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中举着的火把灯光靠近,将这座荒凉的院子照的灯火通明。
屋内那张床上躺着的两人这才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仅一瞬间,躺在里侧的女人就满脸惊慌失措的将凌乱的衣服重新穿好。
在穿的过程中,还不忘小心推了推躺在旁边,整张脸都隐于黑暗中的男人。
“殿……殿下,我们现在应该……该怎么办?”
那张娇媚的脸上余韵早就已经褪.去,变得惨白。
不是说……宴会会持续到子时么?
现在明明才亥时两刻不是么?
这里又是这样的荒凉,怎么可能会有人来到这个地方?
可外边的火光又没有假。
相比起女人满脸的惊慌失措,旁边躺着的男人则是曲起一条腿,一只手垫在脑袋下面,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殿……殿下?”
女人的话才刚出口,耳边就传来大门被砰一声撞开的剧烈响声。
不知是火光晃眼,还是进来那人身上的龙袍被火光照的耀眼。
女人颤巍巍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全身都在剧烈颤抖。
完了……
来的人怎么会是……
“陛下……陛下,太子殿下应该马上就会来了,您……”
“等什么太子殿下?太子可不就在里面吗?”
已经冲入房间,并且周围被火光照的亮如白昼,看清楚床上躺着那个衣领大敞的男人和那衣衫不整的女人时,皇帝差点没有一口气过去。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和自己这个儿子的关系不是很好。
但是却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小兔崽子竟然能有这个胆子,敢染指他的女人!
跟在皇上身边的韩公公在看清楚男人的脸时,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没有直接跪下。
你们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为什么好几天不见的太子殿下会出现在这里??
甚至……甚至还和后妃混迹在一起!
韩公公现在甚至都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
这儿子给老子戴绿帽子什么的……
他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太监而已啊,为什么要长了一双眼睛,看见这样的修罗场??
“皇……”
“给朕滚下来!”
韩公公浑身一抖,顿时不敢继续开口说话了。
即便是已经被发现,躺在床上的男人那张俊美的脸上也依旧没有一丝惊慌与害怕。
只是在听见皇帝声音的时候,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后又不屑嗤笑一声。
“做什么,你不睡的女人,孤睡一睡又怎么了?”
“你!”
外边的一群大臣:“……”
他们感觉自己的衣袖都已经湿了。
是被他们用来擦冷汗擦湿的。
这么劲爆的场面,他们能不能不看啊?
就怕看了之后,陛下万一要砍他们脑袋,或者挖他们眼睛咋办?
就算陛下不会秋后算账,那也不难保太子殿下不会秋后算账啊?!
可是想要在这么多禁卫军的包围下偷偷摸摸离开这里,也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当然,他们不会承认,他们内心深处其实也还是有一点想要留下来听八卦的。
毕竟……这可是皇帝和储君的八卦诶!!
于是他们最终还是被(zi)迫(yuan)留下来,偷偷竖起耳朵。
连临镜压根没去注意自己的同僚们此时内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他在听见“顾时”声音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般,楞在原地。
同样变成一尊雕塑的,还有连深。
这两个人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大字,一副哔了狗的表情。
连月在带着喻亦刚抵达这边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群呆若木鸡的人。
“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看着那群人,尤其是为首的父亲和哥哥,疑惑皱眉。
突如其来响起的声音让众人回神,连深回头就看见自家妹妹站在不远处,一脸茫然的表情。
回想起正是因为去寻找失踪的她才会引出这件事情,连深心虚的很。
他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打着哈哈,“小……小月儿,你刚才上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刚才走到这个地方,我觉得很累了,就想着休息一下,让半夕回去帮我拿件披风来。”
“可是我左等右等不见半夕回来,就去寻她了,你们呢?这又是在做什么?”
连深脸上的表情就更尴尬了。
这回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连临镜,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并不像是在说谎的连月,然后才回答她的问题。
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简单,且非常委婉的说了一遍。
尤其是“太子殿下顾时”和后宫妃子苟且这件事情,他换了好几种说法,在连月的耳边重复了三遍。
连月:“……”
真的,大可不必。
在连临镜给连月解释的这段时间,房间里面的争吵再一次响起,似乎还能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
一道人影从房间里面飞出,狠狠摔在地上,吐了口血后,昏迷过去。
“父皇!父皇您冷静!皇兄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滚开!”
屋子里面爆发出一阵争吵,听得连月一愣。
那不是二皇子的声音么?
所以二皇子这是……在替“顾时”进行辩解?
连月早就注意到二皇子在面对顾时的时候那种诡异的情绪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询问。
没想到在这种所有人都会选择明哲保身的情况,二皇子竟然还会站出来为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说话。
这倒是有些出乎连月的预料。
“父皇……”
屋内的二皇子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声音却戛然而止。
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道剧烈的响声,这破旧的小院屋子终究还是承受不住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
面对他们那本就破旧的墙壁直接整面坍塌,顶上的瓦片还是靠着另外三面墙支撑才没有直接落下。
但就算是这样,屋子里的和屋子外的人也都被这一面墙弄的满身是灰。
等灰尘散尽,连月才看清楚那屋子里面的情景。
只见皇帝背着双手站在门口,旁边站着一群训练有素的禁卫军。
而二皇子则是倒在一旁,似乎还有些动静,但是因为伤得可能有些重,暂时趴在地上起不来。www.xiumb.com
在皇帝的面前,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女人正颤抖着娇.躯跪在地上。
视线再次往旁边移动,她看见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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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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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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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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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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