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伟的燕山横亘在蔚蓝的天际之间,山麓的蓟都竟显得那样渺小就在轺车向着山麓城堡疾驰的刹那之间,灵儿坐在马车中打了个哆嗦,连忙把帘子拉下来。
赢语瞥了一眼还在沉思的秦云,拉了拉灵儿的衣角,好奇道:“我说灵儿姑娘啊,就这么一个长得一般,满脑子阴谋诡计的人,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灵儿闻言刚要反驳,看到赢语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改口道:“当然是公子人好啊,别看他平时里对那些得罪他的人那么凶,对我们自己人可好了。”
“是嘛,他除了有几个臭钱,有点小势力,还侥幸攀上了我哥,还有啥?”
(⊙o⊙)…
灵儿小脸一黑,抓了抓衣裙,反问道:”你可曾见过公子做的诗?”
赢语眼神流露出一丝惊讶,指了指秦云,质疑道:“就他,还做诗?”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怎么样,算不算大才子,还忧国忧民!”灵儿眼神闪过一丝得意的说道。
赢语念了几遍,点了点头,坐在秦云身边,把被子拉过来垫在夹角上,头枕在上面,咽下了险些破口而出的呻吟,嘴角撇了撇:“勉强算是吧。”
秦云有些无奈的睁开了眼睛。
女人就是麻烦!
刚有点思绪又被打乱了,哎,果然大业面前女人要不得。
灵儿不算,她是化形的!
高宇敲了敲马车,得到回应后,一只脑袋探了进来:”阁主,前方就是蓟都了,那门尉要通关文碟,没有的不让进城。”ωωω.χΙυΜЬ.Cǒm
“知道了,不必进城,通过天机令召集所有人在南城外集合。”
“是。”
灵儿有些不解,但是秦云不解释,她又不便多问,只能安静的坐在马车中玩着秀发。
蓟都,南城门楼上,一个披着黑袍的男人和南门尉正在点着火炉的门楼中下着棋。
“门尉,那伙人不进城了,于南城门十里外扎上了营寨,看那规模不少于千人。”一个胖胖士兵喘着粗气汇报道。
南门尉神情有些尴尬,跟黑袍人解释道:“这个胖子不是我们南门的真实水准。”
黑袍人点了点头,手指落下,一颗黑棋落入棋盘,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李门尉放心,在下一定如实禀告。”
李门尉脸都绿了,都怪上边给自己分配了个后备军官,没事不得跟底下兄弟唠唠嗑,培养培养感情不是,丫的自己这表弟是真特么能吃。
刚来第一天还是个精壮小伙,现在活脱脱一个大肚将军了,盔甲都快穿不下了,就南城墙往门楼这几十步路,跟上炕似得,也不知道他那如花似玉的小媳妇怎么受得了。
连忙伸出一只手指,在棋盘上晃了晃,然后拿起一颗白子随意放下,直接就开始放水了。
黑袍人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掌,上下翻动,余光看向李门尉,见后者艰难的点了点头,才开始眉开眼笑起来。
这波不亏,本来想着能喝点汤就不错了,结果狠狠的吃了口肉,没白来。
黑袍人端起侧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开口道:“谈正事,我即可回去向相国禀告,建议调些军队过来加固防守。”
李门尉点了点头,不解道:“有军队过来,我这心里也有些底,这些天关于天机阁的各种事件传的沸沸扬扬的,难不成他区区一个江湖势力还敢找燕国的麻烦?”
黑袍人身体一僵,意味深长的说道:“江湖人士一向义字当头,何况天机阁虽然崛起不久,但是在江湖上的声望可不算太差,再加上一个分部在燕国被人抹除了,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李门尉一拍大腿,骂骂咧咧道:“也不知道哪个龟孙在燕国动手,给咱们惹了一屁股麻烦,要是让我老李知道,头都给他打出来。”
“咳咳...我还有事,李门尉先忙。”
李门尉看着黑袍人急匆匆离去的身影,感觉有些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好吩咐手下盯紧外面人的动向,把表弟喊过来接着喝酒。
“什么?”
一个英姿勃发的翩翩少年郎把一个上好的陶器摔在地上,胸膛在剧烈起伏,喝了一口递过来的茶水打了个寒颤,一巴掌把侍女打倒在地,一个鲜红的手印浮现。
侍女来不及管肉体的疼痛,连忙跪伏在地,连连请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小少爷恕罪!”
少年郎带着微笑用手轻抚着侍女受伤的脸庞,又是重重的一巴掌,起身吐了口老痰,对着一旁战战兢兢的老管家勾了勾手指。
老管家走到面前躬身行礼:”小少爷有事尽管吩咐。”
少年郎俯下身子,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不小心的侍女都招了进来,你知不知道那么冷的天还给我喝凉水会死人的?”
老管家瞳孔一缩,连忙抬头:“少爷...老奴知错...老奴...”
“啊——!”
少年郎嘴巴张开,慢慢吐出一只耳朵,拿出手帕擦了擦嘴,一脚踢向老管家的腹部,后者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转身走进亭中,斜瞥了眼黑袍人,语气阴沉的说道:“那个守城门的,我要他全家没籍为奴,什么理由你来办,懂了吗?”
黑袍人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他跟随这少年有段时间了,作为燕国三大将军之一姬无命的最小的儿子姬嚣,天生一副好相貌,就是这脾气一直喜怒无常,偏偏又受姬无命的宠爱。
曾一度让其他儿子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在这蓟都里可谓是臭名昭著,他无恶不做,横行霸道,没少糟蹋良家女,甚至连三大将军之一的黄将军的掌上明珠都敢暗中下药。
幸好没得逞,不然早就被那脾气火爆的黄将军直接给干掉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姬无命才能保下他,但是两者之间的关系是彻底闹僵了,在朝堂上屡屡针锋相对。
黄家甚至说出嫁鸡嫁狗也不嫁姬嚣,彻底断了姬嚣的念想。
少年郎看到黑袍人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不过他很享受这种被别人恐惧的感觉,主动上前拍了拍肩膀:“别紧张,你是我的人,只要你好好做事,好处少不了你的,去吧。”
黑袍人身体一僵,重重的点了点头:“尊少爷令,属下这就去。”
......
黑袍人站在宅院外面,隐隐约约听到宅院里传来的凄惨的哀号声,下意识抖了个机灵,快步离开了这片区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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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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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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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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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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