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之前的话,没能瞒过聂显的耳朵。
姜丰呵呵一笑,倒是没有被聂显那阴冷的目光镇住,淡定道:“不过随口一句话而已,你犯得着这么大反应?”
“你的随口,却是别人的伤口。”聂显一声冷哼。
姜丰微微一愣,好似现在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的样子,摆手道:“哎呀,我错了还不行吗?”
“就你这个态度?”聂显却听不出半点诚意。
“得,咱们还是聊正事儿吧!话说,打开麒麟宫正庭的钥匙,有消息了吗?”
“你还不如干脆问我,钥匙在他身上没有!”聂显冷着脸,目光却往杨天的方向扫了一眼。
姜丰却没有否认,跟着往那边看去,勾着嘴角淡声道:“真要在他身上,现在只怕有些麻烦了!”
他又不傻,何尝看不出来,现在的杨天,对玄组的感官差到了极点。
“所以,当初你为什么会让那个女人被王家劫走?”
聂显狠狠皱着眉头,虽然杨天从没有说过,但是他也感觉得出来,杨天对王慧的态度,不同寻常。
“瞧你这话说得,我这不是也不知道吗?再说,咱们玄组地原则是什么,人家带走的是自己的子弟,我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就为了一个不足轻重的女人,就和王家开战?”
“既然如此,那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聂显撇了撇嘴,但是望着杨天离开的方向,眼神充满了无奈和担忧。
这小子可已经不是第一次闯祸了,只看之前的样子,这一次只怕也是免不了了。
“干嘛这么大怨气,劫人的又不是我。”聂显地语气有些刺耳,姜丰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撇眼扫了聂显一眼,揉了揉额头,突然埋怨地说道。
这家伙故意摆出来的表情,聂显都懒得看上一眼,只是挂着满心担忧,调转了身影,很快就从竹林里面消失。
就在这之后不久,王辉顶着一只猪头在手下的搀扶下,赶回了王家。
王君早就收到了风,知道杨天已经上钩,可是看到自己五弟那狼狈的模样,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阴沉着脸,一直盯着他,也不说话。
王辉的心却蓦地一紧,咬了咬牙,小声说道:“对不起大哥,人,人跑了!”
“废物!”一巴掌拍在茶几上,王君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碰咚一声脆响,惊得一群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王辉更是深深地埋下了脑袋,没敢去看王君的脸色,浑身一僵,再也没敢出口。
“我给你这么多人,你到底干什么吃的?你瞧瞧你这怂样,是嫌我们王家还被人笑话得不够是不是?”
伸手指着王辉,王君气不打一处来,脱模横飞,骂得王辉更加不敢抬头。
憋屈,羞辱,可是无论怎样,他都不敢反抗,只是咬着牙忍耐着。
“如果不是叶凡那个混蛋,我怎么会,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王家又怎么会,怎么会轮到你当家做主!”
愤愤地想着,却只能任由屈辱增长,搅得满心不甘,却又只能继续这么忍耐着。wWW.ΧìǔΜЬ.CǒΜ
“给我滚,看着你就来气,”喋喋不休好一阵子,骂得嘴巴都有些干了,王君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王辉揉着腰肢,那上面的脚印已经被雨水冲刷,可是留在身体上的烙印却并没有被雨水带走。
屈辱加上屈辱,让他再也不想在这里留下去,立刻转身,冲进了雨中。
看着王辉走远,王君气却还没有消,哼了好几下,才对着外面招呼了一声,立刻就有人赶了进来。
“找到叶凡的行踪了吗?”
“回家主暂时还不知道他的去向,已经派人前往叶宅那边查看了。不过咱们已经不下天罗地网,既然来了,就绝对逃不出去。这点还请家主放心!”
“哼,放不放心,不是你说了算!”被自己手下说教打预防针,王君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去。
堂下,那人急忙埋下脑袋认错,王君冷哼了一声,这才把人给赶了下去。
起身走出房门,一路行到院深,找到了地牢。
淅淅沥沥的雨天,让地牢里面更加潮湿和阴冷,迈步从台阶走下,徐徐赶到了最深的地方。
阴暗之中,几只大铁链子,将一条人影挂在墙上,披头散发的模样,也不知道那人是死了没有。
一个捏着钥匙的手下紧紧跟随在王君身边,得到招呼才取出钥匙将地牢大门打开。
挥了挥手,王君迈步往里面走去。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被锁住的人影缓缓抬起头来,只是太过虚弱,抬了一半就重新埋了下去。
“你这个贱人,地牢的滋味不好受吧!”王君冷着脸,缓缓吐出了一句话来。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人影的回答,本来嘲弄的脸色,一下子怒气汹涌。
疾走疾步,瞬间扑到那被锁人影身边,伸手蛮横地抓住那散乱长发,用力将那只垂落的脑袋,抓了起来。
直到这时,才露出人影的面容,消瘦,苍白,深陷的燕窝被浓郁的阴影覆盖,似乎是疼,让她扯了扯嘴角。
只是那份蠕动,并没有随之将嘴唇打开,反而勾起了一抹戏谑的弧度,静静地看着王君。
“你笑什么?”
