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陈立,而林震南也打通了四川的渠道,第二天一早,青城派便多出了一位名叫陈立的内门弟子。
这件事见不得光,余沧海没搞什么大张旗鼓的拜师,毕竟在其他门徒里耳中,陈立是早就入了青城门下的,只不过最近才来青城山学艺。
做事做全套,余沧海甚至郑重其事的将陈立的名字写在了门派的名册之中。
他想的很周全,他余沧海收下的是陈立,至于福威镖局的林立,和他于沧海可没什么关系。
所以,有朝一日,他就算对福威镖局动手,旁人也说不出闲话来。
就这样,陈立从山下搬到了山上,认全的余沧海的徒弟,也迎来了自己入门后的第一次较量。
“陈立你算是带艺投师,为师需要了解你的武学进度,才好安排你接下来的修行。”沧海捻着胡须,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可真正的意图,只不过是想从陈立身上扒下林家的辟邪剑法。
“咱们青城派有松风剑法,还有青字九打和城字十八破,还有名冠武林的摧心掌,至于内功……”余沧海含糊了一下,没有说全,“要好好表现,为师才好因材施教!”
陈立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手持长剑,走入场中,站在他对面的,是一脸轻松的余人彦。
“陈师弟,放马过来,让我看看你们林家的辟邪剑法是凭什么叱诧江南,闯下偌大名号的!”
“得罪了。”
陈立拱了拱手,脚下轻点,长剑出鞘,一招飞燕穿柳刺向余人彦。
余人彦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他早就看陈立不顺眼,父亲不让自己动他,但借这个机会让陈立吃些苦头,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面对陈立迅捷的一剑,他没有选择稳扎稳打的接招,而是手腕一抖,长剑后发先至,刺向陈立的腋下。
正是青城派的松风剑法。
青城派的松风剑法,如松之劲如风之迅,剑法讲究快且劲,走的是灵巧一脉,从路数上来说,和林家的辟邪剑法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不过原本的辟邪剑法,邪异鬼魅,变化莫测,松风剑法虽然迅捷,与辟邪剑法原本相比,便差了太多。
而陈立此时使出的并不是经过他改良的新剑法,而是从林震南那里所得没有内功加持的普通招式。
这套普通剑法被陈立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其中的每一招,每一式,包括复杂的变化都了然于胸,陈立可以随意的进行拆解组合,此时比武虽然刻意收敛,但用来对付余人彦也足够了。
所以面对对面更加快捷的一剑,陈立不慌不乱,手臂挥动,变刺为挑,避开余人彦的锋芒,手中的剑招也变为群邪辟易,一个横扫将余人彦逼退。
“你?!”余人彦脸色一胀,他本以为自己几招就能将对面这個油头粉面的小子拿下,没想到刚一出手就吃了个暗亏。
心中恼怒,手上的剑法也变得越发凌厉。
陈立与之对招,两人叮叮当当你来我往,陈立看起来狼狈,却勉强支撑下来。
站在旁边的侯人英等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可余沧海的目光却愈发的凝重,眼中竟看不到半点喜色。
陈立有意收敛,他自然看不出陈立的深浅,可他眼光老到,当然能够分辨出陈立之所以能和余人彦打的难解难分,并不是辟邪剑谱多么强横。
完全是因为陈立对这剑法的理解深刻,而另一边余人彦心绪己乱,招式组合之间已经没了什么章法,所以才被陈立维持住局面。xǐυmь.℃òm
这让余沧海大失所望。
因为在他师父长青子的描述中,那辟邪剑法诡异迅捷,十分了得,完全不是眼前这个样子。
“好了,住手!”余沧海一声冷喝打断了二人,余人彦面红耳赤,周围的侯人英等人也有些下不来台。
毕竟青城虽然比上五岳剑派,也是有名有姓的大派,掌门之子,却被一个带艺投师的年轻人打败,怎么看也有些说不过去。
“多谢师兄手下留情。”陈立挤出一个笑容。
“这辟邪剑法你练了多久?”余沧海从一旁问道。
“七年有余。”
“你倒是用心,剑法的招式已经被你完全掌握,只不过……不知你家剑法本当如此,还是你学习的问题,你这剑法使出来有几分怪异。”
“请师父教我。”陈立赶紧拱手。
“门户有别,这种事……”余沧海假惺惺的推脱。
还没等他说完,陈立便提起手中的钢剑,自顾自的演练起来。
挥挥洒洒,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一一展现在余沧海眼前。
余沧海越看眼中的失望之色越浓,因为这套剑法在他看起来实在是稀松平常,反倒是使用这套剑法的陈立是个好胚子。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难道师父记错了?还是说这个姓林的小子什么都不懂,林震南根本没传他这套剑法的奥妙?”
在余沧海万分失望之时,陈立使出最后一招,体内的力量突然爆发,原本平平无奇的一剑,却突然多出了几分诡异。
这稍纵即逝的异样瞬间引起了余沧海的注意,他半眯的眼突然睁开,“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感觉,和师父描述的一模一样!”
“林家的辟邪剑法的确有诡异之处!”余沧海心头狂震,抬起头时只看到一双求知的眼神。
“这林家剑法的奥妙,这林小子就算不知道全貌,也应知其中一二……得想个法子套出辟邪剑法的真正奥秘!”余沧海心中飞快的盘算着。
“好剑法!”就在这时,比武场外,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
“什么人?!”侯人英第一个扭过头,武林中看他人习武可是大忌,再说了,这里是青城派内门,怎么会有旁人……
陈立也转过身,只是一眼就被一对车灯吸引。
“嘶……”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霸道,霸道啊!”
见到来人,余人彦脸色一喜,那女子十八九岁的年纪,杨柳细腰,双腿笔直,眉眼微微上挑,面容姣好,一边走,一边抬手向众人打着招呼。
“余伯伯,没打扰你们练武吧?”
“彩凤,你怎么还叫伯伯,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是不是得改口……”余人彦笑着迎了上去,可还没等他上前,便身后传来余沧海的声音。
“是啊,你这丫头既然认我做了父亲,那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听到这一句,余人彦身形狂抖猛的回头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
“不是儿媳妇儿吗?怎么变成了干女儿?”余人彦瞪着眼说不出话。
而这时,沧海所有的目光都放在目不转睛盯着那女孩的陈立身上。
他微微一笑,若有所思。
“年轻好啊,好色……更好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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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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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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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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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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