,既然如此,贫僧便不便再多言。相逢即是缘分,贫僧还是要提醒施主一句,莫要动了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什么意思?”
不属于我的东西,这句话是说的谁?是她还是那个徐时苑?
眨眼间那老和尚却已经远去,只留下一句,“贫僧和施主您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徐时苑还在想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却见云彩那丫头红着眼睛跑了过来,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小姐,我还以为你又扔下云彩一个人跑了。”
“哪有,我就是找个地歇歇。”徐时苑不动声色地将沾血的帕子藏在身后,整个人很好的遮住了地上那滩血。
“芸儿呢?那丫头怎么还不出来?”徐时苑疑惑,怎么说也有快半个时辰了吧,不会出事了吧?
念及此,徐时苑顿时踏入了寺门,一路上听着几个小沙弥说着什么,
“那位小姐怎么老是跑来找师兄啊?”
“喜欢他呗”
“真是罪过啊…”
徐时苑嘴角一抽,这么快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最终才在后院看到赵芸儿。
赵芸儿红着一双眼坐在蒲团上,身前还放着一把断了弦的琴,指尖淌着血,门里一个和尚背对着她诵经。xiumb.com
想必这便是赵芸儿心心念念的道明和尚了?
她倒要看看让赵芸儿念念不忘的和尚长得是多有姿色。
徐时苑一只脚才踏入门口,裙角就被赵芸儿拉住。回头看她,脸上满是忍耐,
“苑儿,我们走。”
徐时苑任她拉着自己往回走,最后快要看不懂道明和尚的禅房时,赵芸儿脚下一顿,似是不甘心地回头望了一眼。
正好看见,那和尚缓缓将门关上。
赵芸儿愣是等到了马车上才哭诉道,“臭道明!死道明!他就这么对我!”
徐时苑任她哭,哭累了,才听她说明。
原来,那日虽然刺杀对象是徐时苑,可赵芸儿也多少受到牵连。
贼人的剑就快砍向她时,有个和尚冲了出来,抱住赵芸儿的腰,蹬腿一跃,将人带离。
赵芸儿说,生死关头,是他救了她,劫后逃生的那一眼,竟让人再也移不开目光。
即便是赤手空拳,道明也很容易将那些人擒住。
从那以后,赵芸儿便时常来这,表面上说是观礼祈福,实际上不过是找个借口看他一眼。
或许是自己藏的不够好吧,今日她再来找他时,道明却避而不见。
赵芸儿追到后院,却见他擦拭着一把琴。
见她来,难得对她一笑。
指着这把琴对她说,“师父说,有缘之人才能弹响这把琴。”
赵芸儿从小最讨厌的就是弹琴,可无论她怎么弹,这琴都弹不出任何声音,就像是…
一把哑了的琴。
最后弹到两手都是血,琴弦都断了,这琴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只说,施主被遮了眼,往后她再来,他也不会再见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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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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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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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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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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