“我是笑你可怜!”王慧用虚弱的语调,低低地说道。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王君的脸色,瞬间残暴,抓着王慧的头发,猛地一下子将她砸在了墙上。
哐当一声,王慧的脑袋立刻溢出了一道鲜血,糊了她本就模糊的眼。
可是王慧却没有哼一声,那抹弧度却越来越是明显。
“啪”又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瘦弱的脸颊,在一瞬间终于多了一点血色,也多了一点肉的感觉。
“笑话,我还用你可怜!”
“难道不是吗?以前,你可以安安心心当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在王天啸的那个老混蛋自以为是的偏爱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呢?王天啸死了,你……”
说着,王慧语气一顿,用更加轻蔑的语气道:“一个家族的担子重吗?你那脆弱地肩膀,挑得起来吗?”
“混账!我已经是王家家主!”
“就怕你这个家主做不长了!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他来了吗?”
即便被囚禁于此,可是外面发生的一切,王慧却仿佛都知道一般,讽刺的语调,深深扎进了王君的心里。
“你是觉得我会怕他?”
“不是吗?”王慧淡淡地说道,“你要是不怕他,又何必把我抓在手里。可惜,你高估了我,在他的心里,我可能没你想的那么重要。”
王慧眼神终于暗淡了一些,看着那黑黢黢地通道,自叹了一声。
“是你太高估了你自己。王家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反正要死,最后我是给你一个机会,还这份养育的恩情!”
“哈哈,哈哈……”王慧彻底笑了,看着他,却已经懒得再多说什么。
“你还笑!”王君眉头狠皱,又一巴掌落了上去。
可是无论他如何气急败坏,王慧却都只是哈哈的笑着。笑着笑着,嘴角就淌出了血迹。
似乎是怕溅上自己,王君这才把王慧地脑袋狠狠一丢,怒哼了一声,调头离开。
王慧的笑意却更加肆意了,震得整个地牢都呼呼作响。
王君走了许久之后,那看守地牢地手下才转了回来,看着王慧那副凄惨的模样,摇了摇头。
“你来了,你不该来的!”
好久,许是笑得累了,王慧的眼眶也跟着湿润了。只是却无法去擦,只是静静地看着门外,低低地嘟嚷道。
从逾期市场出来,杨天拍了拍怀里,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却渐渐暗了下去。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影,兀自络绎不绝。偶尔奔走,偶尔抓着旁人在询问一些什么。
看着这些人影,杨天淡淡地勾起了嘴角,甚至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些家伙的来历。
也懒得理会什么,放下手臂,就在街边拦了辆车,坐了进去。
“小哥,去哪儿?”
“王家!”靠在靠背上,杨天撇头望着外面的风景,平静地吐出了两个字。
“王家?哪个王家?”司机却愣了愣,小声地确认了一遍。
“在这西洲,还有别的王家吗?”
“啊!”司机尴尬地挠了挠头,在杨天身上扫一眼,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小哥不是本地人吧?我告诉你,这段时间,王家不怎么太平,不,整个西洲都不太平,要不是什么急事儿,我劝小哥,还是那个,那个晚点在过来。”
司机明显不怎么愿意去王家那边,说着话,还不忘看杨天的脸色。脸上的忧虑却没能瞒过杨天的眼睛。
“你要是不方便,就把我丢在王家附近就好。车费,我可以加倍给你!”
既然坐上来了,杨天也懒得再下去换车,尤其是外面一群疯狗乱跑,他不想浪费手脚。
听到加倍这两个字,司机眼神一亮,好一会儿似乎才下定了决心,回头和杨天道:“那行,小哥,你可坐稳了!”
没人和钱过不去,司机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飞快从街上奔出,转眼就消失在了街口。
这一夜的热闹,也才刚刚拉开了大幕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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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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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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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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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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