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垂眸,少女清澈的眸子,痛苦又绝望。

  小姑娘怎么可能知道他全部的事情。

  她那样的单纯,他说一句,她就信一句。

  男人手背还带着血,他认真擦干净后,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低沉的嗓音低声诱哄着,“甜甜,你告诉我,谁跟你讲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你不要信,那些都是谎言。我怎么可能做那些事呢。”

  阮甜甜摇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还如之前温柔。

  他怎么能还想着骗她?

  “我真的都知道了。”她平静道,“你做的所有的事情,包括你之前带我去的别墅。

  你为什么不让我摘那些花?鲜血滋养的花,才开的那般旺盛吧!”

  小说里作者对他的着墨虽然少,但是每一个场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无他,太过于血腥,恐怖。

  傅琛脸色终于变了。

  瞒不住了啊!

  他敛起温柔,沉脸,“所以甜甜跟我讲这些是想干什么?”

  少女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猫,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边,不舍的摸了摸猫猫的头,仰头看向男人,“能帮小猫找个好的领养人吗?”

  傅琛压了压漆黑的眸,“怎么,你要离开?”

  也是,善良圣洁如天使一般的姑娘,又怎么愿意跟恶魔在一起呢?

  不过,她觉得她走得掉吗?

  阮甜甜摇头,“你愿意放过我吗?”

  男人冷笑一声,他低头,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摸少女的脸,软乎乎的,“甜甜自己说要永远陪着我。”

  指尖渐渐下滑,落在她纤细又脆弱的脖颈上,只要轻轻这么一捏,她就会断气。

  但是他舍不得。

  他吻轻轻落于她的脖间,声音缠绵,“你不是说,今后一定要好好待我的吗?好孩子不能说谎啊!”

  少女偏过头,“是你先骗人。”

  男人一怔,随即轻笑一声,“我是坏人,可以骗人,你是好人,你不可以骗人啊。”

  他伸手抱起她,“乖,你就当什么事都不知道?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阮甜甜撇过脸,不吭声。

  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做不到。

  他低头,跟他解释着,“甜甜,这个世界从不曾善待我,我若不强大,根本活不下去的。”

  “可那些无辜的人呢?”少女仰头看着他,“那些无辜的人,他们也伤害过你吗?”

  傅琛垂了眸,好一会,他抬眸看向她,

  “那我改,不做那些事情,好不好啊?”

  少女一愣,诧异的看向他,“你改?”

  “甜甜愿意呆在我的身边,我就什么都不做。”男人笑着对她说。

  俨然忘记了,这段时间少女跟她置气,他心情不好,杀了不少人。

  早知道她不喜欢的是这个,他就不杀了。

  他嗜杀成性,也只是觉得人生无趣,他有了她,也不用做这些了。

  阮甜甜怔了怔,面色有些动容。

  他真的愿意改邪归正?

  可他过去做的那些事呢?

  她忽然有些茫然,有些事,回头就好,有些事,做了却再也不能回头。

  那些无辜的生命,森森的白骨。

  傅琛瞧着小姑娘还在纠结,他别扭的埋头,落在她的脖间。

  “怎么,还不满意,还要做什么?都说出来。”

  阮甜甜被迫仰头,她咬咬唇,“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了。”他一点一点亲着她。

  “可是,你手下那些人?”

  傅琛动作停了几秒,“我尽量让他们不要做吧,不过这些人也要生活。”

  他说着直接抱起了她,“好了,甜甜,不跟我闹了啊。”

  少女还有讲话,他堵住了她的唇。

  她挣扎着要拒绝,他给按住了。

  ……

  傅琛薄唇红的妖冶,眼底的猩红渐渐退了去。

  这才回神,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明明只是想要吓吓她,沾点儿便宜。

  不知道怎么,就没能控制的住自己。

  大概她太久没跟他亲近,他太喜欢这种这种感觉了。

  一下没控制的住,后面索性跟随了本性。

  他低头看着缩成一团的小姑娘,修长的手指隔着被子将她抱起来,他看着小姑娘红了眼眶,身体在微微颤抖。

  少女浓密的眼睫还挂着泪珠,惊恐的挣扎着不要男人碰,“傅琛,你就是混蛋。”

  傅琛心下一软,将手臂递到她唇边,“不哭,给你咬。”

  她生气喜欢咬人,他就给她发泄。

  少女一愣,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低头狠狠的咬了一口。

  口齿间全是血腥味,她却一直不松口。

  她一直咬着,想要发泄自己心中的委屈,愤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松了口,哭了起来。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妈妈。”

  小姑娘细白的手指捂着脸,哭泣凄惨。

  傅琛的心都跟着一揪,“不哭,不哭,要哭等会再哭。”

  他对基础医理有研究,人不可以一次哭很久,对身体有害。

  “我就哭!”阮甜甜哭够了,仰头看着男人。

  忽然注意到他肩上的牙齿印,还在流血。

  明明是她一个月前咬的。

  傅琛注意她的目光,低声哄着,“一结痂我就用刀划开伤口,一直流血到现在,解气没?”

