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天气就算有阳光,也没什么温度。
林舒却凭空觉着热了几分,心里起一股子焦灼。
像是被人盯上,却怎么也甩不开的烦躁。
周围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哇,认识这么酷的朋友,真好。”
林舒只想爆粗,好你个锤子!
谁想和这种来历不明,奇奇怪怪的人做朋友啊?
不过审视夺度,她还是硬着头皮尴尬地sayhi。
九香还是说去她的出租屋里,被林舒一口否了。
“我们还是去外面吧,我家最近不怎么太平。”
林舒找了一家人多的餐厅,寻了一张靠玻璃墙角落的桌子。
这两个人肯定不简单,至少与曹十那个混不吝相比,至少是有真功夫在真的。
其实她昨天一到南山就发现了,圆圈空地之上挂了一圈儿的尸林尽数不见。
没有血水,没有蛆虫。
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似乎那些毛骨悚然的触感,只是大梦一场。
她猜测那些尸体,应该就是眼前这一男一女处理的。
九香坐下只要了两杯冰水,因为天气还寒,林舒则点了杯热饮。
“直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讲?”
九香握着那杯冰水,没着急喝,单刀直入。
“我早上就想告诉你,我大概知道林殊可的七魄在什么地方。”
“你怎么知道?”
林舒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很显然,曹十给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对方在跟她说一个死人的魂魄,她开始坦然地觉得这很正常。
“呵呵。”对方轻笑,俨然像是谈判桌上的甲方。
“不过要我告诉你,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她没钱没权没背景,唯一还有点价值的,可能就她这个人了。
实在是猜不出对方要图谋她什么。
“书。”
“我要你那本叫做《异闻录》的书。”
林舒愕然。
万万没想到对方要这么个东西。
这本书出现得奇怪,书本身就更是奇怪。
她就是傻子也知道,这本书肯定不简单。
可是她毫不犹豫,果断地答应了九香的要求。
不管《异闻录》背后有多大的秘密,都与她无关。
留下也只会将她的生活搅得满城风雨,倒不如顺坡下驴,送出去的清净。
九香用吸管蘸着杯子里的冰水,在木制的桌面上画了一个六芒星。
六个脚之间连起来绕来绕去,她也看不明白。
只是惊奇这水迹上了桌子,竟然一直不见干掉!
她最后在芒星中间画了一个符咒,迅速扯了林舒一根头发。
林舒直觉得头皮一股刺痛,反应过来那丝头发已经在桌上化成了灰烬!
明明没有火!
可是空气中那股头发烧焦的气味,确实存在。
“你干什么?!”
九香伸出手,手心向下在桌子上抹了一下,水渍连带发丝化成的灰烬凭空消失。
“不干什么,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诚信咒,一会儿你如实把书给我们,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如果不,可能会有点不好的事情。”
九香依旧笑着。
林舒对这笑容已经从一开始的亲和,到反感,再到现在的讨厌。
碍于对未知力量的忌惮,她并没有说什么。xiumb.com
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透露着不悦。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九香明显感受到林舒的情绪,但是她丝毫不在意。
“你知道人死后有魂善魄恶的说法吧?”
林舒以前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她没说话,九香继续。
“人在刚死的时候,灵魂上还有残留的阳气,这个时候如果她不愿意转世投胎,可以附着在植物或者动物身上躲过鬼差的抓捕。”
“林殊可应该是附着在了食人花上,才化为了食人魔,所以身上即有些植物的特征,也有也些未进化完全的人类的特征。可是她总归不是要正儿八经的妖,仍旧没有办法在白天活动。”
林舒真的不想听她说这些废话,她只想知道林殊可的七魄在哪里,怎么才能让她转世投胎。
“你能不能说重点。”
“别着急嘛,重点这不就来了。”
九香仍旧只是笑,柳七在一旁跟透明人一样。
“一般的魂魄不会选择这种方式,除非有什么万不得已。并且一旦附着上,是没办法轻而易举再脱离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林殊可的七魄应该是在被群鬼撕咬的时候从食人花株里拉扯出来了。并且同时附近应该有人在请鬼,信仰之力是大于冥力的,所以她的七魄一下子就被请走,剩下对于恶鬼们来说一点也没有营养的三魂,因此逃过了一劫。”
林舒逐渐暴躁,听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讲到重点。
“所以你的意思是林殊可的七魄是被人请走了是吗?”
“是。”
“所以呢,我应该怎么找?你尽告诉我一些没用的。”
“呵呵呵,傻姑娘,你观察观察最近身边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情?”
九香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没比林舒大几岁。
不过这声傻姑娘她听着胃里实在是不舒服。
可能对方冒犯到她,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吧。
林舒强压着心里的不舒服。
奇怪的事?
最近的奇怪事儿有些多,最近的一桩,就是郭覃的死亡。
一个无病无灾,体格健壮的年轻人,说没就没了。
不仅是林舒,就连郭覃平日的兄弟也觉得稀奇。
偏偏郭父郭母被金钱眯了眼睛,对自己儿子的离奇死亡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不!
林舒突然在脑海里抓住一个人。
曹婷婷!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凳子在地板上划拉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店里有客人向她投来不满地目光,
她道了歉,急急忙忙出了店门。
刚一踏出门口,手机响起一道讯息提示音。
是一串陌生号码,可是她知道是那个笑面虎女人发来的。
因为讯息的内容是:别忘了把书给我,不然你可能承受不住符咒反噬到的后果。
林舒一边走,一边哒哒地打字:
等林殊可投胎以后,我会给你。
九香收好手机,将杯子里头的冰水倒在桌子上刚刚划过符咒的地方。
满满一杯水,竟然滴水不漏,仿佛被吸收了一样。
“九香,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你这次过分了。”
九香不以为意,“普通?我可是刚刚被这个普通人钻空子上了一课呢。放心吧,这个符咒对人类没什么危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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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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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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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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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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