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后面,听到陈立的那个老字,任盈盈秀眉微皱,她风华正茂,正是年轻貌美,却被人错认成个老婆婆,顿时觉得有趣极了。
表面上看,任盈盈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二人之下,万人之上,一言可定人生死,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走到今天这步,到底有多么艰难。
她本是教主任我行的女儿,但东方不败夺取教主之位之后,囚禁任我行,却并没有伤害任盈盈,而是把她扶上圣姑的位置,并尽可能的满足她一切要求
可她一個花季少女,一路成长,陪伴她的都是教中的长老护法,别说个人感情,就是少女心性都得隐藏起来。
平日里她更喜欢独居,抚琴吹箫便成了唯一的乐趣。
此时突然得了一本绝妙的曲谱,又遇见一个音律上的知己,偏偏对方还把自己错人成了个老婆婆,这让一直压抑着少女心性的任盈盈,顿时觉得有趣极了。
可玩心大起的任盈盈根本没有注意到,陈立先说的老婆,稍后才补上最后一个字。
寒暄几句,两人便以音律为切入点,展开讨论,直到时间临近正午,任盈盈才下了逐客令,等到陈立二人离开,她才气哼哼的走出屏障。
“岂有此理,那个林立竟然说我琴弹的有问题,他说如果我二人合奏,想要完美呈现这首曲子,应该他来抚琴,我来吹箫。”
“他说我适合吹箫,可我明明弹琴的造诣更高一筹,可恶的小子,虽然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好像在表示他弹琴的本事要比我强的多!”
绿竹翁闻声走入房中,听到任盈盈的话眨了眨眼,他可从未见过这位圣姑,露出如此少女般的一面。
“是那小子有眼无珠。”绿竹翁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回头我就告诉那姓林的小子,绝不让他们兄弟二人踏足咱们竹居一步!”
“不行。”任盈盈气哼哼的咬咬牙,“在他眼中,我现在可是德高望重的老婆婆,哼,我倒要看看,那小子的琴艺是否真像他说的那么出色!”
“姑姑说的没错,一定得让他心服口服!”绿竹翁心里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比起一言九鼎的神教圣姑,他更喜欢看到一个情绪化的少女。
与此同时。
“大哥,你真有本事,没想到真能见到那竹居的主人。”
离开竹居策马跑出一段距离之后,林平之一脸敬佩的说道。“那个绿竹翁看起来年纪颇大,他叫竹居的主人姑姑,里面的那个老婆婆岂不是得上百岁?”
陈立只是笑笑没有详谈,他用笑傲江湖曲做敲门砖,很容易便进了竹居,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以音律做切入口,吸引任盈盈的注意力。
两性的交往,无论什么时候,让对方对你产生兴趣和好奇,都是十分必要的,他假装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反而可以故意说些疯言疯语,这可比正常交往要有趣的多。
跑到洛阳只是想彻底解决家中的隐患,没想到竟然通过林平之,误打误撞地结识了任盈盈,自己这个傻弟弟,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两人策马急奔,林平之一时来了兴趣,非要和陈立比试,大呼小叫的跑在前面,可突然间,奔跑中的骏马发出一声悲鸣,马腿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倒,急行中猛的栽倒在地。
事发突然,林平之虽然心中慌乱,可他毕竟有武艺在身,双脚在马蹬上用力一踩,身体便腾空而起。
可那马匹奔跑的速度太快,林平之身上又似乎有伤,落地后身体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个面目全非,他突然感到身上一轻,一只大手提住自己的肩膀,然后便是急掠的风声,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站稳,扭头便看到脸色平静的陈立。
“大……大哥!发生了什么?”
林平之茫然的打量四周,很快便发出一声惊叫。
他从马背上跳起,在陈立的帮助下逃过一劫,可他身下的骏马却在奔跑中被绊倒,此时前蹄扭曲,脖子撞倒在地,浑身抽搐着发出悲鸣。
“我的马儿!”