  阮甜甜一惊,憋了一句,“疯子。”

  “好了,不要不理我,好吗?”傅琛轻声哄着。

  少女垂下头,没有吭声。

  ……

  自从那件事之后,阮甜甜跟傅琛的关系看似缓和了。

  她愿意下来跟男人一起吃饭了。

  餐厅,饭桌上。

  傅琛看着还心事重重的少女,沉了沉眸。

  她还在抗拒他。

  不过昨天她看着他流血的肩膀还有胳膊,提醒他上药,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心软就好,他再受点伤,让她心疼,就好了。

  忽然,少女放下筷子,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向他:“傅琛,我想去趟灵山。”

  傅琛沉思了几秒,点头答应了,“好,我陪你去。”

  灵山,好像是一个求神拜佛的山。

  他从不信这个,只信自己,“好啊!”

  *

  凌晨五点。

  山里绿树环绕,白茫茫的雾气缭绕。

  山顶,寺庙前。

  阮甜甜跪在佛前,虔诚跪拜。

  傅琛等在外面。

  他不怕她跑掉,灵山今日已经被包场,游客今日不得烧香拜佛。

  这里都是他的人。

  阮甜甜拜完菩萨,起身。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和尚上前,双手合十,慈祥的说道:“小施主,你终于来啦!”

  阮甜甜一愣,回了一个同样的礼,“大师是知道我会来吗?”

  老和尚捋了捋长胡须,笑笑:“差不多该来了。”

  “嗯?”阮甜甜一愣。

  “小施主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老和尚笑笑。

  阮甜甜一下惊在原地,

  刚刚和尚神神秘秘,她还觉得也许是故弄玄虚。

  这下她是真心觉得他是大师。

  “可以吗?”她睁大那双清澈的眸子。

  “自然。姑娘福气重,我就是送来施主回去的。”老和尚道。

  阮甜甜脸上刚刚露出笑容,忽然想到了傅琛。

  “小施主舍不得他?”

  阮甜甜犹豫了一下,“有一点。”

  他欺骗她,强迫她,她该讨厌的他的。

  可两人相处的那段时间,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她也曾想过陪他一生一世。

  “大师你知道他的命运的吗?”

  “万事皆有因,万般皆有果,天道轮回。”

  阮甜甜脸忽然一白,声音有些颤,“他的命运改不了吗?”

  “有机会的。”

  “大师你说我福气好,我可以把我的福气分给傅琛吗?”

  “可以。”

  葱葱郁郁的大槐树,傅琛站在树下,望着山下的路,想着来时少女走不动,他背她上来。xǐυmь.℃òm

  她趴在他的背上给他擦了汗。

  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他的。

  忽然,他心中一绞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发了疯的一般朝寺庙走去。

  推开厢房门。

  女人忽然转头,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影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傅琛的心骤然停止跳动。

  “甜甜?”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阮甜甜(原女主,下面的都是阮甜甜都是原女主哈)愣了一下,两人虽然算是朋友,可他从来都是喊她阮小姐,从不曾这样亲昵喊过她‘甜甜’。

  她看着向来淡定的影先生,突然失了控的模样,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影先生,你怎么了?”

  男人直接提起一旁的老和尚,修长的手指掐着他的脖子,“你将她藏去哪里了?”

  老和尚快喘不上,依旧淡定,“先生,你已知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何必强留她呢。更何况你身上罪孽太重,留不下她的。”

  傅琛一双漆黑的眸,阴鹜的盯着老和尚,最后松了手。

  *

  五年后。

  地下室。

  阮甜甜躺在解剖室,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人男人就是一个疯子。

  他将她从灵山带下来,一开始对她特别好,朋友的那种好,处处维护她,偶尔失神会喊她甜甜,她想,她可能像他的某个朋友吧!

  不知道某一天,他突然发了疯,将她关了起来。

  他对着她喊甜甜,他发疯的摇着她,说什么为什么连身体变了,让她出来。

  再后来,出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和尚,道士,巫师,巫女,萨满,对着她做什么法。

  最后他都生气的赶走了他们。

  如今,他更是发了疯,准备拿刀解剖她。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疯子。

  她拼命的挣扎着。

  忽然地下室的门的被打开了。

  她抬眼,傅擎天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男人还要出现这里?

  “甜甜,你别怕,我来救你了!”傅擎天冲了过来。

  “谁要你救,你走啊,我们早就一刀两断了,我跟你,从此不复相见。”阮甜甜摇头。

  一旁俊美的男人冷静的拿着解剖用的手术刀,看着这对夫妻的生离死别。

  “来送死?那就一起死吧!”

  他看着冲过来的男人,一脚就将人踹飞了。

  他像是看死物一般看着男人,皮鞋用力踩着拿着,“你这种垃圾也配跟她长得一样的人在一起?”

  门外鸣笛声响起。

  傅擎天嘴角全是血,他模样痛苦,却笑着看向眼前的男人,“警察来了,你逃不掉了。”

  “哦,知道了。”男人满不在意,他似乎不想活了。

  门外传来喇叭声。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

  他拿着刀就要刺向一旁被绑在解剖床的阮甜甜,

  傅擎天突然爬起来,冲了过去。

  银光的刀染着自己的血,男人划破自己手上的血跟阮甜甜还有傅擎天的血交织在这一起。

  随着一声枪响。

  傅琛倒在地上,俊美的脸上却带着笑。

  他这是将所有罪恶都洗净了吧。

  毁了该毁的组织,放了该放的人。

  散尽了所有家财,将所有研究捐出去造福于人。

  老和尚说,他洗净一切罪恶,就可以跟她再次相遇。

  他不信,可是没办法了。

  这本书就完结了哈,谢谢大家的支持。

  开头的正文就是他们新的结局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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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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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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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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