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子,便是叶林,原主叶灵的双生子哥哥,今年也是十五岁。
叶林自小身体羸弱,虚弱咳嗽,干不了重活。
但很聪明,喜欢读书。
父亲在时,还能省吃俭用供着读了几年书,前年考中了童生,只是身体实在不景气,没有再应考。
叶林冷漠的看了奶奶叶王氏和三叔叶承吉一眼,不理会,而是转向坐在上位的族长叶仲和村长叶承业。
“族长爷爷,村长伯伯,并非林小子不知感恩,不懂孝道。
而是,实在是被逼无奈,无法在这个家中存活下去。就是想给我和妹妹挣得一个存活的空间而已。”
“血口喷人,谁不让你活啦,你个下三滥的野小子。明明是你懒的不想干活。”叶王氏一听不乐意了,跳脚咒骂。
“闭嘴,再吵拉出去。”族长叶仲吼了一声。
老五叶允家的这婆娘,在难缠的很,把自家孩子叫野小子,骂谁呢?
叶王氏讪讪地咽口气,往自家男人叶允身后躲了躲。
村长叶承业没法管,叶王氏还长他一辈呢。
只皱眉劝叶林,“林小子,不管怎么样,你爷爷奶奶都还在,分家不在理,再说,你和你妹妹还小,有长辈,多少能照看照看。”
叶林对叶王氏的咒骂置若罔闻,亦或者早已习惯了,嘴角扯出讥讽的淡笑应道:
“呵,照看,族长爷爷,村长伯伯,照看,总不能将我父亲战死的抚恤金,一分也不给我兄妹俩吧。
这也就罢了,就当是还了爷爷当年收养父亲一场的情分。可这次征兵呢?难道我父子三人就该是从军的命?”
叶林没说的是,一命抵了一命,总够了吧。
“也是啊,大壮的抚恤金二十两呢,难道还换不来孤苦冷丁的兄妹俩安稳度日?”
“切,亲生的都还有个远近亲疏呢,何况是捡来呢?”
围观的村民窃窃私语。
村里人都知道,叶林和叶灵的父亲,也就是叶允家的老二叶大壮,并非老叶家的孩子。
叶大壮是被叶允捡回来的。捡回来时候,看上去才是三四岁的样子。
正巧,叶允和叶王氏成婚,只生育了一个女娃子叶翠桃,此后五年再未生育,便收养了叶大壮。
不过,从名字就能看出来,并未按照叶家同辈子嗣的排序,依“承”字排行,一看便知道,不得爹娘喜欢,恐怕只是当个壮劳力看待吧。
特别是,叶允和叶王氏后来又生育了一子,老三叶承吉。
有了亲生儿子,老两口便对捡来的叶大壮更嫌弃了。
叶大壮也的确是被当作劳力使唤的,娶的媳妇儿,还是叶大壮自己救的难民,姚氏。
能让叶允和叶王氏两口子接受,主要因素还是不要聘礼。
叶大壮和姚氏生了一对双生子,便是叶林和叶灵。
家境虽贫寒,但一家人整整齐齐相守在一起,还算能过。
两个孩子,叶林和叶灵,虽说是一儿一女,夫妻俩却都喜爱的紧,家里能用得起的吃得起的,全都紧着两个孩子。
叶林和叶灵兄妹俩,自小感情好。
哥哥叶林打小身体弱,但是聪明,认字读书过目不忘;
妹妹叶灵活泼好动,爱玩爱闹,便抢着干活,反而练就了一把子力气。
母亲姚氏在叶林和叶灵兄妹俩四岁时,不幸因病去世。
去年征兵时,父亲叶大壮被其养父叶允推出去从军,战死,才三十多岁。
自此,家中就剩下叶林、叶灵兄妹俩相依为命。
按道理,家中爷爷叶允,奶奶叶王氏,以及三叔叶承吉都在世,作为最近的亲戚,对孤苦伶仃的俩个孩子照顾一二,也是应当。
只不过,爷爷叶允,胆小怕事,是个妻奴,不敢为叶林和叶灵兄妹说话,纵着奶奶叶王氏欺负兄妹俩。
至于三叔叶承吉,呵呵,根本靠不住,都已经二十五岁了,被母亲叶王氏宠的没边,又懒又作,所以二十来岁了,还不能自立。m.χIùmЬ.CǒM
事实上,俩老不但无限制的宠自家小儿子,而且,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始终觉得自家小儿子聪明的很,一心对老三叶承吉读书考功名,给予浓浓的期望。
但,叶承吉考了近十年,连童生都没考中。
即便是娶了媳妇儿,生育了一女一男两个孩子,也没见他立起来,仍然是好吃懒做。
更别说,早已经嫁出去的大姑叶翠桃,本就与其母叶王氏一样的为人刻薄,不打叶林和灵兄妹俩的秋风,就算不错了。
是以,失去父亲的这半年,是叶林和叶灵兄妹俩,过的最艰难的日子。
住最烂的茅草屋,吃最差最少的饭,穿最烂的衣裳,干最重的活。
以往有爹在,再苦的日子,总有人挡在兄妹俩的前面,日子苦中带着甜。
“谁说不是呢,大壮从小没少挨叶王氏打。他在的时候,叶王氏便对这大壮一家子非打即骂,住的最烂的草棚子,若不是叶王氏还惦记着,大壮能打点猎物,怕是大壮一家子连饭都吃不上。”
“那就是一家子苦劳力。哎。”
村民们的议论,让叶允老脸没地儿放,怨怼地瞪了叶林一眼。
都是这臭小子,非要搞的家事,满村都知道了。
方才劝说的村长叶承业,也觉脸上无光,因为村民们说的都是真的。
叶林继续道:“我们二房,本就已经出了父亲入伍,今年征兵怎么也轮不上我家了吧?
可是,爷爷奶奶舍不得三叔,更舍不得出银子,又将我推出去入伍。
可怜妹妹灵儿,小小年纪懂事的让人心疼,不愿看着体弱多病的我上战场送死,悄悄地瞒着我,顶了我的名字,从了军。
“族长爷爷,您能想像的到,灵儿那么一个小姑娘,在吃人的战场怎么活?”
叶林说的声嘶力竭,满脸的泪水流下滴落衣襟。
当他看到妹妹叶灵留下的信,说替他从军,告诉他不要找她,要好好保重身体;
还鼓励他好好读书,继续考功名,爹娘在天上盼着呢,作为妹妹的她,也等着享哥哥的福呢。
谁能体会,那时的他,有多慌,有多心疼,有多恨自己如此不中用。
他这个做哥哥的,居然被妹妹用命护着。
万一妹妹有个好歹,让他怎么向死去的爹娘交代。
他本想抛开一切,追着妹妹去,却在家里遇到一件又一件让他心寒恶心的事儿而耽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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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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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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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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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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