林平之这匹马可是名驹,是他过生日的时候外婆托人送来的,他平日里喜欢的很,出去打猎都不愿意去地形太过恶劣的地方,生怕伤了马蹄。
“我好像听到了林小子的惨叫!”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
“再让他骑着那匹该死的马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明明是父亲答应送给我的,却被外婆送给了那家伙!”
说话间,两道身影跑了过来,正是王元霸的孙子,王家骏和王家驹。
“哈哈,成了,成了!”王家骏兴奋地拍了拍手,看也不看陈立一眼,径直跑到林平之身边。
“呦,这不是咱们林妹妹吗,哭哭啼啼的怎么回事?”
“这么不小心,把奶奶送给你的马摔死了?”王家驹也从后面跑了过来。
“你伤到没有,让哥哥帮你瞧瞧?”两人奚落着。
“是你们干的?!”林平之捏起拳头。
“怎么,想动手?”王家骏冷笑道,“看来前几天打的太轻,让你忘记了身上的疼。”
“再说了,你自己把马摔死了,凭什么说是我们干的?”王家驹嘲笑道。
“平之。”陈立突然开口,兄弟二人这时才仔细打量起陈立,他们先是一愣,很快听到林平之口中的那句大哥,立刻想起了些什么。
“林立?!你怎么在这儿,姑父不是说你出去学艺了吗?”m.χIùmЬ.CǒM
似乎想起了过去被支配的恐惧,两人脸色煞白,可很快王家骏便挺起胸膛,“今时不同往日,林立,你仗着以前力气大,欺负我们兄弟二人,可现在我们都学了家传刀法,真要动手……”说着便抽出了携带的配刀。
“都说你们林家的辟邪剑法名震武林,我倒要看看这辟邪剑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王家驹也抽出兵器。
陈立原本不甚在意,可听到二人提起辟邪剑谱,不由得皱起眉头,这种大家族子弟之间斗殴太司空见惯了,可如果涉及到辟邪剑谱……
“谁让你问辟邪剑谱的事?”陈立声音一沉,凝聚精神,运用起上一世的法门。
两人被陈立一吓,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父亲才没说剑谱的事呢,你什么意思?”
可他们很快便意识到不对,见到这一幕陈立心中轻叹。
笑傲世界的武者虽然没有刻意修炼过神属性,可哪怕是再普通的内功都有凝神静气的效果,自己只是单纯的通过神属性压制,起到的效果似乎有限。
如果可以将功法和神念结合,也许会打开一片新天地吧。
不过即便如此,两人无意间说的这句话也让陈立明白了些什么,看样子自己那两位好舅舅,真的对林家的辟邪剑法是有些想法的。
只是没有升级到必须得到的程度。
在原本的故事里,他们就百般诬陷令狐冲,甚至对失去内力的令狐冲直接动手,把从他身中搜出来的曲谱当成剑谱。
然后为了验证想法,才有了后来的竹居之行,间接导致了令狐冲和任盈盈的见面。
“你们杀死了我的马,我要回去找外婆……”林平之双目泛红,听了他的话,王家骏兄弟却脸色齐变。
“你说我们杀了你的马,谁看见了?你有证据吗?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
“你们……”林平之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他刚想说些什么,一只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
“大哥,我的马……”
“平之啊,父亲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也是时候让你认清这个世界了。”
“大哥你说什么?”林平之一脸迷茫。
“你要记住。”陈立看了林平之一眼,“道理是讲给人听的,如果对面是畜生,那……”
说着,只听砰砰两声,王家骏兄弟二人突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林平之定睛一看,只见兄弟二人的右膝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竟被打的血肉模糊,露出了森白的骨茬。
他们二人在地上哭嚎着,抱住膝盖惨叫连连。
“腿,我的腿!”
“疼死莪了,疼死我了!”
“大哥,这……”林平之瞪了瞪眼,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心中觉得这一切似乎和自己的大哥脱不了干系,可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去把马埋了,我带你回去。”陈立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那他们呢?”
