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玫瑰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蔫儿巴巴的,看着不怎么新鲜。
陆瑾言穿着黑色燕尾服站在楼上的房间里,端着一杯香槟眺望远方,俊脸上的寒意,可以冻死人。
宋承思站在他身后,汇报道:“陆总,昨晚阮小姐买了机票离开了。”
“嗯。”
她一走,他就安心了。
宋承思听得出来,他的心情不怎么好,甚至是可以用糟糕来形容,所以很快就从房间里撤了出去。
正当宋承思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事儿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属下的电话,顿时慌张不已,乘坐电梯下楼。
他终究是快了阮岑一步,在酒店门口将她拦下。
他看着穿着月白色旗袍的阮岑,没时间感叹她的美,粗鲁地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拖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阮小姐?你怎么还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她很是坦然地问他要原因。
宋承思张嘴咬牙,握着她的手腕:“我送你离开。”
“凭什么?A市是他陆瑾言的吗?他让我走我就要走?”她皱眉,极度不爽地甩开了宋承思的手。
他颇感无奈,抬手抠了抠眉,递了一个眼神给一旁的保镖,示意他们执行强硬手段。
两个保镖上前,架着阮岑上了车,准备送她去机场,送她离开A市。
她在车内乱动弹着,大声呼唤道:“宋承思!你们是强盗吗?还有没有天理了!”
宋承思无奈啊,只得好言相劝道:“阮小姐,承思也不愿意这样对待你,为了你的安危,你必须得走。”
到时候她出事了,陆瑾言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阮岑愤恨地闭上了嘴,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
等到到达机场,她眼前一亮,冲着穿着一个穿着迷彩军装的男人跑去。
“先生,这个人绑架我!”
那个站姿笔挺的军人看见他光天化日之下抓住一个漂亮姑娘的手臂,顿时眼神凌厉起来。
宋承思忙不迭地解释道:“不不不,先生,您别误会,我们认识。”
“是吗?小姐。”那人跟阮岑确认着。
“真的,我们认识,她叫阮岑。”
“我没问你,我问这位小姐呢!”
宋承思蔫儿了,为难地低下了头。
“你还不松手吗?”那位军人大义凛然地从他的手上救了阮岑,将她藏在了自己背后。
宋承思眼见她就要溜了,心里百般纠结,为了让她乖乖离开,无奈之下,说道:“阮小姐,您的父亲,并不是我撞的,那晚我之所以出现在那里,是为了追踪焦俊鹏,就是那个骗光你们家钱的男人,是他撞倒了阮总,肇事逃逸了。这些年,我和陆总一直在查他背后的人是谁,或许你很难相信我现在说的话,但我相信在你离开A市之后,我们会把这件事调查得水落石出,还阮总一个清白。”
她抬手捂着嘴,在听到了宋承思的保证之后,心里更是难过,觉得那个人怎么就像一个哑巴,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给她,任由她误会。可同时,她也很自责,没有信任陆瑾言。
“我之所以会去探望阮总,是因为我觉得怪我去追焦俊鹏,才导致了阮总出事。我不解释,是因为我们还有事未完成,所以不能告诉你。”
阮岑渐渐从军人的背后走了出来,泪流满面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因为陆总需要你离开。”
“为什么他要我离开,我就要离开?宋承思,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他……”阮岑皱眉,垂眸思考着些什么,迟迟不说下一句话。m.χIùmЬ.CǒM
“抱歉,阮小姐。”
“不行,我要回去找他!问清楚!”
只有问清楚所有的事,她才能再做决定,是离开,还是和他并肩战斗。
宋承思哪儿肯啊,告诉她这件事已经是犯了大错,哪敢让她去见陆瑾言啊,更何况人家那边正准备结婚呢!
阮岑就知道他不会答应,趁着宋承思在苦恼的期间,躲在军人的背后,悄悄溜走了,等宋承思反应过来,她已经打到车了。
半个小时之后,阮岑终于到了陆瑾言和苏玉荷的婚礼现场,她看见正在交换戒指的两人,瞪大眼睛,顺着地毯跑到了两人面前。
“不要娶她!陆瑾言!不要!”
她才不要自己的家产回来,她不要他为了自己去娶苏玉荷!
她什么不要了,只要他!
当他看见阮岑的那一刻,心里对宋承思的怨怼到达顶峰,却又不得不在阮岑面前装从容,冷静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阮妹妹!你这是在干什么呀?”穿着洁白婚纱的苏玉荷见美人落泪,眼中没有怜惜,只有厌恶。
她哭得梨花带雨,上前抓住他的手,朝苏玉荷吼道:“你闭嘴!”
耳边传来人们的窃窃私语,肮脏不堪的话语霸道地完全占领了双耳。
段娇气愤地起身,却被苏庵拉住了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婚礼上荒唐的一幕。
他不想让她在这里过多停留,狠心推开她的小手,冷冷道:“阮岑,今天是我和玉荷的大喜之日,你不要闹。”
“陆瑾言!你是不是非要娶她?!”
“是。”
她咬住红唇,心中已经很是失望,紧接着又问道:“我在你心里,一点儿都不重要是吗?”
“是。”他异常冷静地看着她,其中一只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落入假神父的眼帘。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白皙的脸颊因为伤心哭泣变得通红。
“你不爱我是吗?”
“是。”
她终于是觉得他给的羞辱够多了,垂下头,自嘲一笑,说道:“嗯,不管你说的是真还是假,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好。”他看着那比花娇的容颜,真想上前把她抱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可台下的一双双眼睛让他无法实施计划。
她死死咬着唇,双瞳的泪水就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等宋承思赶回来,就看见三人对峙的场面,他和陆瑾言对视了一秒,连忙冲上前,搂着阮岑肩膀离开了现场。
幸而李家元气大伤,没人来参加这场“虚有其表”的婚礼,要不然李镇宣肯定会发现些许端倪,提升防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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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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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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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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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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