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母亲,我们两个是互相没看上,这个婚事就算了吧。
我母亲难受了一会就接受了,“这样也好,以后明面上我们就当不认识,不然对她不好,不过私底下能帮就帮,毕竟她是你林叔叔的女儿。”
我答应了。
不过从那天以后,我们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虽然每次上工的时候总会碰上她。
不过大多数也只是我远远地用余光看一眼而已。
其实不能怪我,是她太瞩目了,在人群里也很耀眼。
不过,虽然我们两个不说话,并不代表没有交集。
有时候分到一块下地干活的时候,我就尽量帮她分担一些。
不为别的,我答应母亲私下多帮帮她,而且她太瘦了,根本也不是干农活的料。
不过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她身边的追求者太多了。
尤其是她知青点那个姓高的家伙,整天对她献殷勤,不过我很看不惯他,一看就是个靠不住的小白脸。ωωω.χΙυΜЬ.Cǒm
但她太善良了,甚至有点单纯,连身边的人好坏都分不清楚。
不过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说,毕竟,我们是从来不会说话的陌生人。
而且,这世界上别有心事的人太多了,只要不去害人就行了。
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自己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天出事了。
那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也是参加考试的第一天。
天微亮,我同往日一般上山打猎,下山的时候看见知青们一个一个都陆陆续续出发去参加考试。
唯独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以来我好不容易让自己不再去关注她,脚步却不听使唤地往知青点走去。
刚走到知青点的门口,就看见她被同一个屋的知青给抱着走了出来,小脸灰白,眉毛也痛苦地拧成了一团。
我顿时心底一坠,连忙问道,“怎么了?”
抱着她的女知青也很着急,“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就一直拉肚子,现在人也有点意识不清楚了,我刚喊了大队长帮忙送医院,怎么还没看见人!”
我听完立马往村里跑去,“别急,我去找车送。”
去村长家的路不远,按照我的速度应该要不了两分钟,但我还是跑了一身汗。
我到的时候,村长正推着板车走了出来,“顾霄,你来的正好,等下一块推车去送知青去医院!”
我看一眼破旧的板车,又想起她那痛苦的小脸,直接拒绝,“板车太慢了!用拖拉机。”
村长皱了皱眉头,“拖拉机在是在,但是开拖拉机的人去县里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啊。”
我当即喊道,“我会开。”
等我发动了拖拉机来到知青点的时候,之前那个女知青已经抱着她站在门口等了半天了,我下意识地想伸手接过把人抱上车,不过被她给避开了。
我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热,暗自嘲笑自己的鲁莽。
等两人上了车,我顾不上多想,直接往医院奔去。
好在送的及时,医生说人没有大事,就是有些脱水,挂点盐水休息两天就好了。
但是高考是肯定错过了,一想到这几个月她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我控制不住地替她感到心痛。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从门外看见人没事,我觉得我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便离开了医院。
独自在大街上吹了好一会风,思绪也越吹越乱。
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任由自己沦陷下去了。
当时恰好在街上碰上村里会开拖拉机的人,我直接把车摇把给了他,嘱咐他去一趟医院接人,自己随便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从那以后,我几乎没再见过她。
只是从我那爱聊天的弟弟口中得知,她要准备再次参加高考了,以及她要回城了。。
我除了欣慰并没有其他太多的触动,毕竟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属于这里,永远也不可能属于这里。
后来,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也抓到了机遇,全国各地的跑,事业也扶摇直上。
只可惜,这么多年东跑西闯的,个人的感情一直是张白纸。
以至于后来,下面的员工都背地里讨论我并不喜欢女人。
毕竟这么多年,公司员工也好,合作伙伴也好,不乏美女。
但是说实在的,的确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我以为自己是因为太忙了,无暇顾及情爱。
后面传的久了,我甚至也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
直到有一天,我的男秘书和我对行程的时候,提到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酒会。
原本平时我不太喜欢去那种场合,非常心累且无聊。
但是那一天,我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拿起了酒会邀请名单开了一眼。
就那一眼,我感觉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往头上涌。
心跳也一下强过一下,我很震惊,没想到时隔多年一个名字竟然让我慌张成这样。
就连我的秘书也看出了端倪,当下就问我是不是找个理由退掉算了。
我稳了稳心神,半晌也回应道,“反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晚上就去看看吧。”
那一天,我突然没有了工作的心思。
下午的时候一个人开车回到了家里,淡定地洗了个澡,翻箱倒柜找了一套看起来不那么显老的西装。
然后坦然坐在沙发上等待晚上的到来。
那一晚上的情景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我是一个人只身前往的酒会,虽然这种酒会大家都会带男伴或者女伴,但是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约束,身边的人也早就习惯了。
等我进场的时候,人群一下子涌上了上来和我寒暄。
过了好一会,总算是应付完了,我这才把目光淡淡地投向刚才一直瞟的角落里。
她身着一身低调的黑色连衣裙,衬得皮肤干净雪白,浑身上下只有一套项链和耳钉相互呼应,但好看极了。
虽然是十几年不见,但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陌生。
只一眼,我就忽然明白了,这么多年原来她一直都在我心底。
在我目光落在她空空的手指上,心底暗自欢喜的时候,她就微笑着径直向我走来了。
我尽量保持匀速呼吸,但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我的心尖上,很是撩人。
等人走到跟前,我们彼此淡然地打着招呼,不痛不痒的寒暄了几句。
没多久,一个年轻的男士过来找她,两个人低语两句就一起离开了。
我望着那背影发了好一会怔,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朝着身边刚赶来接我的秘书道,“查一下她的公司情况,还有她的感情状况。”
我的秘书和我还算有默契的。
只是这么多年没有往那方面想,所以白天才会一时没明白过来。
但是看我精细打扮来赴宴,还有刚才的表现,顿时就醒悟了。
第二天一早就把我想要的资料都整理好放在我的桌前。
不过我没有立即去看,一直等到上午的工作处理完,办公室没人了我才慢慢翻开细细看了起来。
虽然我想到了她现在可能是单身,但是得知她这么多年一直是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仿佛就是为了等我一般,即便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依旧影响不了我的狂喜。
而昨天她带来的那个男伴,也只是她的手下而已。
看完感情生活,我才细细看起了她的公司情况,得知她靠自己一手创立的服装公司。
我忍不住又要去想,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肯定很辛苦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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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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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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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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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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