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一直在担心公主发现不了自己写的字条,又害怕公主没办法把画轴送出来。
如今见了画轴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莫愁早已是归心似箭,只是她还要硬着头皮应付杨氏和刘氏婆媳。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盏茶的时辰,莫愁告辞出了公主府的大门。
上了马车,莫愁就催促道:“小七,赶紧去蜀商会,我要去见嫂嫂!”
“好咧!小娘子您坐好了!”
何七挥动马鞭,以最快的速度把莫愁送到了目的地。
见了文姬,莫愁同她一起打开了画轴的轴心,从里边抽出一张纸条来。
看了里面的内容,文姬和莫愁都满心酸楚。xǐυmь.℃òm
姑嫂俩双目对视,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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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弼生辰,百官前来贺寿。
如今的富弼官至枢密使,又是两朝元老,深受太后倚重,所以上门贺寿之人把门槛都快要踏破了。
苏洵与富弼交好,当然也会前往。
贺礼之事当然一应全是莫愁来准备。
有这么一个小棉袄在身边,苏洵倒是省心不少。
富弼的夫人晏清素与文姬和莫愁的交情也甚好,因而两家来往频繁。
这一次,文姬和莫愁跟着父亲一起登门贺寿。
收过贺礼,富弼领着苏洵和一班老朋友喝酒谈论去了。
文姬和莫愁则进了后室,与一众女眷相聚在一处。
从眉山到汴京定居已经四年,文姬和莫愁姑嫂俩都能说会道,处处出手也都大方。
在汴京城里,豪门贵妇提起她俩都是夸赞个不停。
晏清素也高看她们,所以苏家虽然官职不高,但在富弼府中也很受礼遇。
这边厢,女眷们正在吃茶和点心,丫鬟彩月偷偷走到了莫愁身后,凑近道:“小娘子,颍王到了。”
这颍王不是别人,正是皇长子赵顼。
按理说,封王的皇子会有自己的府邸,但父亲生病,赵顼一边侍候父亲,还要陪伴母亲。
更重要的是太后看中他,在处理政务之时就让颍王随侍,因此赵顼一直住在宫中。
而莫愁就是要趁着这次机会见他一面。
听了彩月的话,莫愁起身对着晏清素道:“老夫人,恩师生辰,莫愁恳请亲自给他说上几句祝福话!”
晏清素点头:“你曾经是我夫君学生,他对你也是极其喜爱。你去给他贺寿也是应当。”
随后晏清素吩咐下人把莫愁带到前厅去。
莫愁又对着在座的众人道:“诸位夫人,莫愁告退一会儿,再回来陪您们。”
诸位夫人笑道:“那你可一定要快一点,要是没你这丫头在啊,咱们都少了好多乐趣呢!”
莫愁莞尔笑道:“谢诸位夫人抬爱!”
跟着富弼府中的下人,莫愁来到了前厅。
莫愁径直上前,走到富弼面前,矮身作揖:“学生莫愁给恩师请安,祝恩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富弼望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莫愁,对着苏洵道:“老泉啊!你的命可真是好,有两个才高八斗的儿子不说,还有一个这么贴心聪慧的女儿,真是让老夫羡慕啊!”
苏洵道:“我那两个儿子就别提了!养这么大,两个人影都看不见。但我这宝贝女儿那是没得说,端茶递水,按摩揉肩,比儿子不知强上多少倍!”
在座的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苏洵对儿子是真心埋汰,对女儿那是一个真喜欢,尽管莫愁并非他亲生。
欧阳修笑道:“不知哪家的小郎君有福气能把老泉的宝贝女儿娶走!”
富弼接话道:“若非是才子英豪,就是我也不会同意婚事!”
这时,不知是哪个没心眼的官员插了一句嘴:“那王安石不就想和苏家攀亲吗?富大人,说起来那王公子也是您的高徒,和老泉家的女儿正好是一对才子佳人。”
话音刚落,席上的气氛就顿时冷了下来。
此时,执拗的王安石已经回老家为亡母守孝去了。
朝廷给他下了几道任命的诏书,都被他拒绝。
韩琦见状,立马缓和气氛道:“莫愁是老泉爱女,巴不得放在身边多呆几年,哪里就舍得嫁出去了?我看啦,咱们还是好好喝酒,不要操这些闲心。反正老泉嫁女,一定会请咱们喝喜酒!”
其他会察言观色的官员纷纷附和,话题被转移,那些尴尬一下子也就被抛诸脑后。
席上,赵顼也在场。
他虽是颍王,但还是奉恩师富弼为尊,所以主位还是由富弼端坐,他就坐在富弼旁边。
前厅毕竟都是男子,莫愁不能久待。
她在离开之前,深深看了赵顼一眼,和赵顼四目相对。
出了前厅门,莫愁并没有立即回后院,而是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等待。
她也吃不准赵顼能不能读懂自己的意思,因而心中焦躁。
当看到赵顼出来时,她才舒了一口气。
对着赵顼,莫愁恭恭敬敬施大礼:“奴家拜见颍王殿下!”
赵顼连忙把莫愁扶起来:“莫愁,你我本是同窗,怎的就这般客气起来?”
莫愁道:“殿下是王爷,身份贵重,莫愁岂可无礼?”
赵顼笑了:“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便罢了,但从你嘴里出来,那多半就是笑话我呢!我与你同窗,又同你三哥哥是生死之交,私下里干嘛这般生分?”
莫愁也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赵顼道:“莫愁,咱们真是好久不见!”
莫愁感慨:“是啊!我知道你又要服侍长辈,又要学习政务,每日都很辛苦。不像我,成天都无所事事。”
赵顼叹道:“你若是男子,只怕比我还能干。现下大小苏皆不在,我听说文姬又怀孕,家中大小事务也是你处理,哪里就能闲下来了?”
当初念书时,老师富弼就常常夸赞莫愁一点就透,才思敏捷。
毕竟是苏辙一手教导出来的妹妹,自然比寻常女子见多识广。
莫愁微笑着:“殿下,莫愁今日叫你出来,不止是为了和您叙旧,更为了一件十分紧要之事。”
赵顼问道:“何事?你尽管说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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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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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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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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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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