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未发一语,张佩却感觉无比安心,依偎在她身后,如同找到母亲的孩子。
王大柱此时才反应过来一般,惨叫起来:“我的手,贱人!你把我的手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手筋断了,你现在去找你尊贵的洋大爷医生看一看,说不定还能接上呢。”
感受着身后女孩子贴过来的颤抖的身体,林然红唇挑起,眼中寒意森森,语气却漫不经心带着笑意。
王大柱垂着双手,绝望的跪倒在地,洋医生怎么是他这样的苦力能看得起的?没了手,以后该怎么活?
见对方并没有反抗的意识,林然嗤笑,之前那个嚣张劲哪去了?
不过是欺软怕硬的怂货罢了,只敢在弱者面前叫嚣的人渣。
她转过身,将小姑娘搂在怀里,仔细的帮她把衣服头发打理整齐。
张佩将这张美艳的脸庞印在心中,眼里满是崇拜。
小姑娘的衣襟扣子被扯坏了,林然在随身的包里翻了翻,借此从空间里拿出一对小巧的银质胸针。
她将这对小巧的芙蓉花嵌宝石胸针仔细的别在小姑娘的衣襟上,又抚了抚她微黄的头发。
“好了,这样就又是一个干净漂亮的小姑娘了。”
张佩闻言,突然情绪崩溃,紧抓着胸前的衣服,嚎啕大哭。
这哭声撕心裂肺,直哭的林然眼眶微红,眼中杀意涌动。
“乖,哭出来就好了。”她把这个孩子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瘦弱的脊背,目光直勾勾的钉在地上意识昏沉的雷欧身上。
待的哭声暂歇,林然为她擦了擦眼泪,笑意温柔:“好孩子,站在这儿,把眼睛捂上好不好,接下来,姐姐要做点小孩子不能看的事。”
张佩止不住的抽噎着,看着林然柔和的目光,却乖乖的点了点头,纤瘦的手把自己上半张脸捂得紧紧的。
眼前一片黑暗,张佩却感到十分安心。
她听见那个漂亮姐姐细碎的脚步声,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好听而规律的声音。
真好啊,我以后长大了,有钱了,也要像这个姐姐一样,穿高跟鞋,穿旗袍。
身后传来微弱的惨叫与闷哼声,不知道姐姐做了什么。
“来,姐姐带你出去,我们到外面再把手拿下来,好不好。”
温柔沙哑的女声传入耳中,张佩忙不迭的点头,像一只啄米的小鸡。
她感到肩头落下了一只柔软的手,温热的怀抱包裹住她,搂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
随着门帘掀动传来的微风,她能感觉自己到了一个明亮的地方。
“好孩子,可以睁开眼了。”
林然面带笑意的望着眼前乖巧的小姑娘,看她放下手,露出清澈如秋水的眼眸。
这个小姑娘眼眶红肿湿润,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崇拜信任。
“姐姐。”
小姑娘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在她的眼下指了指:“这里,溅上血了。”
林然眨了眨眼,那滴鲜艳的血液微微颤动,如冰堆雪砌般的皮肤上,这一滴艳红,如同雪地红梅,艳丽而凛冽。
她笑了笑,对这瑟缩着手的女孩温和的道:“你帮姐姐擦干净,好不好?”
张佩眼睛一亮,随后又黯淡下来,把沾满尘土的手缩了缩:“我手脏。”
“来。”林然拿出一条手绢,拉起她的手,笑道:“姐姐先帮你擦干净手,你再帮姐姐擦擦脸,好不好?”
她温柔而认真的垂着头,珍惜的擦拭着那双纤瘦的小手:“好了,擦干净了。”
林然面对小姑娘清澈明亮的眼睛,微微蹲身:“该你啦。”
“嗯!”
张佩重重的点头,小心的抬起手,一点一点的擦着那滴血液,生怕伤了手下的皮肤一般。
“好了,姐姐,擦干净了!”
林然于是就笑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夸道:“真棒!”
望着小姑娘露出灿烂的笑容,林然牵起她的手:“走吧,姐姐送你回家。”
张佩悄悄瞟了一眼悄无声息的帐篷,顺着林然的力道离开了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
“阿爹!”
林然环着胸,看小姑娘如同归巢的小鸟般,飞奔向一个面带焦急的中年男人。
“阿佩!你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爹都快急死了!”
张智仔细打量着女儿,看她眼眶通红,明显是哭过的,不由焦急的询问:“阿佩,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哭成这样?”
张佩垂下头,死死搅着手指,一言不发。
林然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没关系,你又没有犯错,不必羞愧,也不必在意,犯错的人已经受到了惩罚,不要让别人做的错事,影响到你的心情。”
张佩望着她的眼睛,目光颤动:“我知道了,姐姐,我已经不怕了,我是个幸运的人,在一切发生前遇见了姐姐,谢谢你,姐姐。”
“还有,以后要有保护自己的意识,不要随便跟着陌生人离开。”
林然整了整小姑娘的衣领,冲她温柔的笑:“如果这两天听到什么有关的消息,不要激动,和你没关系,姐姐很厉害,自己能处理。”
“姐姐?”张佩疑惑的看着她温柔的脸,听了这话本能的有些不安。
张智焦虑不安的听着两人的话,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佩,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然揉了把小姑娘的头,道:“和你父亲回家说清楚吧,姐姐还有事,就先走了。”
“姐姐?”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阿佩喃喃自语,她摸了摸胸口的胸针,连忙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姐姐,你的胸针!”
“送你啦!”林然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能没有好看的首饰呢!”琇書蛧
“阿佩?”张智循着她的手看向她的上衣,突然脸色大变,紧紧握住她的肩膀:“阿佩,你的衣服?你没事吧,告诉爹,是哪个畜生干的,爹去杀了他!”
张佩摸了摸精美的芙蓉花胸针,突然露出笑容:“爹,我没事,只是碰见了一个好色的家伙,他说请我看免费的马戏,怪我太没警惕心,就跟他走了,好在碰见了姐姐,她帮了我,还惩罚了那个人了。”
我以后,也想变成姐姐那样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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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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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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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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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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