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因为手上拿了太多吃的,没办法把手机放在耳边,所以开着外音。
这个点,小区门口并没有人,除了刚来的覃红。
“什么声音?怎么回事儿?”覃红眼尖看到手机屏幕上写着周斌两个字:“他……”
“没没没没没,你别误会。”这时候那边的喘息更重了,像是某人已经放弃抵抗了,满满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连带损失一份烤冷面。
“周斌不是跟你在谈……谈恋爱吗?”信息量太大,覃红一下子接受不来:“这女的不会是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什么妹妹吧?”
“太可惜了!”满满看着掉在地上的冷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可惜它?”覃红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带我去找他,这种渣男,还没结婚就先出轨,看我不打死他!”
“哎呀,那是她妹妹,从小一起长大的。”满满目光还在地上的冷面上,它看上去好像没脏的样子:捡起来还能吃吗?里头的鸡蛋火腿里脊肉还没脏呢!
“什么一起长大的妹妹,我看就是渣男和绿茶。”看满满一副没心肝的样子,覃红吼道:“别看冷面了!”她踢了冷面一脚。
满满:“……”她将地上的冷面收拾扔进垃圾桶。
按理说当事人不在意,作为闺蜜,覃红应该高兴,可她担心的是满满只是把情绪憋在心里。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他!”覃红怒气难消。
“诶诶诶,等一下,别找了!”满满拉住覃红,险些又损失一份水果:“回去吧,我跟你说。”琇書蛧
“你跟我说?跟我说什么??说你们分手了???”覃红还是要走。
满满点点头,一脸真诚:“对,你说得没错。”
覃红不敢相信:“这、这才几天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明天。”说完满满又否认:“不,现在!我单方面先分个手。”
“你要这么说,满满,先带我去见他,我要先揍他一顿。”覃红觉得趁还没有分手,还有资格揍他,得抓紧:“不打这孙子我气难平,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没必要,真没有。”
满满拉着覃红去了覃红家,两人坐在客厅,覃红听着满满将自己跟周斌之间所有的事情,包括小丹那一部分,全都说出来了。
“这……”覃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考虑到自己也是个老师:“这特么就是对狗男女吧?”
“这女的绿茶段位这么低,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
满满摇头:“什么感觉?”
覃红:“……”
“算了,分了也好,但是我要说一句。”覃红不放心道:“不准复合!”
“我又不傻,为什么要复合?”
“你不傻,我知道,你就是太清楚了。”覃红道:“你一直都怕对方的付出得不到回应,你会歉疚,他这样做,你反倒什么都不怕了,对你来说,这种情况在一起,你光明正大不爱他,会更没有压力。”
满满吐了吐舌头:“要不还是你了解我呢。”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还好你也没有投入多大感情,不算太吃亏。”
做姐妹的,总会为自家人计较得失。
覃红忽然想起来:“你没跟他那个吧?”
“哪有那么快?!”满满咆哮。
“感情的事儿那是说不准的,爱你,就是会忍不住,下午见面,晚上推倒。”覃红忽然话锋一转,“况且你这么傻,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谁知道会不会三两句被人哄上床。”
满满一整个无语住,她斜看了眼覃红,懒得理她,继续吃自己。
覃红抢下满满手中的小吃,丢到一旁,“长点心吧!没听到人说你胖吗?还吃!”
覃红想想那个绿茶丹这两天跟满满说的话,就觉得气饱了,反观满满,一点也不在意:“你这食量是属猪的,气量也随猪吗?你就不能计较一下?她说的那么明显,句句话都在示威,你都听不出来?”
“还有晚上这事儿,就特么是这女的设计的,没准电话也是她故意接的。”覃红越想越气,“小心机玩到我姐妹身上来了!这对狗男女最好别被我碰到!”
“你这就是神经过敏反应过度了啊。”满满看着覃红手中的吃的,大约知道自己吃的确实有点多,于是抽了张纸巾,耐心擦嘴:“就一孩子而已,小妹妹对大哥哥过度依赖,就会有这样的占有欲吧,我觉得很正常啊。”
说完,满满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不是说睡在一起正常,可你要知道,人是感情动物,会存在无法抑制的生理冲动,你看网上那些妹控小视频,好多小姑娘其实都会有这种心理,我可以理解。”
“你……你还是把你这脑子给捐了吧,好不好?就当为国家做贡献了。”覃红恨铁不成钢:“还孩子,你跟谁都孩子,人那么大姑娘是会生孩子的,你懂吗?”
“不是比你小就是孩子。”覃红强调道:“生理上能生孩子的,就都不是孩子!”
“你说绕口令呢?”满满又抽了一张餐巾纸:“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他们互相喜欢,我放手不就好了,没必要生这么大气。”
“算了算了。”覃红努力跟自己说莫生气、不值当,然后才跟满满道:“你!马上!给那个姓周的发条分手消息!然后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不至于吧?好歹还算是同事,以后两个学院……”
“同什么事?”覃红眼睛一瞪:“想到以后还要在同一个校园呼吸,我就觉得恶心,还同事?你敢跟他多说一句话,试试?”
在覃红的监督下,满满编辑了条消息给周斌:不好意思,周老师,我觉得我们不适合。
“这么客气?给他脸呢?”覃红夺过手机,直接输入五个字:『狗男人再见!』
然后覃红亲手拉黑周斌的所有联系方式,一个不留。
满满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半夜周斌看到消息,急匆匆翻出手机号码,想要打过来跟满满解释,然后看到最后通话记录的时间。
想到那个时间自己在做的事情,侧脸看了眼身边的人,周斌放弃了解释。
ღ
吴文博随交流团回去了,周斌也没脸见满满,赵海阳也突然消失一般,没有半点消息。
他们像投入水塘的石头,溅起过水花、泛起过涟漪,眼下石头沉入水底,轰然而起的热闹,轰然结束,满满的生活又回归平静。
十二月下旬,全校都在准备迎接元旦,周三下午,满满收到郝教授的消息,她说海阳要去那边过圣诞。
这次走,或许下一次见面又得要六年后。
满满忍不住想:人生到底有多少个六年呢?
“海阳朋友不多,他也挺在意你的,就当是普通朋友出国,你给他践个行吧。”郝教授如是说。
之前就听覃红说过海阳准备要走,但一直没问他具体时间。
没想到这么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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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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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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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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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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