“他们只是断了条腿,又不是死了,自己知道回家的路,当然爬回去啊。”陈立轻描淡写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王家骏兄弟二人先是一抖,接着便破口大骂:“林立,你个杀千刀的!”
“给我等着,回去之后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我说过,你们只是断了条腿,不是死了,看样子你们对现在的结果并不满意。”陈立只是冷漠地扫视了他们一眼,二人便感觉仿佛被一只猛兽盯住,刹那间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一句脏话也说不出口。
这两个家伙是故意挑衅林平之,可他们做事的方法实在没什么脑子,幸亏陈立跟在后面,否则马失前蹄,如果林平之运气不好,跟着马一起栽下,极有可能会一命呜呼。
依照他以前的性格,这两个家伙随手杀了也就杀了,可他们毕竟叫自己的母亲一声姑姑,林平之又跟在一边,他此时杀了人,回去没办法跟林夫人交代。
但别说他们两个,所谓的金刀王家在他眼中也只不过随手就能灭掉,所以没必要现在让林夫人伤心,动手的机会有的是。
“大哥,它还没死。”林平之跪在地上摸着马头。
“救不活了。”陈立摇摇头,“你得替它解决痛苦。”
林平之深吸一口气,随后一掌拍出。
咔!
看着他一脸悲痛的埋葬马尸,陈立轻轻的点点头,自己这个便宜弟弟,心中有正气,品行端正,聪慧又坚毅,他本以为自己远离林家,福威镖局上下就能过上富家翁的平凡生活。
可是现在看来,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是最值得信赖的。
“走吧。”
王家兄弟仍在哀嚎,陈立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带着林平之翻身上马,很快便消失无踪。
“大哥,你快走吧,你打伤了他们兄弟二人,回去之后外公一定会发怒,到时候就算是父亲也保不住你。”走出一段距离,林平之突然说道。
“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林平之咬咬牙脸上闪过一丝狠色,“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大不了……大不了我把两条腿都赔给他们,如果他们还不解气,那就加上我两只手!”
“我的好弟弟。”陈立摇摇头轻笑一声,“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有我在,你也不会有事。”
“可是大哥……”
“没有可是。”陈立打断了林平之的话,“话说回来,谁说他们兄弟的腿是我打断的?”陈立反问道:“他们看见我动手了?你看见我动手了?”
林平之愣了愣,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后,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陈立一脸轻松,“这世间什么都大不过一个理字。”说完这句,他又在心中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拳就是权,力就是理!”
我的好弟弟,你早晚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一路上林平之闷闷不乐,陈立没带他直接回去,而是找了间酒楼要了一桌酒菜。
喝了几杯酒,填饱了肚子,林平之的情绪缓和了很多,就在这时,邻桌几个江湖豪客的交谈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最近一段时间,江湖上真是风雨飘摇啊。”
“谁说不是呢,先是刘正风,刘三爷金盆洗手大会上出了事,要不是青城派的那位陈立陈少侠仗义出手,他满门上下恐怕都会被屠戮一空!”
“青城派?!”林平之先是看了陈立一眼接着竖起耳朵,陈立做的这些事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我听说那陈少侠竟在金盆洗手大会上打死了托塔手丁勉,这到底是江湖传闻,还是确有发生啊?”
“是真的,我有一个朋友参加了金盆洗手大会,他亲眼看到了陈少侠连出数掌,打死了托塔手丁勉。”
“天啊,我听说那陈少侠不过20多岁,那位丁勉,可是成名已久。”
“这算什么?”突然邻桌有一人开口道,“你们恐怕不知道吧,那位陈立,杀的可不只是丁勉一个。”
“什么?!”众人惊呼,林平之也被勾起了兴趣,他靠近陈立,压低声音,“大哥,你不是去青……去拜师了吗,他们口中的那位陈立陈少侠……
“你见过吗?”
看着自己弟弟纯真的眼神,陈立喝了口酒。
“这个逼我是该装呢,还是不该装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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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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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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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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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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