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阳以为,他们之间关系到这一步,已经是不需要说什么“做我女朋友吧”“我们在一起”之类的废话,他也可以正经吃醋。
谁知道满满一回来,他才抱上去,满满就发了火。
说得无非也就是,海阳行为越界、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海阳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他震惊的模样,满满又觉得自己不该对小屁孩这么大火气,便又道了歉,推托说什么天热火气大之类的。
又开始端起一副老师姐的态度来,好像海阳再怎么都是小孩子的胡闹,而再怎么胡闹,她这个做“长辈”的,也不会计较。
“年龄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是你们不该设局来诓我。”满满不想跟他纠结年龄的事情。
“那你就能把我拱手他人?”
“我也没有强迫你,一切也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思,况且我问你喜欢什么,你也没说过,洪鸾也没有追到你,可你们实实在在诓了我,把我当个傻子一样骗得团团转。”
满满觉得自己那么信任他们。
“我喜欢什么你不知道吗?”赵海阳也是气极了,“我不过就是喜欢你,我还要怎么说?我要怎么说,你才能听到。”
满满觉得他在感情用事,尝试跟他讲道理,“你其实是因为没有谈过,所以才会喜欢我,如果你跟小姑娘谈恋爱,你就不会喜欢我这个老阿姨。”
赵海阳听不进去满满这套理论,他抱着满满强吻。
衣服都褪了大半了,眼看强吻就要升级,他们忘了阳台门没关,隔壁间几个人过来送离别礼物,一下子又给撞见,大家嬉笑着带上门,嚷着“你们继续”,迅速离开。
但是他们继续不了了。
满满躺在床上,脸撇向一侧,带着微微喘息,坦白道:“我们相差太大了,我真的没办法逾越这道鸿沟。”
“鸿沟?横亘在你我之间的,究竟是年龄,还是吴文博?”赵海阳盯着满满,“还是说,你压根就没考虑过我们的关系,压根就觉得我不配跟你心里的吴文博比较?”
关于吴文博,她可以解释,那是彻彻底底的结束,但她现在如果解释就是在给赵海阳希望,没必要。
“对,我忘不了他。”满满把心一横,道:“人只有一颗心,我把我这颗心全给了他,我再也没办法给第二人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赵海阳缓缓起身,语气颓然,“我就知道。”
他这一生顺风顺水,唯有在满满这里屡屡受挫,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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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飞机,寒气扑面,满满穿着短衣短裤,冻得直哆嗦,赵海阳把自己的厚大衣披在满满身上,满满对他道谢,他一张脸比三九天的冰还冷,搞得满满以为他很不情愿跟自己分享这衣服。
覃红接机,看到两个人并肩而来,满满穿的还是赵海阳的衣服,以为两个人事成,一脸揶揄。
“群里照片我都看到了,玩挺嗨啊。”
满满知道她说什么,还没下飞机,覃红就把团里那些随手拍的日常照片,特意挑出来发给了满满,比如他们挽手出现在晚宴、赵海阳给满满喂饭、酒后热吻。
怎么看,这俩人都是成了。
可覃红细看眼前这俩人,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赵海阳在放行李,覃红拉着满满小声道:“你都对人那样了,怎么现在这样了?是不打算负责了吗?”
“哎呀,回去再说。”
覃红找了个理由,让满满跟赵海阳都坐在后座,可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气氛十分微妙,覃红先把满满送回家,然后才开车送赵海阳去宿舍。
路上问了两句,赵海阳随口答了两句,说是因为吴文博。
赵海阳是希望作为满满闺蜜的覃红,能够给自己一些斩钉截铁的回复,比如,“别瞎说,他们早就不可能了”之类的。
可是覃红没说话,这让赵海阳心直接沉入谷底。
郝教授的话又在赵海阳耳边回荡:
“他要是肯晚两个月走,满满也不至于这样。”
“何止是喜欢啊,这小丫头,简直……”
赵海阳想,郝教授没来得及说完的,应该是“拿命在爱”吧。
他又想起满满的话,“人只有一颗心,我把我这颗心全给了他,我再也没办法给第二人了。”
她是真的没办法再去爱第二个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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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各学院进入期末复习和考试阶段,学校期末采取2+1监考模式,两名固定监考,一名巡考,巡考都是由辅导员来做。
所以到了期末,满满除了日常工作,还要帮别的学院监考、本院巡考。
赵海阳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从业内交流大会结束到期末结束,两个人也没正常沟通过,更不要说再见面。
覃红再说起时,满满一脸疑惑道:“我还以为他已经出国了。”
“你俩在海岛又是夫妻又是怀孕的,都那样那样了,怎么会没在一起呢?”
“我跟他最‘那样那样’的行为,就照片那个吻了,夫妻是大家的误会,解释越描越黑,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满满回想了一下,“真不行。”
一想到自己都成年了、上大学了,他还是个玩泥巴的小屁孩,满满就觉得自己那三天的逾矩行为都是在犯罪。
她说不行,是这个关系没法那么畸形发展下去。
但是覃红对这句“真不行”,显然有自己的成年人理解。
“不行是真不行。”覃红深以为然点点头,“眼看就是寒假了,好多老师也快放假了,趁工作闲,回去前咱们再见两个?”
“你才闲,期末都要忙死了,不见。”
对门有人装修,电梯门一打开,就有工人扛着木料来回,嗡嗡的电钻声,吵得人脑阔疼。
覃红紧跟着满满,“你不见就是在逃避,陆满满,你不能在吴文博那棵歪脖子树上挂一辈子啊。”Χiυmъ.cοΜ
“别人不相信就算了,怎么你也不相信我?我跟他真的没有可能了。”
“不是我不信,是你没让我信啊,这么拖着,要当一辈子老姑娘啊?”
“我觉得我们也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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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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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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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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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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