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她有一个名字,上仓铃。

  这是她五岁的时候,被哥哥在垃圾桶旁边捡到她时,给她取的名字。

  她是生在贫苦人家的孩子。

  在她五岁以前的记忆中,家就只是一个用破旧茅草堆砌起来的地方。

  这个地方住着一个她名义上称之为父亲的人。wWW.ΧìǔΜЬ.CǒΜ

  她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从她记事以来,她就一直呆在这个破旧的茅草屋里。

  白天见不到父亲的身影,直到晚上的时候。

  他那个父亲才会带着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食物喂给她吃。

  她现在都还记得那些食物的味道。

  腥臭难闻,上面还长满了黑点,吃到嘴里就像臭水沟里的烂泥一样。

  可那个时候的她却并不知道,还以为食物本来就是这样的味道。

  日复一日,靠着这样的食物,她长到了四岁。

  从四岁开始,父亲就在她的脖子上捆上了一根粗糙的麻绳。

  每个白天,无论刮风下雨,父亲都会牵着麻绳的那一头,带着她去隔壁的镇上乞讨。

  那时的她虽然全身上下看起来都是脏兮兮的,但因为生得好看。

  还是有一些人好心人会给她送上了钱币。

  甚至还会出现一些路过的大户人家想要将她带走。

  可却遭到了她那个父亲的阻止。

  一个镇,一个村的不知道去了多少次。

  渐渐地,父亲身上原本和她穿着一样的破布,换成了舒适的布衣。

  手中那长满黑点的食物也变成了香气扑鼻的饭团。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好像变得和她不一样了。

  她以为她也可以像父亲那样。

  可随着父亲的新衣服越来越多。

  她身上却依旧穿着臭烘烘的破布,吃的也还是那长满黑点的食物。

  也是从父亲从换上新衣服开始。

  白天穿着破布带着她出去乞讨回来后,晚上就将她锁在这个茅草屋里。

  而他自己却换上那些新衣服离开茅草屋,直到第二天清晨才会回来。

  回来换上破布,然后又带着她出去乞讨。

  就这样整整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

  直到她六岁的那天夜里,换上衣服出门的父亲,直到第二天的夜里都没有回来。

  第三天白天,饿得饥肠辘辘的她,不得已挣脱了捆在她脖子上的那根麻绳。

  跑出门,好不容易在垃圾桶里翻到了自己父亲喂给她吃的那种食物。

  她欣喜着正要开吃的时候,却有人在背后伸手将她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抢走了。

  她转过头。

  抢走她食物的,是一个看起来大了她几岁的男孩子。

  他满脸笑容,看着她,在她发怒前,将一个香气四溢的饭团递到了她的面前。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哥哥。

  从那天起,她有了自己的名字。

  也知道了自己哥哥的名字,上仓司。

  被哥哥带回了家,上仓铃的生活开始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不再是之前那样脏兮兮的了。

  她不但穿上了绣着花朵的舒适衣服,还能每天饱餐三顿。

  原本瘦弱无比的她,一天比一天红润了起来。

  在哥哥的安排下,她学会了识字。

  跟在哥哥的身后,她第一次听见了乐曲这个东西。

  她也对能够演奏乐曲的乐器产生的极大的兴趣,尤其是琵琶这种乐器。

  一周七天的时间,起码有4天她都是会求着哥哥带她去听琵琶乐曲。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和哥哥一起去到了有着盛名的乐师小镇。

  在那里,她结识了小镇上山野一家两名年纪与她相符的女孩子。

  交到了新朋友,又在哥哥的帮助下找到了能教她弹奏琵琶的师傅。

  她终于第一次,当着哥哥的面,朝着所有人绽放出了笑容。

  日子一天天过去。

  在哥哥的陪伴下,上仓铃几乎忘记了她小时候的悲惨。

  十四岁那年,哥哥亲手给她做了一把琵琶。

  她脸红着接过。

  本以为这辈子都会陪在哥哥身边的时候。

  一把火,却将这一切全部都抹灭了。

  在天夜里,火海之中,她再一次看见了那个原本已经消失的男人。

  他所谓的父亲,站在燃烧的火焰外面,满脸疯狂的看着他们。

  为了救自己,哥哥死死地将她护在了身下……

  火焰过后,一切都已燃烧殆尽。

  天空下起了小雨,她抱着死去的哥哥撕心裂肺的哭着,疯一样的寻找着罪魁祸首。

  可本就被烧伤的她又哪里还有这样的力气,抱着哥哥倒在了灰烬之中。

  就在她以为会和哥哥就这样一同死去的时候。

  她的身前,却出现了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

  它蹲下身子,满脸微笑着伸手拂过了她的脸颊。

  “这么好的一副皮囊,就这样死掉也太可惜了……”

  它这样说着。

  就在她迷茫的眼神中,将自己的手指插进了她的后背上。

  一股仿佛要将她撕碎一般的疼痛瞬间遍布全身。

  它随即抽出了手指,她却忍不住开始挣扎着滚动起了身体。

  待得一切疼痛过后,男子消失不见了。

  从这一刻开始,她也不再不是人类了。

  她变成了一只害怕阳光,且吃人的恶鬼。

  变成恶鬼的当天夜里,它挨家挨户就找到了那个他所谓的父亲。

  在他恐惧的眼神中,一点一点的将他全部啃食殆尽。

  复仇的快感以及进食的愉悦让它变得无法控制自己。

  它开始变得狠戾了起来。

  身为人类的记忆也随着它不断的进食而逐渐消失。

  渐渐地,它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哥哥。

  忘记了这个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哥哥!”

  恶鬼哽咽着,四周变成了一处白色的空间。

  空间中,那背对着它的男子笑着转过身来。

  “铃儿,你终于来了!”

  满脸温柔,站在原地,朝着它张开怀抱。

  “哥哥——”

  恶鬼大喊着,不顾一切的朝着男子奔跑过去。

  那丑恶的恶鬼躯体,在它奔跑的途中重新变回了人类。

  “呜呜呜——”

  她大哭着一把扑进男子的怀中。

  “哥哥……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铃儿!”

  男子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将她紧紧抱住,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感受着男子怀中那熟悉的温暖,上仓铃抬起了自己的头。

  拼尽全力在自己满是泪水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看着身前抱着自己的哥哥。

  “对不起,哥哥……”

  “我来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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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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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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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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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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